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資產呂曉彤:“現金流”和“信用”是企業的生死線

第一資產呂曉彤:“現金流”和“信用”是企業的生死線

來源 | 起風財經

作者 | 杜仲

在《第一資產呂曉彤:坐在副駕駛的投資哲學》中,呂曉彤以“投資人”的身份對當前的宏觀市場以及第一資產的佈局規劃進行了解析。

但實際上,在第一資產為企業賦能的過程中,呂曉彤在長達五年的時間裡深度觀察且參與了大量企業運營工作,與早先“不痛不癢”的理論時期相比,於實踐中所得來的經驗與認知讓他感受更為深刻,從而對“現金流的力量”和“信用的力量”推崇備至。

同時,當把一個創業企業放到創投市場的歷史長河中進行觀察與解剖,呂曉彤對機會、趨勢、成功法則有了更多不同的理解。

起風財經:人工智能的機會在哪裡?

呂曉彤:毫無疑問,人工智能一定是一個偉大的產業,它會改變方方面面,這也是為什麼在中國,像商湯這樣的人工智能超級獨角獸,有70億美金這種比較變態的估值。

人工智能本質上就是兩點,第一點是效率,第二點是挖掘——提升效率和挖掘更多的機會。比如說阿爾法狗的快速訓練,可以應用在很多領域;包括有了人工智能之後,識別甲骨文等各種古老的文字,都有了巨大的提升。因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同時人跟人之間的協調是很難的。比如我很難把我的研究成果有效的、很快的傳遞給你,但是機器可以,這是人工智能最大的優點。

所以它可以快速地去改變很多行業,人工智能這個事,泡沫肯定有一些泡沫,但是從長遠來看它肯定是趨勢。

起風財經:現在小玩家還適合進入人工智能領域嗎?

呂曉彤:不能一概而論吧。大公司是怎麼死的?每個公司都有屬於它的生命週期,或早或晚都要面對死亡,都要被小公司顛覆。所以小公司永遠都有機會,關鍵是要找準切入點。

起風財經:51VR現在的發展路徑是出於什麼樣的考量?

呂曉彤:51VR我們是深度的參與者,但是我們在VR這個領域更多的是一個堅守者。我們其實也在思考,對於VR來說我們做的很多的事,是大公司一個部門應該做的事,還是一個創業公司應該做的事。理論上來說大公司的部門都可以去做,但是為什麼小公司會有機會?

第一它更靈活,第二它更能堅持、堅守。同時大公司不屑於去做的一件事,可能是創業公司的一個機會。所以我們更多是一個堅守者,不停的在用VR解決各種各樣的事情和困難。如果要說產業互聯網我們早就做了,最早的時候我們的VR產業就是服務於房地產樣板間,服務於看房。那其實就是產業互聯網,中國的一百強房地產全是我們的客戶。

起風財經:如何平衡投資和協助企業運營兩件事?

呂曉彤:找項目這個事,現在主要都是靠團隊在去看,我自己多是看一些朋友的項目。我是一個工作狂,我的時間基本上都在工作,包括和各種人溝通新的機會,所以我的項目源比較多。現在更多的精力會用在幫我們已經投資的企業賦能和運營這件事情上,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可能又會接觸到新的項目,再去溝通大家互相之間怎麼協同。

起風財經:根據個人經驗講講創業難在哪裡?

呂曉彤:其實做企業最大的問題就是破局。做企業最容易陷入到一個舒適區,犯懶了嘛,企業都是這麼死的。一個企業快死的前兆就是所有人在舒適區裡面,沒有人有新的思維,沒有人去冒險,沒有人去嘗試新業務。我其實挺恐懼這種狀態的,所以你必須得不停的突破。很多做的很大的企業,其實離死都是一步之遙。

今年熊貓TV倒閉了,我們做企業的,特別能理解這個裡邊創業的艱難,但是沒辦法,你只能不停的去向前,不停的向前。對這件事,大家會簡單歸結成說,依靠資本輸血的項目是很危險的,我覺得這個有點太片面了。核心問題不是說是否依賴資本輸血,而是本身大家都處在一個刺刀見紅的市場,然後每天又有大量的主播費用和帶寬費用,在這種情況下它倒下,傳遞給外界的信息可能是沒有人投,但是長期來說這是一個“在刺刀見紅的行業,怎麼突圍”的事情。

起風財經:參與和見證創業多年,對“運營企業”最深的認知是什麼?

呂曉彤:我覺得是這樣,武功都是分層的嘛。很多人都會問,企業運營和投資有什麼區別,或者企業運營你最關注的是哪幾點?我覺得如果我能脫口而出,功力就還不夠。因為實際上企業運營是一個特別複雜的事。如果一定要說,那就是現金流和信用。

我最近這五年對現金流的認知,達到一個我認為很高的高度了。我在做投資的時候,儘管所有投資人都會說你要關注現金流,說京東、亞馬遜都是虧損的企業,但是他們有現金流等等,大家每天在關注這些指標。但是事實上,我覺著我對現金流的理解距離這五年積累的理解,要低太多了。

這幾年我在企業運營中遇到一些危機,也看到一些企業運營的危機,發現有一些企業死而不僵,另一些企業不斷在完成逆襲,在這個過程當中你會有很強的感受。這幾年我對企業運營比較深的感受叫“現金流的力量”,然後是“信用的力量”,我覺著這些都是很重要的。

信用的力量也很重要,不是投資人信用,而是廣泛的社會信用。換言之信用就是基礎,信用就是金錢,信用是可以變現的。

國外是特別看重評級的,為什麼?本質上就是信用的力量,信用對於一個企業渡過危機和企業的一些關鍵運作,是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的。

所以企業的發展實際上是不停積累信用的一個過程。很多年前我對積累信用的理解比較狹義,我認為的信用是說,今天我們約好了兩點,我就準時來了;我們穿一身職業裝,我們的企業有很體面的會議室,有很好的接待流程;銀行我按時還款,我和銀行培養一個信用;對投資人,我讓投資人賺到錢,讓投資人信任,我覺著這個是信用,但這都特別侷限。

實際上企業的信用是一個長期積累的過程,包括創始人在外面的一言一行。為什麼那麼多創始人很看重權威媒體的採訪,很多創始人骨子裡面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是核心問題是在積累信用。所以同樣的事,同樣的商業模式,阿里做就能成,你做就成不了,是因為阿里有強大的信用。

比如ofo最後被擠兌了,實際上很多的企業如果你擠兌它都會死,但是為什麼你不去擠兌它,是因為它有信用。為什麼銀行不會倒,是因為它有信用。ofo為什麼會倒了?是因為大家傳它要倒了,它沒有信用了,最後就被擠兌死了。信用的力量和現金流的力量對一個企業發展是非常重要的。比如小米,它發起一個眾籌,大家就願意先把錢給他,他再去產,本質上都是信用變現。

很早之前我們我看過一篇文章,說的是亞馬遜的故事,引發了投資圈集體大轉發。它詳細解構了亞馬遜的現金流,它每年都是鉅額虧損,又很多年沒有融過資,那它是怎麼賺的,文章講的非常詳細,核心問題就是信用的力量加現金流的力量。

起風財經:您曾說,資本或實業,只要“找準萬億大賽道、定好遊戲規則、重新定義用戶體驗”則一定會成功,怎樣解讀這三點?

呂曉彤:這三點挺難的。新能源汽車中國這一波創業者,本質上不就是這三句話驅動的嘛。從哪種邏輯上來說做新能源汽車這個事都是不太成立的。因為傳統汽車廠全都虎視眈眈,大家都認為這是大勢所趨,並且現階段,沒有什麼更獨特的技術。所以從哪種程度上來說都很難。但是為什麼大家都去做,核心問題就是堅信我說的這三點。

它是一個萬億大賽道,我有足夠的錢,我蹦到臺上告訴大家,現在想買車,不要挑了,就買我這一種。這是從喬布斯開始的。喬布斯其實就做了一件事,市面上很多種手機,喬布斯蹦到臺上,穿著黑T恤、牛仔褲告訴大家,你們的審美都太差了,我告訴你們應該怎麼選,以後你們就選這種。所以你看蘋果就有一兩款產品,讓大家選,喬布斯就成功了嘛。

後來從雷布斯開始,大家都在學習這一點,新能源汽車也是。大家都說汽車的選擇太多了,那我到臺上告訴你們,我這是最棒的,是最好的審美。當然這個事太難了,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個九死一生的事。無論從哪種程度上來說,都需要足夠多的錢才能殺出重圍,這還是在市場認可你的審美和選擇的基礎上。

從資本角度來說,美元基金有一種豪賭的基因,大家認為賭中了,它就是一個巨量級的公司,但是這都是非常難的。

起風財經:投資人會看中創始人的哪些素質?

呂曉彤:我們可以把這個事簡化一點,一個投資人要投一個什麼樣的人?要投一個他能“忽悠”其他投資人的人,這是一個簡單的邏輯,因為我投了你,你得能融到下一輪,得能夠持續往前走。所以大家普遍要投被資本廣泛認知,認可的人,比如有很好的創業背景、領導過一個大公司等。

起風財經:時代或趨勢是如何影響創業成敗的?

呂曉彤:很多的事,你不能一開始就說它是不是一個顛覆性的、革命性的事情,所有的事都需要大家一步一步去推動,就跟當年的支付一樣,它需要推動。我覺得從歷史來看,大家很難想象支付的推動進展一直持續到去年的共享單車,它通過共享單車還在讓更多的人去安裝微信和支付寶,本質上來說它是通過長期的推動,來讓支付成為一個所謂的普及、普惠人類大眾的事情。

去年共享單車的失敗,其實本質上來說是大家對支付爭奪的趨勢產生了誤判,本質是這麼個事。ofo為什麼會忽視車的質量拼命的鋪量,是因為大家認為騰訊和阿里會繼續搶奪支付入口,而拼命的打,所以它能佔有多少終端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後來為什麼出現這種局面,是大家突然發現,騰訊和阿里對搶奪新的支付用戶,已經沒有那麼大的訴求和動力了,因為又通過了幾次春晚,中國有消費能力的人已經全部都是支付用戶了,大家不會再為新的支付用戶買單了。

所以我們說創業,它就是時也運也。滴滴的成功和共享單車的遭遇,真的也是一個時代的縮影。當年滴滴們的崛起,實際上完全是支付的紅利,換言之如果當年做的是共享單車,現在應該至少都是幾百億美金的公司了,因為這個事是成立的——下了地鐵、下了公交車,大家騎車到公司。

所以如果我們換過來,共享單車放在當年那個時候做,現在肯定也是一個巨量級的、平臺級的公司,然後這時候滴滴再出來,它可能會變成共享單車的結局,因為沒有那麼多錢讓它去燒了,那可能整個時代故事就會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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