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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川媽

今年，我給學生講《運營管理》這門課。還有兩個星期就要期末考試，不少同學正面側面來打聽考試重點。

我跟他們開玩笑：“以前《管理學》考試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麼積極？怎麼一到《運營管理》就緊張了？”

他們臉上堆著笑：“老師，這不是有計算題嗎？我們怕自己做不出來啊！”

他們的擔心讓我想起一個詞——數學焦慮。

其實大學生和小學生一個樣，相比語文、英語，學生們參加數學考試時，特別容易緊張，以致兩腳發軟、手心出汗、心跳加速，大腦一片空白。

於是，有時華麗麗地考砸了。

數學焦慮，就連數學家也都有

數學焦慮，不僅僅指我們在數學考試時的焦慮，它寬泛地描述了人在處理數字、使用數學概念、學習數學知識或參加數學考試時所產生的不安、緊張、畏懼等焦慮狀態。

在很多情境中，人都可以產生數學焦慮：上數學課時的課堂焦慮，寫數學作業時的解題焦慮，參加數學考試時的應試焦慮，擔心考試成績的考試結果焦慮，在生活中遇到與數學計算相關的事情時的數學應用焦慮......

簡單地說，只要遇到數字，有人就會焦慮。

通常，我們認為，只有數學學不好的人，遇到才會有數學焦慮。

但，實際上很多人對數學都有這種恐懼的感覺，有研究表明，20%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數學焦慮。

就連法國數學家、數學界的最高獎——菲茲獎得主 Laurent Schwartz 在高中的時候也對數學非常恐懼，懷疑自己不夠聰明，不能學好數學。

Laurent Schwartz

目前唯一一個拿過菲茲獎的女數學家 Maryam Mirzakhani 在中學時也一度對數學感到灰心絕望。

Maryam Mirzakhani

因為焦慮，數學才差

雖然，不是因為數學差才有數學焦慮，但有數學焦慮確實會導致數學差。

因為，這種焦慮佔用了孩子大量的工作記憶（working memory）。

學習的過程中，我們會把接收到的外界信息存入大腦、形成長期記憶。

等到理解、思考、解決問題時，就會調用長期記憶裡的信息。這些信息處於活動狀態時，既變成了工作記憶。工作記憶像一個短期存儲倉庫，類似電腦的內存條。它的工作效率會受到容量的限制。

當孩子感到焦慮的時候，胡思亂想、擔憂、緊張會佔用工作記憶的大部分容量，從而減少了用於解決真正數學問題的工作記憶。

結果要麼是更長的計算時間，要麼是更高的錯誤率。

但研究表明，一旦覆蓋的面變寬、持續的時間變長，數學焦慮的負面影響就不僅僅是工作記憶了，還會影響孩子的長期記憶。比如，孩子上數學課時緊張焦慮，將影響他吸收、消化老師講課的內容，降低真正能夠存入大腦中的信息。

久而久之，孩子就不再是緊張考試沒發揮好了，而是數學真的學不好了。

孩子為什麼會數學焦慮？

孩子的數學焦慮可能來源於父母。

芝加哥大學的認知心理學家Sian L. Beilock做了一個實驗。

他分別測試了來自438個家庭中孩子的數學能力和數學焦慮，以及他們父母的數學焦慮和指導孩子做作業的頻率。

結果發現，那些有數學焦慮的父母，越想幫助孩子，輔導他們的數學作業，孩子的數學就越差，與同齡人的水平相比，大約相差三分之一左右。

為什麼會這樣呢？

Sian L. Beilock說，這是因為，父母如果有數學焦慮，就會不自覺地把焦慮“傳染”給孩子。

比如，有數學焦慮的媽媽在輔導孩子做數學作業時，經常憤憤地說：“這些老師在想什麼？他們是瘋了麼？”或者說“自己不喜歡數學，覺得數學太難了”。

孩子就會習得父母對數學的態度，在充分了解和發揮自己的數學能力之前，就對數學產生了偏見。

其實，不僅僅是父母，Beilock的團隊在2010年的一項研究中發現，90%的女老師患有數學焦慮，她們的這種焦慮會傳遞給孩子，尤其是女生。

怎樣幫助孩子克服數學焦慮？

TED有一期關於數學焦慮的演講，它提到了這樣幾種方法，我們可以教給孩子：

1. 學會放鬆，進行短時間的深呼吸訓練，這樣可以幫助孩子緩解考試時的數學焦慮，提高成績。

2. 考試前寫下考試時的擔心，這樣可以幫助孩子重新評估數學考試時的面臨的壓力，把被佔用的工作記憶（working memory）釋放出來。

3. 考試開始前進行快走，讓呼吸變沉，幫助孩子緩解肌肉緊張，防止焦慮加重。

4. 相信大腦是可以重塑和鍛鍊的，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在數學上會有所成長和進步的人，那麼就真的能成長和進步，就是我一直反覆提過的“成長型思維模式”。

另外，作為父母的我們，先擺正自己對數學的態度，再通過潛移默化地感染，塑造孩子面對數學輕鬆愉快的心態，面對數學的信心和自我效能感。

當然，首先我們得發現，孩子數學成績不好，不是認知問題而是心理問題。當孩子考試成績不理想時，剋制自己失望、無奈、生氣的情緒，開誠佈公地跟孩子談一談，分析一下其中真正的原因。

並告訴他們，焦慮不能反映他們的能力（不行），他們可以通過時間和意志去克服它。

參考資料：

Overcoming Math Anxiety Sarah Rossnan, Palm Beach County Schools

http://platonicrealms.com/minitexts/Coping-with-Math-Anxiety

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intl/blog/talking-apes/201703/how-overcome-math-anxiety

https://news.uchicago.edu/story/math-anxiety-causes-trouble-students-early-first-grade

TED演講

川媽說說

我們常常把“數學焦慮”掛在嘴邊，卻很少提及語文焦慮、英語焦慮。

這表明了，數學焦慮和它的學科特點緊密相關。數學題目要對就是全對，錯一點就是全錯。而語文、英語文科類不會這樣，即使只寫上幾個字也有可能得分。成績的“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更容易導致孩子的焦慮。

還有，就像TED演講裡說的，在很多文化情境下，數學被視為智商的標杆，聰明與否的風向標。無論是學校、父母，甚至孩子自己都在數學成績上加註了額外的意義。越看重它，就越容易在面對它時緊張。

我們在幫助孩子克服數學焦慮時，還需要考慮這些根深蒂固的因素。我們是不是在孩子面前太過強調數學的重要性了？以致他心裡產生了過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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