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愛穿泡泡袖的單純羞澀少女，到舉世聞名的優雅時尚名媛，已故威爾士王妃戴安娜的一生，無論在衣著還是在其他方面，都堪稱史詩。
戴安娜已離世20年，但她時尚女神的地位屹然不倒，影響深遠。她的早期造型簡潔樸素，不同於上流社會的那些“時髦貴女”，在當時看來也不算“潮”，卻為2017年的時尚樹立了典範。
為紀念戴安娜逝世20週年，英國王室在肯辛頓宮舉辦展覽——“戴安娜：她的時尚故事” （Diana：Her Fashion Story），以戴安娜時尚風格的演變為主題。雖然外界時常認為戴安娜是皇室婚姻受害者，但這次展覽揭示出了戴安娜堅強獨立的一面，她積極投身於自己選擇的事業，並努力追求自己的目標。
本次展覽中的服飾，向公眾展示了這樣的一個戴安娜：一位視覺信息的創新者，一位突破傳統的挑戰者，一位以身說法、為自己代言的開拓者。從一張舊照中，我們可以看到戴安娜身穿一條單薄的裙子，那時的她穿著樸素，但是之後，她學會了皇家著裝的規矩，也學會了如何去改變和打破規矩。
戴安娜早期出席公共活動，穿的往往是印花、荷葉領、高腰牛仔褲和蝴蝶結襯衫，如今的時尚圈裡依然隨處可見。英國時尚品牌ASOS最近推出的以珍珠直筒裙和蘇格蘭裙為特色的新品，就是在向戴安娜王妃致敬；包括J.W.安德森在內的眾多設計師都從戴安娜的經典造型中汲取靈感，比如當下流行的泡泡袖。
戴安娜並不是第一位引領潮流的皇室成員。林恩解釋說：“皇室一直以來都是時尚潮流的風向標，這大約可追溯到幾百年前，那時的上流社會就已經在模仿皇室的穿衣風格。比如，當時大眾就認為瑪格麗特公主十分時髦，媒體也經常報道她的著裝。在我看來，她們二者並不相同，戴安娜王妃時期，媒體經歷著各種變化：滾動新聞、小報消息和數字時代的來臨，讓她進入了國際舞臺。因此，戴安娜著裝對大眾潮流的影響力比以往要傳播得更快。但她很快就學會了如何藉助形象表達自己、傳達目標，並幫助自己完成手頭的工作。”
這次展覽就是在探索她時尚風格的演變。林恩說：“戴安娜在時尚方面會嘗試冒險，這很令人著迷。她知道皇室在著裝上有著不成文的規矩，但她有時喜歡打破規矩，甚至有點大膽。她是第一位身著褲裝參加晚會的皇室女性。她喜歡穿無尾燕尾服，也喜歡穿黑色，但是皇室一般只會在出席葬禮時穿黑色。”
在和查爾斯王子蜜月之行的官方照片上，戴安娜身穿比爾·帕什利設計的花呢格子套裝，面料上很符合皇室田園著裝的規矩，但是她身上的那件寬鬆的外套卻巧妙地違背了規則。這是一次小小的顛覆。參照當今的潮流，戴安娜這身隨意又時尚的寬鬆裝束其實是在靜悄悄地向皇室古板保守的著裝守則揮手告別。
林恩說：“在都鐸王朝時期，服裝能直接反映人的權力地位。而現代皇室則深諳外交著裝之道。”戴安娜知道自己要符合什麼要求，她會同設計師協商，完成“她傳遞皇家風範、展現軟實力外交的使命”。戴安娜的很多禮服均出凱瑟琳·沃克之手，她是與王妃合作時間最長的設計師。2010年，沃克逝世，她的丈夫兼合夥人塞勒斯告訴BBC：“我們遵守皇室著裝的傳統。從瑪麗女王到亞歷山德拉王后，乃至她們所處的那個時代，皇室著裝無不散發著奢侈華麗的威儀。”
歷史傳統固然重要，但是戴安娜和她的造型師卻不斷嘗試調整和改變，從而加快了英倫時尚走向全球的步伐。她的穿著越來越時尚，到了20世紀80年代中期，她開啟了“戴安娜王朝”的盛世，紛繁多樣的飾品和寬肩剪裁都是她的標誌。1986年，戴安娜穿的那件綠色亮片寬肩晚禮服堪稱經典，就連設計師沃克本人也做出了“雍容華貴、精彩絕倫”的高度評價。
林恩說：“戴安娜很喜歡通過自己的穿著來展示個性，她會在造型上玩轉個人風格，展現趣味，比如戴一些不對稱的配飾或者大膽的拼接飾品。據設計師大衛·沙勳回憶，每次戴安娜試穿衣服，嘴裡講著‘大家一定會愛上這個！’的時候，她的眼睛總會閃現一絲調皮的光芒。”
1989年，戴安娜穿的那件“貓王裝”，更加華麗、更加大膽。凱瑟琳·沃克的這審傑作由兩部分組成：白色抹胸真絲裙和立領短上衣，整件套裝鑲滿了珍珠亮片，極盡奢華。塞勒斯說：“和戴安娜一起設計的過程總是親密無間的。美麗的裙子不算美，只有與穿上它的女子結合起來才能綻放出真正的美。設計師只是配角，我們要做的就是為她設計她所需要的服裝，幫助她完成工作。如何讓服裝和女性完美結合才是我們的使命。”
80年代中期的戴安娜光彩照人。林恩說：“戴安娜80年代的寬肩造型很受歡迎。這也表明，在那個女性開始進出會議室的時代，穿寬肩裝既顯時尚又顯權威。而且你還會發現從那時起，戴安娜的時尚不再受季節變化的影響，創造了更多經典造型。也就是在這個時期，她開始對自己的風格和衣品充滿自信。” 1985年，戴安娜身著維克多·埃德爾斯坦設計的深藍絲絨晚禮服，在白宮國宴上，與好萊塢巨星約翰·特拉沃爾塔共舞，那一幕可以說是戴安娜的又一歷史性時刻。他們二人的翩翩舞姿被拍了下來，引得全球各大電臺報社競相報道。那一幕，戴安娜是在勇敢地告訴世人，她有多麼迷人、多麼自信、多麼獨立。
與查爾斯王子分居後，戴安娜捨棄了王妃的頭銜，但也因此有了更多的自由，可以與其他國家設計師合作。比如，1991年，她身穿範思哲設計的冰藍色寶石絲裙，為《時尚芭莎》拍攝封面，當時掌鏡的攝影師是帕特里克·德馬舍利耶。直到那時，她才活出了自己，活出了最光彩、最優雅、最受矚目的戴安娜。
她重塑了自己的社會形象，投身各類慈善事業和人道主義事業。林恩說：“她曾談到自己很想成為一個有能力的女人，而不是做一隻花瓶。為此，她簡化著裝，希望媒體能多關注她做了什麼，而不是穿了什麼。”直筒連衣裙、簡練西裝套裙和經典白色條紋衫（她在安哥拉雷場進行慈善活動時穿的那件），都體現了她利落幹練的職業精神。1997年，在紐約克利斯蒂拍賣行，戴安娜將自己最奢華的禮服拿出來拍賣，所得善款高達340萬英鎊，最後全部捐給了癌症和艾滋病慈善機構。塞勒斯說：“戴安娜利用王妃的頭銜，幫助拯救了無數生命，這正是大眾一直不能忘懷的地方。”
林恩說：“說到公眾對待艾滋病患者的態度轉變，戴安娜對此影響深遠。除了出席重大場合，她幾乎不戴手套。在和艾滋病患者握手的時候，她刻意摘去手套，打破了人們對艾滋病的忌諱。她懂得利用著裝去強調自己的觀點。在進行官方訪問的時候，她會仔細瞭解會見的對象，思考如何讓自己得到認可。”
“戴安娜在著裝上鼓勵平民化，所以她的穿著透著親切與溫暖。每次去兒童醫院，她都會選擇顏色亮麗、不那麼正式的衣服。1988年，大衛·沙勳設計的那條藍色印花裙，因為很受孩子喜愛，王妃便將它命名為‘關愛’。大衛還為這條裙子設計了一頂禮帽，但王妃並沒有訂購禮帽，因為她說：‘戴了帽子，你就沒法抱孩子了。’她所支持的人道主義事業和那些她曾慰藉過的人們，都是她留下的遺產。”毋庸置疑，戴安娜是當之無愧的時尚icon，但她為人們所銘記的卻遠不止於此。
原文選自：BBC
譯者：鐘磬 編輯：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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