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有一句俗話——“不到晉祠,枉到太原”。數臨太原,未遊晉祠,成為遺憾。冬日入晉，終有機會一睹晉祠的風采。
晉祠坐落於太原市郊,溯其起源,來自一個著名成語——“桐葉封弟”。《呂氏春秋》有載——西周時期,周成王年幼,由周公旦輔政。一日,成王與弟弟叔虞在樹下玩耍,隨手摘一桐葉剪成玉圭模樣,對叔虞說,“我以此為信物,賜封你”(餘以此封女)。周公後問詢,得知只是成王的一句兒童戲言,則直諫一句經典的話:“臣聞之,天子無戲言。天子言,則史書之,工誦之,士稱之。”於是,封叔虞於唐地,也就是後來的晉國。後人為紀念西周首任諸侯唐叔虞,建立了今日的晉祠。
晉祠被歷代推崇,或與桐葉封弟的流傳有莫大關聯,小小桐葉之封濃縮了古人的精神倫理,一則是孝悌,哥哥與弟弟之間的親密友愛,被視為天子與諸侯親睦的典範;二則是信諾,天子無戲言,言必信行必果成為教化歷代君王的王道。桐葉封弟的典故,為晉祠注入了歷史溫度,讓遊者在觀覽同時,多了對傳統的敬畏。
除卻桐葉封弟的典故,晉祠聞名天下更因“三絕”可觀——周柏、宋代彩塑、難老泉。
周柏,距今已有3000多年,樹幹粗壯,數人合圍,由於它形似臥龍,樹身南傾,與地面成45度角,人以臥龍名之。這株古柏,古已成之,北宋著名文學家歐陽修以“地靈草木得餘潤,鬱郁古柏含蒼煙”歌頌它。而今,歷經三千年而不倒的古柏,是長生不老的象徵,成為晉祠觀覽的首絕。
宋代彩塑,指的是聖母殿內宋代的彩塑。聖母殿是北宋年間為叔虞之母邑姜修建的殿堂,聖母殿是歷任官員獻祭祈雨的場所,後來便成了晉祠的主體建築。殿內供奉著四十三尊彩塑。主像是聖母邑姜,其餘四十二尊是宦官、女官和侍女。聖母鳳冠蟒袍,侍女有的伺候膳食,有的演藝舞姿,眉眼有神,動靜有止。大殿外柱子上的木質雕龍,也歷千年而姿態雄奇,令人歎為觀止。
三絕中最後一絕是難老泉。晉水有三個源泉:一是善利泉,一是魚沼泉,一是難老泉。難老泉是三泉中的主泉,出自懸甕山斷岩層,晉水的源頭自此,水溫常年17℃。《山海經》就有“懸甕之水,晉水出焉”的記載。北齊時擷取《詩經·魯頌》中“永錫難老”的錦句,命名為“難老泉”。唐代大詩人李白曾讚歎:“晉祠流水如碧玉,微波龍鱗莎草綠。”難老有不老的寓意,此泉可飲可觀,百姓飲之,文人神往。
冬日的晉祠,遊人疏朗,卻有更多的空間來品味端詳。瞻仰古柏,撫遍雕欄、聆聽泉聲,可以一窺三晉文明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