——讀危遠輝先生《觸摸祖先的靈魂——中國·上慄儺文化大觀》之二

文/習嘉裕

儺:啟蒙之光

《觸摸祖先的靈魂——中國·上慄儺文化大觀》(下簡稱《觸摸》)十分醒目地亮出一尊“石雕魌頭”。此乃出土於比鄰湘東區、經專家認定的西周文物。湘東區的瑰寶,被搬入上栗縣的“大觀園”!危先生怎敢冒學界之大不韙?

“石雕魌頭”導向遠古

儺:啟蒙之光

危先生此舉,實出於其學術追求的執著,而資料侷限的無奈。

危先生二十餘年不辭勞苦“追儺”的日日夜夜,也是他鍥而不捨深入研究儺文化的朝朝暮暮。豐富的資料積累,廣泛的學術交流,深入的研究成果構築起了他較高的學術平臺,得以高屋建瓴地考察、整理、評介儺文化,使《觸摸》成了一本學術含量甚高的儺文化學專著。它不僅全方位、多層面幫助讀者認識儺文化,石雕魌頭還要引導讀者探導儺的起源,感知我們遠古祖先的“靈魂”,從而領會它不可取代的人類學價值。而人類學對於我們科學認識人類社會發展規律有不可低估的意義。馬克思、恩格斯為了科學解釋人類社會的規律,完善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就曾專門研究史前文化,撰寫了多篇被譽為經典的人類學專著。正是人類學價值追求,使危先生定書名為“觸摸祖先的靈魂”。

人是文化生物。文化是人類與生俱來,又緊貼著人的心靈之物。人創造了文化,也即創造了自己的心靈,並在不斷的文化創造中,不斷提升、豐富、純化著心靈。因此,從一定時期的文化,可以感知那一時期人的“靈魂”。人類已有數千年文明史和數百上千萬年的史前史。儺作為流傳至今仍然保留較為完好的遠古文化,當然可以讓今人“觸摸”遠古祖先的靈魂。

然而,囿於區區小縣儺文化遺存的《觸摸》,能讓我們“觸摸”到哪朝哪代祖先的“靈魂”呢?歷經千數百年的歷史風雨,上慄現有儺文化遺存中最古老的僅數尊宋代雕制的儺面,算上尚無法證實雕制年代的十二神獸面具,充其量也只能上溯至漢代。而危先生的學術鋒芒直指儺文化起源的遠古:他不僅將《自序》定題為“遠古之聲‘儺、儺、儺!’”,特引國家級專家論儺文化及歷代典籍的有關記載,並置於目錄之前,讓讀者開卷即先入為主地接受“儺早在原始社會就有了”的指導性信息,還“明目張膽”地“搬”來了湘東區的“石雕魌頭”,具體形象地將讀者探究儺文化的目光導向遠古。但他並無“奪人之美”的用心, 在《自序》等兩處文中,他分明介紹:這“魌頭”出土於湘東下埠。危先生確實用心良苦。

人首蛇身和獸首人身

儺:啟蒙之光

“石雕魌頭”怎能導向遠古?

“魌頭”(假頭或假面)為古代打鬼驅疫的面(頭)具,多見於儺儀或巫術儀式中。我國史前巖畫中,也有人面、獸面和骷髏圖像,證實面具在史前的實際存在。面(頭)具為人披戴而作。在儺或巫術儀式中,儺事者或巫師戴上面具,其“獸首人身”形象才成為完整的儺或巫文化的主體符號。在我國古代典籍及雕塑、繪畫中常見的是傳說中的“人首蛇身”和

“人首鳥身”形象。伏羲“人首蛇身”,女媧“人面蛇身”,“三皇五帝”幾乎都是蛇身。中華遠古祖先對蛇如此情有獨鍾,是因為他們認為蛇每年蛻皮而“新生”,象徵長壽,而且其繁殖力強盛,可預示子孫繁衍,部族旺盛。在山東嘉祥武氏祠的畫像石刻中,有一幅著名的《伏羲女媧交尾圖》,描繪人首的伏羲、女媧,其蛇身交紐一體的形態。它寄託著武氏先人對子孫繁衍,人丁興旺的強烈願望。然而,作為一種意識形態,蛇身而人.首.,其文化人類學意義何在?人.首., 強調了人的思想和智慧( 靈 ),人已有別於其他動物;但雖人首,卻仍為蛇.身., 表現人雖已有“靈”,仍難以脫離動物界。在西歐、埃及古典雕塑中,表現人類這種思想情態的,有“人首獸.身.”作品。黑格爾如是闡釋:人首象徵精神,獸身象徵物質力量,精神要擺脫物質的束縛,卻一時還擺脫不了。在這樣的智力背景下,原始人由自己有“靈”,進而相信大千世界萬物都有“靈”,而且,人和萬物都可以有“靈”的交往,從而引發出“神”的概念。“神”有好歹之分, 其歹惡者即為致人災難的妖精、鬼怪,因此,人須與神交好,藉助神靈來制服妖精、鬼怪。這便產生了巫文化。“萬物有靈”和巫文化的出現,標誌原始人智力的一大提升。其時約在人類逐步進入農耕文明的新石器時代晚期。而獸首人身的原始儺舞形象,當作何解?

儺:啟蒙之光

作為遠古初民意識的表意形態,獸首人身形象的出現,應早於人首蛇身。

人類生產力發展已歷經漁獵文明—農耕文明— 工業文明—後工業文明三次大轉型。恩格斯在論及從猿到人的進程時,提出了“攀樹的猿群”、“正在形成中的人”和“完全形成的人”

司芬克斯(獅身人面像)公元前 27 世紀三個科學概念,標誌著三個發展階段。當以採集植物果、葉、莖、根為生的“攀樹的猿群”下到地面,開始捕魚、拾貝、狩獵的新“產業”時,這些還是類人猿的人類祖先進入了漁獵文化期。其時“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捕噬,而且無毛羽,莫克自奉自衛”,為了生存和發展,“猿”們被逼得“假物以為用”。(柳宗元《封建論》)當他們刻意用石頭相互碰擊、打磨,得到第一塊比自然石塊更具殺傷力的石塊時, 便首創了文化。此刻,“猿”們便可稱之為“人”,更確切地說是“正在形成中的人”,因為他們有目的地按石頭碰擊打磨的規律,為自已製造了工具。只是此時,他們還不知自己已高出於其他動物,甚至自卑於生理上的孱弱,對其他動物常懷恐懼之心。

由於自制石器比原先使用的自然石塊和樹枝更具殺傷力,“正在形成中的人”們逐步獵獲更多動物,以後又自制了石標槍、石矢、木棒等武器,更是常獲大型猛獸。每每狩獵豐收,眾人分享之餘,便將獸的頭、骨、牙、爪、角、尾等不可食用之物,分別獎給狩獵有功者。最具標誌性的獸頭,則理所當然作為“金牌”,獎給“功勳卓著”的狩獵英雄或組織指揮者。受獎者當然常將“獎牌”披掛於身,以彰顯自己的勇敢、機智和技巧,尤其是“金牌得主”,將獸頭一戴,模作獸狀,威風八面。越是凶猛的獸頭,越具震懾力,越受人敬重。後來發現,此舉不僅能呈威於人前,經適當裝扮和隱蔽,還能有效地誘捕或驅逐野獸。每每應用,無不得手,頗顯神效。每當出征(狩獵或驅逐來犯的獸群) 的隊伍“得勝回朝”,族人們無不歡欣鼓舞。面對族人的歡呼,更加激動卻無法用語言(當時只有極少量極簡單的詞彙)彙報“戰績”的凱旋者們,便重新披戴佈陣,再演“戰鬥”過程和戰績,藉以向族人彙報,自己也得以再體驗此前實戰中體驗過的快感。他們或扮作野獸,或作獵者,追捕、逃竄,惟妙惟肖。族人們或入列助演、或擊石、敲木、擂獸皮,並齊呼“儺!儺!儺!” 助威。表演者,在伴助音響的節奏中,情緒狂奔,如痴如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演繹成狩獵豐收(或驅獸勝利)的喜慶集體舞蹈。於是,人類最早的藝術

——舞蹈,被“正在形成中的人”們在勞動(筆者把驅逐進犯的獸群也看作勞動)之餘的喜慶中創造出來了。其時距今約三百萬年前的新石器時代初期。以後,又經歷漫長歲月的無數次反覆,這種以獸首人身為主體形象,以擊石、敲木、擂獸皮伴奏並眾呼“儺!儺!儺!”助威的集體舞蹈,逐步提煉出粗略的程序和基本舞步,為著祈求族群平安、狩獵豐收等精神需求而定期表演。

後世學者以其震山撼嶽的助威聲“儺!儺!儺!”為之定名曰:“儺”。原本語氣虛詞的“儺”,也因其舞蹈動作而獲“步有姿態”的基本含義,後引伸出“柔美”、

“茂盛”、“行有節度”等義,成為古漢語中的常用實詞。《詩經》中就有“其葉有難(儺,茂盛)”、“猗儺(柔美)其枝”(《小雅·隰桑》)“佩玉之儺(行有節度)”(《衛風·竹竿》)等詩句。回頭再看 “石雕魌頭”。專家從其材質和雕刻技術,認定為西周文物,但其象人非人,似獸非獸,非人非獸,亦人亦獸的造型,恰恰表現著遠古初民意識由“獸頭”向“人頭”轉變的過渡形態,即由自卑於獸類之前,迫於生計而假獸之威以制獸,向有了明確的“自意識”(恩格斯語)而力求脫離動物界過渡的意識狀態。由此觀之,危先生“借”此魌頭為讀者作學術導向,豈止是用心良苦,簡直是神來之筆!

人的“類自信”

當代美國著名美學家蘇珊·朗格說:“舞蹈可以說是人類創造出來的第一種真正的藝術。”誠然,遠古“正在形成中的人”們自發“創造”的“儺”舞,雖只能稱之為“藝術前的藝術”,但它確是當今“真正的藝術”舞蹈的 “胚胎”。首先,它是原始人對狩獵快感再體驗的產物。因為離開了物質活動的“束縛”,再體驗者們隨著伴助音響的節律,如痴如醉,物質生產中體驗過的快感,頓然昇華為審美快感。這種純然精神層面的感受,是人也只有人才具有的情感, 也是藝術創作的基本動力。

其次,審美快感基於主體的審美觀照。黑格爾說:“人有一種衝動,要在直接呈現於他面前的外在事物之中實現他自己”,進而“觀照自己,認識自己、思考自己”。我們遠古的狩獵祖先常用獸的頭、角、爪、牙、骨等來裝飾自己,普列漢諾夫解釋說,是“由於它們是勇敢、靈巧和力的標記。”同樣,他們狩獵時的快感,也不只是因獲得了食物,更主要的是在獵物中,他們看到了自己的勇敢、靈巧和力量。但相對而言,這種快感體驗是日常性平淡的、零碎的,一旦進入歡慶的再體驗,在遠離狩獵現場熱情非凡的氛圍裡,獵人們純情地回味獵場收穫的快感,平日分散的零碎體驗迅速集中、強化,而且相互感染,將群情一浪一浪推向高潮。於是人們在舞蹈表演中盡情地,忘乎所以地觀照自己,欣賞自己,直覺感悟到:“我”(人類)雖生理上天生孱弱,卻“善假於物”(荀子《勸學》),以征服凶猛動物。頓時,他們豪情橫溢,相信“我”(人類)必將以強者挺立於諸動物類之林,成為世界的主體。他們陶醉於這種從未有過的自信中,獲得極大的精神享受。誠然,在基本上尚無邏輯思維的“正在形成中的人”,這種“自信”,僅是一種感性的直覺,一種情緒衝動,但其理性內涵卻直接沉澱於其心理的無意識深層。經過長期積澱,逐漸形成了一種集體無意識,一種可以代代相傳、為人類專有的心理“基因”。仿照馬克思關於“人的類特徵”說的表述,筆者稱之為“人的類自信”。正是這種建立在“假物以為用”基礎上的“人的類自信”,推動了原始“儺”舞的創作,併成為“儺”舞的精神內核;也是 “人的類自信”推動了“正在形成中的人”向“完全形成的人”的質的飛躍, “儺” 恰恰見證了這一飛躍。

“基因”不變,“胎記”未褪, 怎見得今日之“儺”就是三百萬年前的“儺”舞的“嫡系子孫”?

十九世紀以來,人類學、考古學等史前科學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為儺文化“尋根問祖”提供了豐富的資料和線索。

首先,儺舞是男人的事,女人不得參與(旁觀、朝拜除外),源自漁獵文明中的自然分工。普列漢諾夫說:“最初經常的社會分工是原始社會中男子和婦女之間的分工。當男子從事打獵和打仗的時候,婦女的職責就是採集野生植物的根和果實(以及貝殼),看管孩子以及操持一般家務。”打獵是男人的事,決定最原始的藝術創作是男人的“專利”。普列漢諾夫論證了原始畫家、雕刻家都是獵狩的男人:“原始人只要一天還是獵人,他的模仿傾向就會順便使它成為畫家和雕刻家。原因是……作為一個畫家……他需要的是觀察能力和手的靈巧,這正是作為一個獵人所需要的同樣特性。”自然,比繪畫、雕刻起源更早的獵狩舞(“儺”舞)的創作和表演者更只能是獵人——男人。普氏引用人類學家封·登·斯坦恩對處於漁獵期的巴西印第安人的節日描述證實這一結論:“……如果婦女沒有參加這些節日舉行的狩獵舞,那是因為打獵不是婦女的職業”。

其次,儺文化“最具特徵的符號”面具,始於原始狩獵和原始狩獵舞蹈。普列漢諾夫認為“野蠻人在自己的舞蹈中往往再現各種動物的動作……模仿動物的動作,是狩獵的極其重要的一部分。”他引證關於愛斯基摩人捕獵海豹的資料:“他伏在地上向它爬去,他竭力象海豹那樣地昂起頭來;他模仿它的一切動作……”顯然獵人這時昂起的“頭”,必定不是一目瞭然的人(獵人)頭,他必須戴上以假亂真的海豹頭套,甚至全身偽裝,才能迷惑捕獵對象,否則,海豹早已逃之夭夭,何來獵獲?《尚書·堯典》所載原始舞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舞者當然是人,但裝扮成了百獸。何以區分獸類?唯獸頭是鮮明標誌!顯然,原始狩獵舞(“儺”舞),舞者須戴獸頭。但今日之儺面具,多為人(神)面,早已不是當日的獸頭(面)了。“人”“獸”兩界,不同“血脈”呵!在儺文化漫長的歷史中,隨著人類智力發展, 社會進步,“獸頭(面)”也幾經變化。諸多史前文化研究成果,都認定面具文化淵源於遠古先民的狩獵活動。從製作技術和應用起因看,最初用於狩獵的應為被宰殺的真獸頭(皮),後隨著越來越遠離生產實際的“儺”舞(狩獵舞)、圖騰崇拜、巫術儀式等的需求和製作技術的可能,出現了假獸頭。為使用方便, 獸頭再簡化為獸面。有資料描述巫術儀式中巫師的裝扮:身披獸皮,手操牛尾, 頭戴面具,化裝成圖騰動物。經巫文化渲染,獸被神化,曾與巫文化合而再分的儺文化便以“神獸面”進入宮廷。至漢、唐,宮廷儺儀的主體隊伍是方相氏指揮下的十二神獸。唐宋以降,受道、佛及民間宗教的影響,十二神獸逐漸為道、佛、民間宗教神及被神化了的歷史人物所取代。這便是當今我們所見的儺面具。

再次,儺儀、儺舞以打擊樂伴奏,數百萬年一以貫之。古之“百獸率舞”,是以“擊石拊石”伴奏的。普列漢諾夫據人類學家卡·畢歇爾的著作《勞動與節奏》的資料指出:原始人的“簡單的音樂作品是……從勞動工具與對象接觸所發出的聲音中產生出來的”,“鼓在原始民族那裡是非常普遍的,而在其中某

些民族那裡,至今仍然是唯一的樂器。絃樂器原先也是屬於這一類,因為最初的音樂家都是以擊.弦.來.演.奏.的”(著重號原文已有)。還有人類學家考察大的類人猿活動區時看到:“它們……往往聚集在一起,叩擊空樹,一起唱歌。”人類

最早的音樂是打擊樂。時至今日,舞蹈伴奏常需動用眾多樂器,唯儺舞、儺儀還僅用打擊樂或以打擊樂為主伴奏,個別地區還插入號角(吹獸角伴奏)。號角也曾是原始獵人俯拾皆得的吹奏樂器,它的入伴,更添捕獵氣勢。

上述男人、獸頭(面)、打擊樂,是原始“儺”舞(狩獵舞),也是現在儺儀、儺舞三大外在特點。如果把三者比作原始“儺”舞(狩獵舞)的“胎記”,則今日之儺儀、儺舞仍然“胎記”鮮明。歷經數百萬年曆史風雨的吹打,儺文化“胎記”未褪,這是人類文化史上一大奇蹟。

奇蹟何來?來自“基因”不變!

經三百多萬年的代代傳承,儘管因巫、道、佛及民間宗教的影響,儺文化逐漸走入了神祕文化的殿堂,但其精神內核不變。自周至漢、唐,宮廷儺主旨突顯“驅逐疫鬼”。唐、宋以降,儺漸退出宮廷,而鄉儺則有所發展。至明、清, 儺事涉及民間生產、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遵從民眾心理,大增了“祈吉納福” 的項目;“儺神”也由固定“編制”的“十二神獸”變為不定“編制”的“千神千面”。凡民眾認定能“驅邪納福”的各路、各界、諸教神仙和被神化了的歷史人物、行業祖先、能工巧匠以至儺事者的傑出先人等,都可“召之即來”。儺事者可按儺事項目要求組織並指揮“儺神”隊伍。他們“戴著面具是神”,親自支配著神驅邪或賜福,和三百萬年前戴著“獸頭”狩獵的獵人一樣,滿懷“假物以為用”的豪情。建立在“假物以為用”基礎上的“人類自信”就是儺文化一以貫之的精神內核。如果把這一精神內核喻為“基因”,則儺文化傳承三百多萬年,至今“基因”不變。“基因”不變,“胎記”未褪,今日之儺文化,正是三百萬年前原始 “儺”舞(狩獵舞)的“嫡系後裔”。

現代德國哲學人類學家 M·蘭德曼說:“自然只完成了人的一半,另一半留給人自己去完成。”當為儺文化“尋根問祖”到“源頭”,我們看到,那些被稱為“正在形成中的人”的人類祖先,在勞動中不斷“完成”自己作為人的手和腦,以“假物以為用”的智慧和“人的類自信”的豪情,從動物界脫穎而出, 實現向“完全形成的人”的飛躍。“儺”恰恰是這一飛躍的閃光。其時正值摩爾根史前文化階段劃分中的矇昧時代中級階段。它是一束開啟人類智慧的啟蒙之光,宣告地球從此人類當家。

作者簡介:

習嘉裕 1938年生,江西新餘人。萍鄉學院退休教授。曾任萍鄉教育學院中文系主任,萍鄉高等專科學校教務處長。退休後受聘任萍鄉學院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中心研究員、中國儺文化傳承保護基地研究員、中原智庫河洛文化研究工程研究員。

儺:啟蒙之光

圖為作者近照

編輯 楊春林 2019.3.26於萍鄉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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