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女性書法大家肖嫻的得失我們悟到:搞藝術必須先搞清自己

書法 藝術 康有為 沈尹默 文化 書法微評 2018-11-28

蕭嫻(1902—1997),中國當代最為著名的女書法家,字稚秋,號蛻閣,署枕琴室主,貴州省貴陽市人,1997年因病離世,享年95歲;貴陽市翠微閣觀有為蕭嫻作品陳列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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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嫻乃一女性,在今當代書法的發展歷史上,女性書法上不可多得的大才人物。也可說是,中國女性書法,從肖嫻開始,基本上已經全部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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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嫻學書從篆隸入手,取法乎古,以大字行楷為勝,可偏偏繼承乃師康有為尊碑的衣缽,大刀闊斧地揮舞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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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嫻取法“三石一盤”,即《石鼓文》、《石門頌》、《石門銘》、《散氏盤》,我認為還要加一個“一康”——康有為。因為書家說自己的師承時有一個通病:厚古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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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書風主要受益於親授老師也要擺出很多位古人來擋在前面,成名後提起老師,它的作用大多是起到提升自己知名度的作用——這就很怪:書內(宗法)的知名度提升需要的是經歷史驗證過的古人,書外(宣傳)的知名度需要的是當代的名恩師,古今合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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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說上海很多師承沈尹默的往往說師承二王一樣,其實是師承沈尹默第一,師承二王第二。肖嫻的碑書走的是立基於康有為而上溯古人的路子。本來習書的路子千萬條這也無所謂,但問題是,吸收康有為大大多於古人、習書之路被提前預設於一個軌道後那就走入了奴化之路了,他可能就遠離了藝術的本真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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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之肖嫻的文氣不高,這就很自然的使其書走向了唯技巧之路。甚至她以尋找、複製粗獷和大氣當做一生唯一的追求目標,而不是將粗獷和大氣以體悟藝術精神為前提,正如此,他心目中理解的粗獷和大氣有些偏離正常的藝術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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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陽剛大氣的撲捉是以深刻體悟書法精神為前提的,繞過本而直追末可以達到速成之效,但上升的高度就極為有限了。藝術定於某種風格的表現是極其狹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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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乃師康有為將書法的目標定為弘揚、展示魏書之自然質樸之美是站在很高的藝術層面上向下俯視的話,肖嫻則是僅僅追求自然質樸美中的一個狹小的風格點,是在仰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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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嫻的書風總體上貼近康有為的風格,不同的是更穩健少連綿,用筆更粗大一些。她的用筆追求圓筆效果,一味闊擺的撇捺筆很有個性,也是其一再運用的表現語言之一。而一些處於輔筆的簡短筆畫則常常顯示出遲弱臃笨之疵。也就是說,她創作時的注意力分配明顯不均:過多專注於撇捺大筆而對於小筆畫則無力雕琢,顯示出技法掌握的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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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肖嫻書如果僅僅看某一筆、某一字常有精彩之處,而整體觀之則發現:作品極度缺乏整體感,一些長筆各自為政,與整體不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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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書創作的最佳形式大多是對聯,因為對聯可以給注重空間營造的碑書予以最充足的展現空間,可是即便如此,肖嫻的作品還是不盡人意。優秀的作品各部分應是有機的統一體,他們互相恰當地伸縮、扶植,目的只為成功地完成這件整體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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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判斷書家優良素質之一就是創作的“全局概念”或曰“大概念”有無,駕馭能力如何。“局部概念”或曰“小概念”處理精彩也是必須掌握的技能之一,但是“局部概念”要服從“全局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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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嫻書雖然給人以強悍、重拙之美,但是作品的整體“勢”很弱。讀者可能會反駁,但如果你認真看看她的作品會發現她的局部某個字、字中的某筆很有力勢,但是如果放眼整體則不難發現作品中沒有一條從頭至尾的氣脈貫穿,氣脈是時時被阻斷的,磕磕絆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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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大力士舉手投足之間無不真力瀰漫永不斷絕,弱者則偶而爆發力量繼之力衰而難以貫通持久,此與書道同。肖嫻片面追求重拙大之美而不解達重拙大之道,終生勉力追求某種於己不合拍之書風,有殊志而乏殊才,雖有小成然終於大家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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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肖嫻的得失我們悟到:搞藝術先搞清自己。女性書不易超越性別、個性的極限而強走重拙大之路——只有首先做到人書合一後才有可能書道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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