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5年男孩不說娶女孩,在她去世後,他卻p了張他兩婚紗照

睡眠 發現佩奇 戀愛 談客 2019-05-20
相戀5年男孩不說娶女孩,在她去世後,他卻p了張他兩婚紗照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阿念

1

我死了,而我的男朋友正在到處找我。

我死之前那天夜晚我們還在吵架,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他做飯我打下手給剝蒜,他催我,你快點啊,鍋都熱了。我沒說話,然後他開始吼我,你不是吧,就剝個蒜這麼慢?我看了他一眼,還是沒說話,放下手裡的蒜進房去了。

那頓飯我們吃的沒有聲音,直到各自上床也沒再多說一句話。同居的情侶總會慢慢發現,能讓兩個人吵起來的不是什麼三觀上的大事,而就是剝蒜這樣的小事。我們各佔床的一邊,背朝對方。不一會他那邊呼呼大睡,鼾聲漸起。而我翻來覆去,委屈憤懣。

我跟他住到一起之後養成的最可怕的習慣就是,不靠著他挨著他就很難睡著。而每一個吵架的夜晚他總是能像無事發生一樣安然入睡,堵著氣不挨著他的我就要被失眠折磨。憑著這一點,我總覺得是我愛他比較多。

這樣的冷戰通常24小時後就能被雙方消化乾淨,下班回家彼此見到面就會不記得昨天為什麼吵起來然後自然地和好。但這次卻不一樣,因為24小時後,我沒能回到家。

那天晚上我們跟乙方有個飯局,席間我喝了一小瓶啤酒。我酒量差,一瓶就開始上臉發暈。

吃完之後我叫了輛網約車,進到後座給司機報完地址之後就靠在車窗上閉眼休息。司機開錯路好久了我都沒發現,等到我迷糊睜開眼的時候窗外已經是完全陌生的荒野景緻。

我問司機這是哪,他從後視鏡裡看過來,不陰不陽地說了句,“醒了啊?”

我才意識到這是輛危險的車,然而已經太晚了。

他沒給我拿起手機報警的時間,迅速停車爬到後座。

我開始哭,大聲求饒,又不斷反抗。他動手打我,連著扇巴掌,我反抗。

可能是這激怒了他,又或者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活著。總之他突然從背後拿出水果刀。

他依舊是那個不陰不陽的表情,似笑非笑,下手之重速度之快,讓我覺得這根本是個慣犯。我感受到劇痛和漫無邊際的恐懼,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我臨死前在想什麼,我想了很多,又什麼都想不清楚。在意識就要全部消失以前,我突然想到,我昨天要是給許山川剝了那顆蒜就好了,不然他以後想起我來發現關於我的最後一件事是他因為我沒剝好蒜而罵我,那他該有多難過啊。

以前活著的時候從來不會去想要是死了會怎麼樣,現在真的死了,卻離奇地以一種虛無縹緲的形式存在人間。能穿過萬物,萬物感受不到我。大概是成了只鬼,還是很弱雞沒有任何超能力的那種。

當我以鬼的身份醒過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找許山川。但是他不在家,也不在公司。我遊蕩很久,最後發現他蹲在警察局門口。可憐的許山川,鬍子拉碴,臉色發青,迷茫無措的樣子就像等不到媽媽的五歲小孩。

警察出來跟他說,“已經在聯繫網約車公司了,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你等在這也沒用啊,回家吧。”

許山川眼眶發紅,小聲說了句,“她不在,那不是家。”

我飄過去靠在他身邊,我說,我在啊,但是他聽不見。

2

警察在我出事之後的第二天下午六點找到了我的屍體,許山川趕到那片荒地看到千瘡百孔的我之後,僵在原地不敢動。緩了足足五分鐘,他才敢靠近看我最後一眼。

然後我看到了他的眼淚,在一起五年,戀愛三年,同居兩年,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哭。

他哭起來沒有聲音,只有大顆大顆的眼淚連成串從他眼睛裡滑落。他看起來那麼冷靜,警察問什麼他都能馬上回答,但眼淚像打開的水龍頭一直關不上。

警察都不忍心,說,“要不你先回去,之後再問吧。”許山川聲音都沒變,“你問你問,現在就問。”

許山川哭了很久,他或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哭。回家的公交車上所有人看著他,他目不斜視,找了個位置坐下,接著哭。

回到家之後,他還是哭,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我都懷疑他淚腺的開關壞掉了,他要這麼一直哭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過了幾分鐘,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一樣,迅速起身出門了。我好奇地跟著,發現他去了菜市場。我以為他這麼快就準備好要做頓飯給自己,然後很快看見,他只買了蒜。

再次回到家之後,他開始蹲在廚房地上剝蒜,一顆一顆剝的極其認真,剝好的整整齊齊擺放在檯面上。

我想他是在內疚。

接著他又哭起來,這一次終於是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喊我的名字,“宋意,宋意。”除此之外,他說不出別的話來。

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問過他,要是跟我分手了會不會很快找下家。

那時候還是熱戀期,他愛我得很,回答道,“不會。”隨即又補了句酸酸的詩,“除卻巫山不是雲。”

現在我以這種方式離開了他,倒是很希望他身邊能很快有個別人,但不許確定關係,只許陪著他。許山川這麼悲天動地的哭,哭的好似心肺都空了,身邊沒人遞紙巾擦眼淚,我看著心疼。

3

夜晚我還是挨著他睡覺,可惜我已經不需要睡眠了,沒想到許山川也變得不需要。他躺下後,手機也不玩,一直睜著眼,望著眼前虛空。

我從背後抱他,拍他的背,想哄他入睡,但他感受不到我。人鬼如今殊途,我們就算是想著對方,也不算相愛了吧。

過了好久,他眼睛睜睜閉閉還是沒睡著。忽然,他翻了個身,挪到我平常睡覺的那邊,然後再捲起大團被子,攬在懷中。

我跟他已經很久沒有抱著入睡了。同居的前一年還會這樣,枕到他手臂麻掉也不肯拿走。我們還因為擁抱方式起過爭執,我喜歡面對面,臉貼臉,呼吸相聞。他卻喜歡把我翻過去,從後面抱住,這樣讓他覺得我完完全全屬於他,有種不可替代的佔有感。

最初,爭吵都是甜蜜的。後來吵架皆是雞毛蒜皮,我能想起我們吵過很多架,但都想不起吵架的內容。不知道是成了鬼,記性差了,還是那些事原本就不值得記憶。

總之漸漸地不再要抱著睡,似乎完全不覺得有這樣的必要。而現在,他只能抱著被子。

他終於睡著了,又一直在做夢,眼珠子轉個不停,眉頭皺著,面容哀傷。

做夢都會難過的麼?我想進入到他夢裡,跟他說話,讓他別哭。可我使勁了半天發現進不去,我真是個無用的鬼,留著這點魂魄還有何用。

我就那麼挨著他,看他抱著被子難過成一團,無能為力。

4

第二天,他開始休年假。

以往每年我們兩個都用年假出國旅遊一趟,去過的地方都是亞洲或者東南亞,前陣子還在商量今年衝出亞洲去往歐洲吧,果然計劃趕不上變化。

但守財奴本性的我,成了只鬼後竟然生出一股慶幸,還好沒買我的機票,不然不知道航空公司給不給退錢。

許山川坐到電腦面前,點開了機票購買頁面,但發現他輸入的目的地之後,我突然感覺很難過。

他買的,是回我老家的票。

可能因為死之前太掛念不該跟許山川吵架,後來又就著一縷魂魄一直黏在他旁邊,一時之間竟沒想起來爸媽也失去了我這個女兒。

我工作的城市與老家很遠,一年僅春節見上一次。去年我把他們二老接來我工作的地方旅遊,他們因此見過許山川。

其實在那之前,我一直想帶許山川回老家看看,主要不是為了見爸媽,而是想帶他在我成長的地方走一走,也算很文藝地看我看過的風景。他一直不太願意,因為回老家不見我父母說不過去,而他在這點上非常傳統,除非他真的認定要娶我了,否則不想正式登門拜訪。

在一起五年,沒能讓他認定娶我這件事,現在人沒了,我忽然很想問問,他到底還想娶我嗎?

買完機票,他開始找人準備給我火化。這兩天我看見他給各種人打電話商量處理我的事情,累得背都矮下去了幾分。

他本不用這麼早接觸這一切,可這偌大一個城市,只他一人與我有親密關係,未有婚姻事實,但已是我實實在在的親人,只能算他倒黴吧。他體恤我父母路途遙遠,最終選擇將我化為一捧灰帶我回家。

抱著我骨灰盒的時候,許山川顯得很麻木,他不再哭了,灰白一張臉毫無情緒。只有我看到他用力抱著的手指有輕微彎曲,他很痛苦。

任何災難沒發生以前都會覺得離自己很遠,新聞裡時不時爆出網約車不安全的事,可也不會在包裡放些工具。身邊也經常上演一個個有關錯過的故事,叫人們珍惜眼前人,但相處時總還是各種摩擦爭吵不斷。沒有人能學會珍惜,除非他真的失去了。

許山川撫摸著冰涼的骨灰盒,一遍又一遍。

5

在我去世的第四天,許山川帶著裝在盒子裡的我回了我出生的地方。這個小城人口不足百萬,城東走到城西只要兩個小時。我爸我媽接過骨灰盒的時候紅了眼眶,想說點什麼,老半天只嘆出氣來。

晚上他們二老做了一整桌我愛吃的菜,三個人卻不怎麼動筷。我倒是很想吃,可我拿不起筷子。若是我真的能塞進嘴裡,怕是也沒有味道。要說遺憾的事,沒能在死前吃到爸媽做的飯,一定算頭等。

飯桌上沉默而哀傷,大概他們三個第一次覺得吃飯是這麼艱難的事情。後來還是我媽第一個打破了沉默,她哭了起來。

“她上次還在電話裡說想吃我親手做的辣椒醬,我怎麼當時沒給她做一瓶寄過去……”

她一說,我爸也想起有關於我的遺憾。

“去年過年的時候,她說要跟我一起弄那個什麼自拍,我說我不搞那些……唉,現在家裡的合照只有她小時候的了,這以後怎麼辦?”

隨即,許山川也加入了這場對話。

“我最過分,我跟她前一個晚上還在吵架,我怪她剝蒜太慢了,這有什麼好怪的,你說這有什麼好吵的,還整個晚上沒說話,我……我哪裡會知道那就是最後一個晚上?”

他們一邊說一邊哭,還喝起了酒來。每個人都說了很多,每個人也都沒認真聽其他人在說什麼。他們談論我的方式讓我感覺幸福,只是可惜我這個話題人物,只能當個局外人,不,局外鬼。

晚上許山川躺在我睡過十多年的床上,枕頭還是小時候那種長條老式的。他將枕頭斜放,頭只沾到最後那一小截,其他部分抱在懷裡,像個可愛的小老頭。

或許是我的老家讓他心安,也或許是酒精的緣故,他很快睡著了。

之後的兩天,他去了很多我以前去的地方,我的學校,小吃店,電玩城。我一直在他身邊,可外人看來他就是形單影隻。許山川應該也覺得很孤單,他在我小學附近的快餐店吃午飯,落座後又走到前臺囑咐不要放辣,一回身座位就被別人坐了。

他先是一瞬間的茫然,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呆在原地,晃過神來之後,他臉上變得十分暗淡無光。

他應該是想起我了。

我們以往去人多的店裡,都是分頭行動,我佔座,他點單。只要他一轉身,就能看到我坐著向他招手。

很奇怪,我去世前我們兩個感情顯得十分平淡,能因為很多小事大吵起來。而現在回憶裡的每件小事卻都成了恩愛的證據。

相愛五年,似乎能讓他像呼吸一樣自然地想起我,死亡又給回憶加上了濾鏡,他只能想得起我的好,那些甜蜜過往,折磨的他喘不過氣。

離開老家那天,我爸媽和許山川三人上演了非常煽情的一幕。三個人的手不怕肉麻地握到一起,許山川幾乎是沒有掙扎地將“爸、媽”喊出了口,他說以後還會記得來。我爸媽說讓他少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上車之前,許山川忍了很久的眼淚掉了出來,他吃力地朝我爸媽說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什麼也沒用了……但我還是覺得要說出來。我是想娶宋意的……真的。”

我爸搖著頭,只說了一句,“沒緣分。”

6

一個星期之後,殺害我的人落網了。

審判結果也很快傳出,因對方有過精神病史,不判處死刑,只無期徒刑。

這件事經媒體報導引起了廣泛關注,輿論都在表示憤怒,而許山川平靜地接受了。他不想接受任何採訪,並且請求他們不要打擾我的父母。

網上開始有針對許山川的言論,說他冷漠或者軟弱,他始終沒有站出來替自己說過什麼。

我覺得自己能夠理解他。

那種平靜,更像是心死的麻木。

我沒有對不起誰,但卻死於非命。傷害我的人明明罪惡滔天,卻不用償命。世事並不講道理,正義到不到來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也或許是失去了力氣,一併讓他失去了希望。

他整晚整晚睡不著,白天像行屍走肉一樣工作。公司領導表示願意讓他停薪休假保留offer,但他只休了三天就又回去工作了,因為他發現除了工作其他無事可做。

我每天一刻不停地跟著他,期間也做了很多努力想跟他對話,甚至想著侵入別的女生大腦,換個身體重新跟他在一起,都沒有成功。

我總認為,我能以這樣的方式留在人間,一定還有我的作用,但一次次失敗讓我不得不承認,我只是一縷無用的魂魄。

許山川不哭也不說話,但他在想辦法弄安眠藥。他打電話給學醫的高中同學,對方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他不願意去,他不想跟任何人談論我的事。

後來他通過網上一些不見光的手段弄到了藥,終於能閉上眼睛睡覺,但身體的某一環節出了差錯,讓他開始經常乾嘔。我看他跪趴在馬桶上不斷髮出聲嘶力竭地喊聲,那種幫不到他的無奈和心痛讓我像是再死了一次。

明明他活著,卻不成人樣。

7

幾個月過去,許山川突然對p圖感起興趣來,他從省圖借來了書,也在網上下載了很多課程。據我所知,文科生的他一向是對電腦軟件之類的事避而遠之,不知為何轉了性。

電腦上安裝好後,他點開軟件的那一刻,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絲光彩。然後他笨拙地按照教程,一點一點從零開始。

下班回來,他就規規矩矩坐到電腦前開始學,困到睜不開眼了就上床睡,一夜好眠。我怎麼也想不到,最後使他好好生活的靈丹妙藥竟然是p圖軟件,身為鬼的我都覺得這件事有些詭異。

而從他分別點開一張我的照片和他的照片之後,我似乎漸漸明白了過來。他是想p我兩合照,在我生日那天,他竟然p出了一張我兩的婚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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