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愛米襄陽手札的率真

書法 米芾 藝術 故宮 沃德利成書畫院 2017-06-15

喜愛米襄陽手札的率真

藝術家往往有狂癲的表現,如果他們性格上都循規蹈矩的話,藝術上也很難創新。所以《莊子》裡有“解衣盤礴”的故事,唐代書法家有“癲張狂素”,李白醉酒狂放。社會對他們的性格和為人也應當多一些寬容。不然,我們也很難欣賞到那些傳世傑作了。宋代的書法家、畫家米芾也是這樣的一個人。米襄陽真可謂是狂妄至極,他書法學習王羲之父子,然而令人難以理解,米襄陽晚年竟然咒罵王羲之父子。這可是“吃孃的奶,咬孃的乳頭。”米芾為人倜儻不羈,違世異俗,“冠服效唐人,風神蕭散,立吐清暢,所至人俱觀之”。而又好潔成癖,不與人同巾器。知無為軍時,見奇醜之巨石,大喜,以為“足以當吾師”,乃穿著整齊而拜之,並呼之為兄。由於這些表現,米襄陽一定是瘋了,不然不會如此無禮。當時人們以為他行為乖戾,稱他為“米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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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陳攬帖》(昨日帖) 紙本 行書 縱25.9釐米 橫20.8釐米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昨日陳攬戢戢之勝,鹿得鹿宜。俟之,已約束後生同人,莫不用煩他人也。軫之只如平生,十官如到部,未緣面見,欲罄紳區區也。芾頓首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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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甘露帖》(又稱弊居帖) 紙本 行書 縱35.5釐米 橫50.3釐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

芾頓首再啟。弊居在丹徒

行衙之西,翛閒堂、漾月、佳麗

亭在其後,臨運河之闊水。東

則月臺,西乃西山,故寶晉齋

之西為致爽軒。環居桐柳椿

杉百十本,以藥植之,今十年,皆

垂蔭一畝,真一畝之居也。四月末,

上皇山樵以異石告,遂視之。八

十一穴,大如碗,小容指,制在淮山一

品之上。百夫運致寶晉桐杉之

間。五月望,甘露滿石次,林木焦

葦莫不沾,潔白如玉珠。郡中圖

去,至今未止。雲欲上,既不請,亦不止

也。芾頓首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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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烝徒帖》 紙本 行書 縱29.9釐米 橫31.6釐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芾烝徒如禁旅嚴肅,過州郡,兩人並行。寂無聲,功皆省三日先了。 蒙張都大、鮑提倉、呂提舉、壕寨左藏,皆以為諸邑第一功夫。想聞左 右,若得此十二萬夫自將,可

勒賀蘭。不妄、不妄。芾皇恐。

米芾《知府帖》(又稱《長者帖》) 紙本 行書 縱29.8釐米 橫49.6釐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黻頓首再拜。後進邂逅長者於此,數廁坐末,款聞議論,下情慰忭慰忭。屬以登

舟,即逕出關,以避交遊出餞,遂末遑只造舟次。其為瞻慕,曷勝下情?謹附便奉啟,不宣。黻頓首再拜。

知府大夫丈棨下。

簡介:

此為致知府大夫書札。

由“屬以登舟,即逕出關,以避交遊出餞”,或即元祐二年去汴京東歸時所作。

元祐二年,米黻過甬上(今安徽宿縣),六月南都舟中(南京、商丘)。居汴京保康門內,出則戴高簷帽,撤轎頂而坐,招搖過市,晁說之喻為鬼章。是年,以唐巾深衣語蜀黨蘇軾、蘇轍、黃庭堅、蔡肇、李之儀、李公麟、晁補之、張耒、鄭嘉會、秦觀、陳虛碧、王欽臣、劉涇及圓通和尚雅集王詵私邸之西園。公麟作圖,米黻為詩集作序。當時宋的政壇出現了洛黨、蜀黨、朔黨這樣的稱呼。蜀黨以蘇軾為首,依附朔黨的人最多,這時候熙寧、元豐兩朝掌權的官員,都已經退休居閒散的官職,怨恨的情緒都浸入了骨髓,暗中在窺伺內爭的嫌隙。

餘以為米黻或許不想淌入政爭,遂離汴出京,以避交遊出餞。

高後垂簾時詔避父高遵甫諱,故文及甫但稱文及。“府”字犯嫌名,乃缺筆避之。

此帖末簽名形態與《苕溪詩》幾同,“聞”字門部,亦與《苕溪》“蘭”字相似,皆集顏行使然。但寫時或略早。

評論:

宋曹勳《鬆穩集》:“米襄陽此帖,尤是早年。若後此所書,則英風義概,筆跡過六朝遠甚。然前人用意多推獎,若一顰笑、一言動可道者必譽之,足以激昂士風,皆歸於厚。”

元錢逵跋:“右米南宮長者、明公二帖,剛健端莊之中,而有婀娜流麗之態。蘇文忠公謂其超邁入神,評語不虛。”

藝術賞析:

對照字形,與米芾三十八歲的《苕溪詩》相近,但書寫時間也許略早,理由之一,“坐”、“議”、“論”數字結體的緊斂,以及不少起筆側鋒的逋峭,都帶有歐陽詢的特徵,而這在《苕溪詩》中已經較為少見了。理由之二,“遊”字水旁之挑接寫短衡的上翻筆勢,與同寫於三十八歲的《蜀素帖》中“泛泛五湖”的“湖”字如初一轍。所以似可認為,這件尺牘是米芾三十五歲左右的書作。

這件作品亦可推論是米芾的“少作”,如相次的“進邂逅”三個辵字邊,便有一律之嫌,這無疑是經驗不足所造成的。《蜀素帖》這個部首變化無端,極少雷同,這也從另一個側面為此書早於“元祐戊辰”的結論提供了證據。

雖說此幅是米芾的“少作”,但並不因此降低《知府帖》的藝術價值。整個佈局上,以餘淺見,只有首行有小缺失,首字“黻”略小,且第二字“頓”的氣勢大大的壓過了“黻”字,這是在一般行草作品中罕見的。“邂逅”二字也許是為了章法排列,擠在一塊兒,美中不足。前六行的用筆幾乎一樣,片狀的筆法多,這也是米芾的作品一大特色之一,雖是小字的尺牘,字字仍飽滿不單薄;末四行始,筆鋒轉為用中鋒較多,尤其“慕”字以下,少了小心翼翼的筆法,書寫時多了情意,信筆揮灑開來,硬挺的線條搭配厚重的筆觸,使後半部有不一樣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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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致伯修老兄尺牘》 翰牘九帖之二 紙本 行草書 縱25.4釐米 橫43.2釐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

(前補書:丞果實,亦力辭,非願非願)

芾頓首啟:畫不可知(旁註:不知好久),書

則十月丁君過泗,語與趙

伯充,雲要與人,即是此物。

紙紫赤黃色,所注真字,褊

草字,上有為人模墨

透印損痕。末有二字:

"來戲",*才字也。告留。念其

直就本局虞候撥供給

辦。或能白

吾老友吾舍人,差兩介送

至此,尤幸尤幸!再此。芾頓首上,

伯修老兄司長。

……

不記得也。存紙尾。來戲, *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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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致伯充尺牘》(翰牘九帖之七 又稱《業鏡帖》) 紙本 行草書 縱23.5釐米 橫21.6釐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

敬聞命。此石亦不惡。

業鏡在臺州耳。

芾頓首。

伯充臺坐。彥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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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德忱帖》 紙本 行草書 縱25.4釐米 橫78.6釐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

五月四日,芾啟:蒙書為尉(通慰),審道味清適。漣,陋邦也,林君必能言之。他至此見,未有所止,蹄涔不能容吞舟。閩氏泛海,客遊甚眾,求門館者常十輩,寺院下滿,林亦在寺也。萊去海出陸有十程,已貽書應求,倘能具事,力至海乃可,此一舟至海三日爾。禦寇所居,國不足,豈賢者欲去之兆乎?呵呵!甘貧樂淡,乃士常事,一動未可知,宜審決去就也。便中奉狀。芾頓首。葛君德忱閣下。

說明:

此帖為致葛德忱書札。

葛德忱疑即葛蘩,名字相發之義本《詩經·召南·采蘩》序毛傳。乃葛蘊、葛藻長兄。周密《雲煙過眼錄》捲上王子才所藏雪竇和尚詩後,有“襄陽米芾”與“鶴林居士葛蘩”題跋。

葛蘩,號鶴林居士,丹徒人,良嗣長子。崇寧間官臨潁主簿,累遷鎮江守 。

此時德忱恐在潤州,欲求萊州職事,故米芾告以路程行法也。

“林君”當指林希,子中福州人,乃稱“閩士”。林氏罷樞密,於元符元年四月出守亳州,同年九月換杭州,疑於其時特訪漣水矣。

林希,字子中,福州福清人,概子。嘉祐二年進士,神宗朝同知太常禮院,遣使高麗,希聞命,懼形於色。神宗恕,責監杭州樓店務。紹聖初知成都府,道闕下,章惇留為中書舍人,修神宗實錄。時方推明紹述,盡黜元祐群臣,希皆密預其議,自司馬光、呂公著、呂大防、劉摯等數十人之制,皆希為之,極其醜詆,讀者憤嘆。徽宗時卒,年六十七,諡文節,追贈資政殿學士。有兩朝寶訓二十一卷。

《列子·天瑞》:“子列子居鄭圃,人無識者……國不足,將嫁(往)於衛。”“禦寇”二句,即用此典。

此帖作於元符二年五月四日,離秩滿 不足一月,故有“欲去”之語。

米芾於漣水軍任上,曾遭遇旱災之後,又逢水災之情況,當地田畝俱被淹沒,許多通湖港道,初為防旱救田,而填土塞斷。然水災之後,地主毫姓只顧一己私利,仍不疏放,以致地勢低窪之區,積潦難洩,為患頗大。米芾於致上司或同儕之信函中,特將在外實地所見表出,心中甚為不平。這是米芾“欲去”的外在之因,漣水環境險惡,旱災水災連連。

米芾“平居退然,若不能事事”,雖然“至官下則率直不苟”,但平生嗜好只在江封山月,及石硯書畫,加以疏狂成性,故為官日久,難免故態復萌。墓誌銘對此並不加隱諱,謂“時亦越法縱舍,有足大者”。此實記實之言。在漣水軍任上,米芾即曾因“好石廢事”,招致上司不滿,可能因此去職,在任僅二年。

藝術賞析:

此為米芾著名的《草書九帖》之一,又是其晚年成熟書風的代表作之一。

此帖自始至終,氣韻十分流暢,下筆如飛,痛快淋漓,毫無顧忌,點畫之際,妙趣橫生。粗看,“全不縛律”,左傾右倒,形骸放浪。仔細賞讀,卻又欹正相生,字字隨著章法氣勢變化,用筆狂放而不失檢點,提按頓挫絲絲入扣,上下精神,相與流通,有著強烈的節奏感,與其作品比較,此帖頗具魏晉風韻,筆法圓轉含蓄韻藉,有篆籀氣。節奏也較平和,神閒氣定,故能隨意佈勢,妙得自然。

此帖乃米芾佳作之一,雖然第八行至第十五行之間有的字略小,但大體上看來,不論是字形結構、映帶關係、飽厚度或整體感來看,都是一篇難得的好作品。單字方面,這帖有一些重複字出現,端看米芾怎麼作變化:

林:“林”君和滿“林”。前者看似慵懶,書寫時漫不經意,最後一長點和君的首筆承接,筆勢較鋪張;後者把比豎起來寫,多用藏鋒,末一長點沒有露鋒,整個字看似挺勁,其實過拘謹了。

寺:“寺”院和在“寺”。前者的“寺”較硬挺,第二個橫畫和第三個橫畫接連時,用下鉤承接,使得字的鋒利感提升,最末點連在豎鉤上,使人把視覺焦點落在此處;後者的“寺”字,筆畫厚重飽滿,但並不會軟而無力,和前者相較,後者的筆畫緊縮在一塊兒,若非變化之需,寺字最好不要如此書寫,因為會讓字透不過氣來。

海:泛“海”、去“海”、至“海”和“海”蝗。四個“海”字因位置不同,各有其姿態。第一個“海”上寬下緊,右邊的“每”往左下傾,上輕下重,四個“海”字中只有此字有露出豎鉤,整個“海”字成一個倒三角形;第二個“海”字,右邊的“每”稍微向上提,也是上輕下重,不過這個字可以看作一般的行楷,因為沒有姿態上的大變化;第三個“海”字稍小,筆畫粗而提按不明顯,呈現一個圓圓的體態,水字邊和“每”的下半部有些模糊,但此字的墨韻尚佳;第四個“海”字,略帶正方形,此字有一個特點,即“海”中間的橫畫粗曠的向右帶開,這樣的力道用在小行草上是罕見的。

求:“求”門館和應“求”。此二字沒有很大的差別,唯有豎鉤部分前者在鉤的地方先輕提下頓再往上鉤。

能:必“能”、“能”容和儻“能”。第一個“能”字和第二個“能”自左半部的結構差不多,右半邊有些不同,第一個“能”字較緊縮,第二個“能”字向下伸展,一豎帶下後往下接時,線條皆是圓勁的,沒有折角,第一個“能”字有折角;第三個“能”字不若前兩字精采,粗細較一致,看似平淡。

舟:吞“舟”和此一“舟”。這兩字截然不同的寫法,前者細挺的線條,加上豎鉤時狠狠往上銳利一鉤,橫畫也以粗筆帶過,成為字的重心所在;後者小而圓,中間的短撇靠右,橫畫順勢帶開,感覺到這個字重映帶相接,前者重體態。

也:陋邦“也”、在寺“也”和就“也”。第一個“也”字圓軟,向勢的筆畫居多;第二個也的首筆,鉤進來時不是一筆成形,先往下再往內,停頓後使鉤的力量更強勁;第三個“也”字較第一二個誇大,鉤向內縮,最末筆向上延伸,以餘觀點,第二字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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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晉紙帖》 翰牘九帖之三 紙本 行草書 縱23.7釐米 橫39.1釐米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此晉紙式也,可為之。越竹千杵裁出,陶竹乃腹不可杵,只如此者乃佳耳。老來失第三兒,遂獨出入不得,孤懷寥落,頓衰颯,氣血非昔。大兒三十歲,治家能幹,且慰目前。書畫自怡外,無所慕。芾頓首。二曾常見之,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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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適意帖》(又稱《玉格帖》) 翰牘九帖之四 紙本 行草書 縱23.5釐米 橫35.9釐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百五十千,與宗正爭取蘇氏《王略帖》(旁註:右軍),獲之。樑、唐御府跋記完備。黃祕閣知之,可問也。人生貴適意,吾友覷一玉格,十五年不入手,一旦光照宇宙,巍峨至前,去一百碎故紙,知他真偽,且各足所好而已,幸圖之!米君若一旦先朝露,吾兒吝,萬金不肯出。芾頓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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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賀鑄帖》(翰牘九帖之五) 紙本 行草書 縱23.4釐米 橫36.8釐米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

芾再啟。賀鑄能道

行樂慰人意。玉筆格十襲收祕,何如兩足

其好。人生幾何,各閼

其欲。即有意,一介的可

委者。同去人付子敬

二帖來授,玉格卻付

一軸去,足示俗目。賀

見此中本乃雲公所收

紙黑,顯偽者。此理如何,

一決無惑。芾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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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惠柑帖》 翰牘九帖之八 紙本 行草書 縱22.7釐米 橫33.2釐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

芾皇恐。蒙

惠柑,珍感、珍感。長

茂者適用水煮

起,甜甚。幸便試

之。餘卜

面謝,不具。芾頓首。

司諫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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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戲成詩帖》(翰牘九帖之九) 紙本 行草書 縱23.9釐米 橫34.6釐米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戲成呈司諫臺坐,芾。

我思嶽麓抱黃閣,飛泉元

在半天落。石鯨吐水(點去)出湔—

裡,赤目霧起陰紛薄。我曾

坐石浸足眠,時項抵水洗

背肩。客時效我病欲死,

—夜轉筋著艾燃。關漼。 如今

病渴擁爐坐,安得縮卻三十

年。嗚呼!安得縮卻三十年,重往坐石浸足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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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真帖》 紙本 草書 縱28.6釐米 橫21釐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真酥帖》,《故宮法書》作《書尺牘五》。

黃山谷《糟姜銀杏帖》有“雍酥二斤”語,遂知“真酥”乃真州所產者也。

《宋史·徽宗紀二》:“(崇寧四年七月)辛丑,置四輔郡。以潁昌府為南府,襄邑縣為東輔,鄭州為西輔,澶州為北輔。”帖有“胡西輔”,故書於此後甚明。此人乃胡宿之子胡宗回。《宋史》本傳:“兄宗愈入黨籍,宗回亦罷郡。居亡何,錄其堅守湟、鄯之議,起知秦州。進樞密直學士,徙永興、鄭州、成德軍,復坐事去。大觀中卒。”吳廷燮《北誦經撫年表》系胡氏知成德軍於崇寧五年,則此即為《真酥》下限也。

胡宗回,字醇夫,常州晉陵人,宿從子。用蔭登地為編修,紹聖初以直龍圖閣知桂州,進寶文閣待制為熙河帥。屬羌郎阿章叛,宗回遣將討之,皆敗死。於是轉運判官秦希甫議棄湟鄯,宗回持不可。會徽宗棄鄯州,奪宗回職知蘄州,凶宗愈入黨籍,宗回亦罷郡。居亡何,錄其堅守湟鄯之議,起知秦州,進樞密直學士。大觀中卒,贈銀青光祿大夫。

米芾入都為書畫博士前,或居潤州,或官無為。潤州入京,唯有水路,而無為枕西江,何如直北為便。帖雲“一兵陸行”,既可差役,則非無為莫屬。此帖乃得繫於崇寧四年七月至是年之末。

釋文:

真一斤,少將微意,欲置

些果實去,又一兵陸行難

將。都門有幹示下,是

胡西輔所送。芾皇恐頓首。

虞老可喜,必相從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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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元章銘鳳字形紫金石硯

(22.7cmx 17.5cmx3.9cm)

紫金石產于山東臨朐(qú)。此硯石質極好,色紫、潤澤。硯前部有兩足,硯池向後傾斜。硯面有明顯墨痕。硯背面有陰刻銘文五行,字有殘缺,落款為“元章”二字。此硯出土於北京後營房元代貴族居住遺址,出土時殘破,同時出土的還有新時器時代的文物等。可見它們是作為古玩被元代貴族士大夫收藏的。紫金石硯宋以後已不多見,有“元章”銘文的則是目前全國僅有的。米芾的《硯史》中曾提到過此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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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1051—1107年),初名黻,字元章。自號鹿門居士、海嶽外史、襄陽漫仕、溪堂主人等。世居太原(今屬山西),後遷襄陽(今屬湖北),晚年定居潤州(今江蘇鎮江)。《宋史》本傳稱他為吳人。

關於米芾的事蹟,史書記載很簡略。他生活在北宋仁宗和徽宗時期,因為母親曾作過英宗皇后高氏的乳孃,得以補官任含光尉,歷知雍丘縣、漣水軍,任太常博士,知無為軍。徽宗設立書畫院,得蔡京推薦,被召為書畫學博士。其子米友仁是著名畫家,米芾曾利用賜對便殿的機會,將友仁所作《楚山清曉圖》獻上。後升任禮部員外郎,故人稱“米南宮”。由於他的書法為徽宗所賞識,因此曾奉詔仿《黃庭》小楷作《周興嗣千字韻語》,入宣和殿觀禁中所藏,一時頗為榮寵。後出知淮陽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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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在書法上與蘇軾、黃庭堅、蔡京、蔡襄等齊名,他學書用功甚勤,遍學諸家。他自述學書經歷:“餘初學顏七八歲也,字至大一幅,學簡不成。見柳而慕緊結,乃學柳《金剛經》。久之知出於歐,乃學歐。久之如印版排算,乃慕褚而學最久。又慕段季轉折肥美,八面皆全。久之覺段全繹展蘭亭,遂並看法帖,入晉魏平淡,棄鍾方而師師宜官,劉寬碑是也。篆便愛詛楚、石鼓文。又悟竹簡以竹聿行漆,而鼎銘妙古老焉。其書壁以沈傳師為主,小字大不取也”(《海岳名言》)。說明他在學習過程中,隨著水平的不斷提高,眼界也越來越高。他說:“學書需趣,他好俱忘,乃入妙。別為一好縈之,便不工也”,“一日不書,便覺思澀,想古人未嘗一日廢也”,又說:“智永硯成臼,乃能到右軍,若穿透,始到鍾(繇)、索(靖),可不勉之”(同上)。

宋代書法承盛唐之後,書法家們極力擺脫唐人形成的格套,追求創新,形成“尚意”的審美趣味。米芾在書法上成名之後,對前人的評價大體是卑唐尚晉。他貶抑唐代楷書,說:“歐、虞、褚、柳、顏,皆一體書也。安排費工,豈能垂世!”(《海岳名言》)他對唐代草書評價略高,但也頗有微詞,說張旭“變亂古法,驚諸凡夫,自有識者。懷素少平淡,稍到天成,不能高古。高閒而下,但可懸之酒肆。”米芾貶唐,既是當時的藝術潮流,也出於他個人藝術上的趣味和追求,他追求書法上的韻外之致,而感到法度森嚴的唐楷不能任情適性,故深以為不便。他把自己的書房名之為“寶晉齋”,把自己的文集題名為《寶晉英光集》,足以說明他對晉人書法的崇尚。他下過很大功夫臨摹晉人法帖,《宋史》本傳說他“尤工臨移,至亂真不可辨”。其實他於晉於唐都下過很深功夫,他走的是入古出新的路。

米芾的書法名跡,流傳後世的不少,最著名的是《蜀素帖》、《苕溪詩帖》、《樂兄帖》、《崇國公墓誌》、《拜中嶽帖》、《篋中帖》、《草書九帖》、《多景樓帖》、《宗正帖》《虹縣詩》等。《蜀素帖》和《苕溪詩帖》是米芾形成自己的獨特風格之後極力表現自己新風格的作品,內容都是抄錄自己的詩作。從這兩幅作品看,米芾的創新表現在用筆和結體兩個方面。他自述用筆方面的經驗,雲:

學書貴弄翰,謂把筆輕,自然手心虛,振迅天真,出於意外,所以古人書各各不同。若一一相似,則奴書也。其次要得筆,謂筋骨皮肉,脂澤風神皆全,猶如一佳士也。又筆筆不同,三字三畫異,故作異,輕重不同,出於天真,自然異。他強調的是執筆輕虛,點畫要有變化而不失天真。唐以前書法家大都強調“錐畫沙”、“印印泥”,中鋒用筆。他用筆卻強調側鋒,注重粗細、輕重、疾徐、動靜、剛柔的變化,而以圓勁秀挺為主。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八面出鋒”,或“鋒勢備全”(《海岳名言》)。他自稱作書是“刷字”,“刷”可以說概括了他用筆的明顯特點。在結體方面,米芾特別強調“勢”,他說“真字須有體勢乃佳”,作字需有“飛動之勢,”有“展促之勢”(《海岳名言》)。所謂“勢”,就是要求寫字如百物之狀,活動圓備,各各自足。《蜀素帖》和《苕溪詩帖》都體現了米芾書法的上述特點。用筆既多側鋒,結體欹側誇張,絕少橫平豎直的筆畫。雖然不端正,卻爽爽有神。蘇軾評為“風檣陣馬,沉著痛快”(《珊瑚網書錄》)。他後來的作品不那麼刻意,追求平淡天真。如《拜中嶽帖》、《多景樓帖》不過於注重技巧表現,而是放筆“刷字”,表現出自己的人格性情,古雅勁挺,不同流俗。

米芾的行書成就最大,草書雖極力追摹晉人,成就卻不及行書,但也有佳品,如《秋深帖》就寫得非常精彩,其中有“氣力復何如也”六字,一筆灌注,連綿而下,筆力雄強。《宣和書譜》說米芾“大抵書效羲之,詩追李白,篆宗史籀,隸法師宜官。晚年出入規矩,深得意外之旨。自謂‘善書者只有一筆,我獨有四面’,識者然之。方芾書時,其寸紙數字,人爭售之,以為珍玩。”米芾有多方面的藝術才能,工文章、詩、書、畫,他還是一位著名的收藏家,他珍藏名家真跡及碑帖拓本十分豐富,觀覽既博,取法自宏,這使米芾

的書法在廣泛吸取多方面營養的基礎上,一步步攀登上藝術的高峰。他的字具有痛快淋漓、奇縱變幻和雄健清新的特點,有快刀利劍的氣勢,對後世影響很大。他的兒子米友仁,書風苦肖其父,人稱為“小米”。他對後世書法的影響,從趙子昂、文徵明、董其昌、王鐸等大書法家的書法藝術中明顯地看出來。

喜愛米襄陽手札的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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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臨《褚摹蘭亭序》

米芾想入魏晉,但筆下太狠,未得魏晉風流。這主觀上是米芾之憾,客觀上是米芾之福。從書法史來看,得魏晉風流的米芾不可能比得上開有宋一派書風的米芾。當時米薛(紹彭)並稱,主要是在學習古人方面,得魏晉平和蘊藉之韻,薛還勝米一籌。但事實上,得魏晉風流的薛紹彭,畢竟不是劃時代的書法家。

米芾在他的論草書中寫道:草書若不入晉人格聊徒成下品,張顛俗子變亂古法,驚諸凡夫,自有識者。懷素少加平淡,稍到天成,而時代壓之,不能高古。高閒而下,但可懸之酒肆。亞光尤可憎惡也。從這段米芾的書論中,可以說米芾把“晉人格”作為他一生書學的目標。米芾是在他什麼時候開始關注晉人的書法的呢?至少在他三十二歲之前沒有過於關注,證據就是米芾在北宋元豐五年也就是他三十二歲時”謁東坡於黃岡,承其餘論,始專學晉人”,之後才將晉人格作為他終生的書學追求,從他寫的一篇學書自敘中也可以知道,自敘中說:餘初學,先寫壁,顏,七八歲也,字至大一幅,寫簡不成,見柳而慕緊結,乃學柳金剛經,久之知出於歐,乃學歐,久之如印板排算,乃慕禇而學最久,又慕段季,轉折肥美,八面皆全,久之覺段全展<蘭亭>,遂並看法帖,入晉魏平淡……從這裡可以得出:米芾在入“晉魏平淡”之前全學唐人,且以楷書為多。而他的行書還沒有形成.但此時有書才而無書學的他因此集到多種唐人書的特徵:歐書的險絕,柳書的挑剔,顏書的雄肆,禇書的流轉,他很聰明地把各種風格吸收在自己的筆下,同時暗合了時代的潮流,成為“集古字”的一代大家,但他的書寫習慣又成了他”入晉魏平淡”,“專學晉人”的最大障礙,使他最終沒能“入晉人格”。

米芾在《海岳名言》中說:壯歲未能立家,人謂吾為集古字,蓋取諸長,總而成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見之,不知以何為祖也……其實這是他在隱瞞他的書學主張,東坡評他:風檣陣馬,沉著痛快.黃庭堅評他:如快劍斫陣,強駑射千里。米芾自稱:刷字。都是說米芾的字側鋒取勢,迅捷勁健,激厲亢奮的特點。但由於過分逞強,又不時出現了矯揉造作,極不痛快的一面。比如字腳拖沓,豎鉤左推過分,右上塌肩生硬等。正如黃庭堅指出的:然亦似仲由未見孔子時風氣耳。指出其書有魯莽草率的情況。項穆說:米之猛放驕淫,是其短也。這些也是造成他未能達到“晉魏平淡”的書學目標,於是有時就發出了:要之皆一戲,不當問拙工,意足我自足,放筆一戲空。這是他內心的追求與外在書學表現不能統一的一種矛盾心理的解讀。

“一洗二王惡札,照耀皇宋萬古”這是米芾點評前人書法中可以說是最著名的一句豪言了,可是實際怎麼看待這句話?米芾由於他的挺勁恣意,放任飄灑的書寫習慣,米芾在專學晉人之後,對王獻之的書法情有獨鍾,並且取得了一些成效。但米芾對王羲之的書法則更加崇拜,心悅誠服,並且傾力追慕。傾其所有獲得了《王略帖》,有時見到王羲之的書法不能得到時,巧取豪奪的故事流傳不少。他跋王羲之行書:鋒勢鬱勃,揮霍濃淡,真如雲煙,變怪多態。跋《蘭亭》:清潤有勁,秀氣轉摺,毫鋩備至。現存十幾首米芾的詠書詩中,有四首是歌詠王羲之的,“煙華淡濃動彷徉,一噫萬古稱天章”——贊《王略帖》,“猗歟元章,守之勿失”——跋《蘭亭》。《宣和書譜》說他:書學羲之……名其所藏為寶晉齋。他曾說《王略帖》為天下第一帖。《蘭亭序》為:神助留為萬世法。並且有詩句誇自己:自任腕有羲之鬼。其實米芾在初學晉人的時候,主要學習的是《集王聖教序》,在黃岡受教後一年所書的《龍井方圓庵記》經沈鵬先生進行排列比較,認為二者很近似。正如他壯歲之前學唐人後來再未擺脫一樣,《集王聖教序》的影子從此伴隨著他,清人王澍在跋《蜀素帖》中說:聖教自有院體之日,故有宋一代無稱道者,然蘇、米諸公往往隱用其筆法,而米老尤多,乃其平生絕未嘗一字道及。所謂“鴛鴦繡了從教看,不把金針度與人”也,此卷實筆筆從聖教來,餘臨寫之次,悄然有契,特為拈出,不使千百後世為古人所欺,亦是一適。這段話明白告訴《蜀素帖》是學習《集王聖教序》的。雖然在形式上、結字上學有所得,但仍然不時露出米芾從前作書的刷筆和怒張之氣。有時為了蘊藏一些,用筆略就顯的猶豫不決,出現了一些滯筆。米芾學《集王聖教序》和王羲之又從不說與人,除了不傳之祕外還是因為“專學晉人”後雖然有大的進步,但始終沒有能夠做到“入晉人格”。

米芾的幾件名作均有刻畫太甚的筆病,而他的手札卻做到了以勢為主,使轉自如,無挑剔之病,米芾晚年似乎明白了這個道理,“老無他物適心目,天使殘年同筆硯”,書風較中年有所收斂,有晉魏平淡的趣味了。“既老始自成家”。米芾說“唐太宗學右軍不能至……故大罵子敬”,而他自己呢,由於用力學習王羲之而達不到那個“入晉人格”目標,晚年也就大罵“二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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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留簡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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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篋中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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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秋暑憩多景樓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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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珊瑚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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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適意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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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歲豐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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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逃署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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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提刑殿院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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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新恩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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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竹前槐後詩卷》

米芾論書《海岳名言》

歷觀前賢論書,徵引迂遠,比況奇巧,如“龍跳天門,虎臥鳳闕”,是何等語?或遣辭求工,去法逾遠,無益學者。故吾所論要在入人,不為溢辭。

吾書小字行書,有如大字。唯家藏真跡跋尾,間或有之,不以與求書者。心既貯之,隨意落筆,皆得自然,備其古雅。壯歲未能立家,人謂吾書為集古字,蓋取諸長處,總而成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見之,不知以何為祖也。

江南吳皖、登州王子韶大隸題榜古意盎然,我兒尹仁大隸題榜與之等。又幼兒尹知代我名書碑及手大字更無辨。門下許侍郎尤愛其小楷,雲:“每小簡可使令嗣書。”謂尹知也。

老杜作《薛程慧普寺》詩云:“鬱郁三大字,蛟龍發相纏。”今有石本得視之,乃是橫勒倒收筆鋒,筆筆如蒸餅,“普”字如人握兩拳,伸臂而立,醜怪難狀。由是論之,古無真大字明矣。

葛洪“天台之觀”飛白,為大字之冠,古今第一。歐陽詢“道林之寺”,寒儉無精神。柳公權“國清寺”,大小不相稱,費盡筋骨。裴休率意寫牌,乃有真趣,不陷醜怪。真字甚易,唯有體勢難,謂不如畫算,勻,其勢活也。

字之八面,唯尚真楷見之,大小各自有分。智永有八面,已少鍾法。丁道護、歐、虞筆始勻,古法亡矣。柳公權師歐,不及遠甚,而為醜怪惡札之祖。自柳世始有俗書。

唐官誥在世為褚、陸、徐嶠之體,殊有不俗者。開元以來,緣明皇字體肥俗,始有徐浩,以合時君所好,經生字亦自此肥。開元以前古氣,無復有矣。

唐人以徐浩比僧虔,甚失當。浩大小一倫,猶吏楷也。僧虔、蕭子云傳鍾法,與子敬無異,大小各有分,不一倫。徐浩為顏真卿闢客,書韻自張顛血脈來,教顏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非古也。

石刻不可學,但自書使人刻之,已非己書也,故必須真跡觀之,乃得趣。如顏真卿,每使家僮刻字,故會主人意,修改波撇,致大失真。唯吉州廬山題名,題訖而去,後人刻之,故皆得其真,無做作凡俗之差,乃知顏出於褚也。又真跡皆無蠶頭燕尾之筆,與郭知運《爭坐位帖》,有篆箍氣,顏傑思也。柳與歐為醜怪惡札祖,其弟公綽乃不俗於兄。筋骨之說出於柳,世人但以怒張為筋骨,不知不怒張自有筋骨焉。

凡大字要如小字,小字要如大字。褚遂良小字如大字,其後經生祖述,間有造妙者。大字如小字,未之見也。

世人多寫大字時用力提筆,字愈無筋骨神氣,作圓筆頭如蒸餅,大可鄙笑。要須如小字,鋒勢備全、都無刻意做作乃佳。自古乃今,餘不敏,實得之。榜字固已滿世,自有識者知之。

石曼卿作佛號,都無回互轉折之勢,小字展令大,大字促令小,是顛教顏真卿謬論。蓋字自有大小相稱,且如“太一之殿”,作四窠分,豈可將“一”字肥滿一窠,以對“殿”字乎!蓋自有相稱,大小不展促也。餘嘗書“天慶之觀”,“天”、“之”字皆四筆,“慶”、“觀”字多畫,在下各隨其相稱寫之,掛起氣勢自帶過,皆如大小一般,雖真有飛動之勢也。

書至隸興,大篆古法大壞矣。篆籀各隨字形大小,故知百物之狀,活動圓備,各各自足。隸乃始有展促之勢,而三代法亡矣。

歐、虞、褚、柳、顏、皆一筆書也。安排費工,豈能垂世?李邕脫子敬體,乏纖濃;徐浩晚年力過,更無氣骨:皆不如作郎官時《婺州碑》也。《董孝子》、《不空》,皆晚年惡札,全無研媚,此自有識者知之。沈傳師變格,自有超世真趣,徐不及也。御史蕭誠書太原題名,唐人無出其右。為司馬系《南嶽真君觀碑》,極有鍾、王趣,餘皆不及矣。

智永臨集《千文》,秀潤圓勁,八面具備,有真跡。自“顛沛”字起,在唐林夫處,他人所收不及也。

字要骨格,肉須裹筋,筋須藏肉,帖乃秀潤生,佈置穩,不俗。險不怪,老不枯,潤不肥。變態貴形不貴苦,苦生怒,怒生怪;貴形不貴作,作入畫,畫入俗:皆字病也。

“少成若天性,習慣若自然”,茲古語也。吾夢古衣冠人授以摺紙書,書法自此差進,寫與他人都不曉。蔡元長見而驚曰:“法何太遽異耶?”此公亦具眼人。章子厚以真自名,獨稱我行草,欲我書如排算子,然真字須有體勢乃佳爾。

顏魯公行字可教,真便入俗品。 尹仁等古人書,不知此學我書多。小兒作草書,大段有意思。

智永硯成臼,乃能到右軍。若穿透,始到鍾、索也。可不勉之!

一日不書便覺思澀,想古人未嘗片時廢書也。因思蘇之才《恆公至洛帖》,字明意殊有工,為天下法書第一。

半山莊臺上多文公書,今不知存否?文公學楊凝式書,人鮮知之,餘語其故,公大賞其見鑒。

金陵幕山樓隸榜,乃關蔚宗二十一年前書,想六朝宮殿榜皆如是。

米芾趣聞軼事三則

裝癲索硯

米芾喜愛硯臺至深,為了一臺硯,即使在皇帝面前也可以不顧大雅。一次,宋徽宗讓米芾以兩韻詩草書御屏,實際上也想見識一下米芾的書法。米芾筆走龍蛇,從上而下其直如線。宋徽宗看後覺得果然名不虛傳,於是大加讚賞。米芾看到皇上高興,隨即將皇上心愛的硯臺裝入懷中,並告訴皇帝:“此硯臣已用過,皇上不能再用,請您就賜予我吧。”皇帝看他如此喜愛此硯,又愛惜其書法,不覺大笑,將硯賜之。米芾常將硯比做自己的頭,抱著所愛之硯曾共眠數日。他愛硯不僅僅是為了賞硯,還為了不斷地加以研究。他對各種硯臺的產地、色澤、細潤、工藝都作了論述,並著有《硯史》一書,為後人留下了寶貴的經驗。

米芾拜石

米芾一生非常喜歡把玩異石硯臺,簡直到了痴迷的程度。據《樑溪漫志》記載:他在安徽無為做官時,聽說濡須河邊有一塊奇形怪石,當時人們出於迷信,以為神仙之石,不敢擅動,怕招來不測。米芾立刻派人將其搬進自己的寓所,擺好供桌,上好供品,向怪石下拜,唸唸有詞:“我想見到石兄已經二十年了,相見恨晚。”後來,米芾就作了《拜石圖》。李東陽在《懷麓堂集》時說:“南州怪石不為奇,士有好奇心欲醉。平生兩膝不著地,石業受之無愧色。”從這裡可以看出米芾對玩石的投入。米芾對奇石十分專注,總結出了鑑石的四大要訣:“瘦、秀、皺、透”,開創了玩石的先河。

以假亂真

米芾的書畫水平很高,臨摹功夫尤其深。傳說,有一次,一個書畫商人拿著一幅唐人的真跡扣開了米芾的大門,有意要賣給米芾。米芾說:“你先放這裡,五天後你再來。我若要,你把錢拿走;我若不要,你把畫拿走。”到了第七天,商人來了。米芾說:“畫我看了,不錯,價錢太高,你又不讓價,就請你把畫拿走吧。”說著,把畫打開,並說:“你看好,是不是這張畫。”商人客氣地答道:“沒錯,是是是……”第二天,商人拿著畫又來了。一見面,米芾就笑著說:“我知道你今天準來,有朋友請我我都沒去,就在這兒等你。”商人心裡馬上明白了,說:“是我眼拙,把您的臨本拿走了,今天特來奉還。”米芾大笑道:”你不來找我,我也一定會去找你。你拿走了臨本,我心裡特別高興,有一種說不出的愉快。好了,原本你拿走,臨本還給我。”商人取起原本真跡,將臨本還給了米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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