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8日，是王菲50歲的第一天。

記憶中，王菲還是那個《重慶森林》裡頂著一頭短髮，搖頭晃腦哼著歌的速食店女孩。

沒成想，她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

想起之前網上流傳過一組對比圖，“王菲的春晚三聯”。

光從照片上看，你能相信第一張與第三張相差了20年嗎？

一個女人真正老去的標誌到底是什麼？

是年歲的增長？還是皺紋的增多？又或者是身材的走樣？

你很難從王菲身上找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歲月彷彿給這個女人開了後門，人生起伏沒讓她染上半分煙火氣，自始至終都是剪著短髮無所畏懼的樣子。

我想，這大概與王菲老去的方式有關吧。

1

王菲的“自我”，是與生俱來的。

14歲，她在央視的六一晚會上獨唱歌曲《大海啊故鄉》。

15歲，王菲就被唱片公司看中，出版了第一張專輯，翻唱鄧麗君的作品《風從那裡來》。

18歲，這個土生土長的北京大妞，放棄了廈門大學的學業，跟隨父親移居香港。在香港，她最初去當模特兒，但很快就厭倦了，她對時尚有自己的審美。

放棄模特後，同年她經朋友介紹拜戴思聰為師，並簽約新義寶唱片公司。

那年，王菲僅僅20歲。

從哪裡來，往哪裡去，她的心中漸漸有一份明白，如月光瀉地，關於王菲的傳奇就此開始。

出道僅僅兩年，王菲就憑藉專輯《王靖雯》拿下叱吒樂壇女歌手獎，這張專輯讓她獲得了“叱吒流行榜”新人銅獎，氣勢逼人。

年少成名，並沒有帶給王菲太多的愉悅感。

千篇一律的港式情歌，設計好的舞臺動作，明星的包裝就好比流水線上的產品。

發行第三張專輯後，只差一口氣就能稱為天后的王菲，卻任性地赴美讀書。

“唱不開心就不唱了唄。”她隨性地對記者說。

在浮躁的娛樂圈，王菲卻能清醒地看待名利場。她從不討好觀眾，也不聽從安排，在剛出道之時，她就深知，什麼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美國唸書期間，她暫時休學返港完成唱片合約。不曾想這時發行的一張專輯《Coming Home》，會徹底改變她的人生。

1992年，王菲因一首《容易受傷的女人》，被大家所熟知。這個個性十足的北京大妞，終於火了。

人們對於這個眼睛裡寫滿稜角的女孩，充滿期待，彷彿明天對她全無惡意。

有些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註定被時代所記住的。

1994年，是屬於王菲的時代。

她獨自打破香港新人在紅館連續8場演唱會的記錄，丟掉了一直嫌棄的藝名“王靖雯”，當身邊的朋友勸她：“你還是聽公司的話吧！”

她卻說：“可是我喜歡啊，能紅就紅，不能紅就算了。”

就這樣，她做回了那個獨一無二的王菲。

王菲的自我，從未被世俗改變。

1994年，“魔巖三傑”和唐朝樂隊登上香港紅館，成為中國搖滾歷史上最耀眼的時刻。

當晚，王菲、四大天王等眾多歌星都來到了現場為內地音樂捧場，星光熠熠。

那年，改回真名的王菲在一年內連發了《天空》、《討好自己》、《謎》等4張專輯，其中《天空》在亞洲狂賣300萬張，賣到脫銷。

絕世空靈的天籟之音席捲整個華語樂壇。

無論是籍籍無名，還是成名之後，王菲始終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不曾想過取悅世界，也一直努力不被世界改變。就像在由她填詞的《執迷不悔》中所唱的那樣：

別人說我應該放棄

應該睜開眼 我用我的心

去看去感覺 你並不是我

又怎麼能瞭解

就算是執迷就讓我執迷不悔

茨威格說，只有一件事會使人疲勞：搖擺不定和優柔寡斷。

能堅守內心的人，少了糾結的內心拉扯，自然就更有力量對抗時光和外在世界的摧殘吧。

2

高曉鬆形容王菲的歌聲是：

我知道愛情什麼樣，我也知道你們男人是什麼樣，我知道戀愛從開始是什麼樣結束是

什麼樣，我知道生活是什麼樣，可是我還是愛你。

這段話用來評價王菲對待感情的態度亦十分妥帖。

在愛情面前，她是清醒的，是生猛的，是灑脫的，愛己所愛，不畏流言。

1994年，王菲和竇唯一見傾心。

當時她在香港歌壇如日中天，也毅然移居北京，選擇做一個為愛蝸居的女孩。有媒體拍到她在北京胡同裡，捂著鼻子上廁所，穿著拖鞋倒痰盂，普通到讓人心疼，畢竟這可是光芒萬丈的天后啊。

媒體的惡評撲面而來。

可對於王菲來說，愛上了就是愛上了，無需權衡，更無需對別人有個交代。

那年，竇唯親自持刀，為她打造了專輯《浮躁》，被稱作是王菲最具特色的音樂作品。

然而婚姻並沒有想象中的易於駕馭，幾年後，才子佳人分道揚鑣。

有記者刨根問底追問離婚細節，王菲痛快地說了句：“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再後來，30歲的王菲牽手小她11歲的謝霆鋒，公開戀情，她說“想牽就牽咯”。

再再後來，她和李亞鵬分手，也只是淡淡地迴應“夫妻緣盡至此”。

始終這麼酷， 傷口自己舔，幸福自己回味，不迴應，不詆譭。

眼神清流明澈，語氣溫潤堅定。在變化莫測的娛樂圈，她從不博人眼球，不製造流量曝光，唯獨在意自己的內心感受。

那旁若無人的樣子，自在如風，世俗的言論於她而言，形如空氣

一直覺得，王菲是愛情中的勇者，地位、財富、歲月、甚至曾遭受的傷害都不曾讓她退縮。

愛情是個難題，也是最折磨人的東西。

但那種強大到不會在愛裡迷失自我的女人，歲月也會善待吧。

3

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人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

1994年的王菲，不會過期。

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時隔十五年，她重新牽起了謝霆鋒的手，在49歲的年紀，不顧世俗的眼光談著少女般的戀愛。

竇唯說：“王菲是女強人。”

李亞鵬說：“王菲是個女漢子。”

謝霆鋒說：“王菲就是個小女孩。”

和謝霆鋒在一起的王菲，滿臉都是愛情的甜蜜，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一個童心未泯的少女。

又有多少人在歷經兩段婚姻後，可以做到如此自我灑脫，完全為自己而活。

王菲對於自己一直有著明確的認識：

“我直來直去，得罪人成了家常便飯愛發脾氣，不懂得控制情緒我缺乏耐性，尤其對不感興趣的事情我自信也自卑，矛盾的要命面對歌迷，總覺得尷尬我不是偶像，別崇拜我。”

這種從未被世俗改變過的“自我”，來自閱歷，來自自信，也來自放下。

在褒貶不一的紛雜輿論中，她總是可以做到寵辱不驚，只取悅自己。對於那些看不慣王菲的人而言，她只不過是冒犯了你們將就的人生。

人到五十，王菲的內心有著寬廣的緯度與堅定的方向。這麼多年，她就如自己歌裡唱的那樣：

“要恍惚地面對世界，筆直地面對自己。”

從出世到入世，王菲一直在“自我”地活著，從未改變。有些人天生就是心頭那顆硃砂痣，她的一切都讓你覺得剛剛好。

畢竟，這世上王菲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