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餘秋雨《文化苦旅》情與智的藝術融合,抒情散文原來可以這樣寫

​過去讀過的一些關於風景名勝類的抒情散文,在具體的內容上很多都是對純風景與心情的抒寫,還有一類寫風景的散文,作者會把人文與風景作一個融合,以風景做背景,來抒發作者的人文情感,從而使散文進行一個情感、景觀與文化的交融,這就是我們經常提起的餘秋雨的文化散文系列,然而在他文化散文集裡有這樣一篇散文,名字叫《三峽》,我覺得有必要重溫一下這篇散文,對我們寫這類散文有一個很好的借鑑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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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讀完這篇散文,首先發現作者幾乎是淡化了背景的描寫,而把這種背景替換為歷史人物和歷史人文思考,於是滾滾長江就不再是風景意義上的水流,而變成一種文化長河的意象,從而使這篇散文,從開篇到結束,作者娓娓道來的都是延綿不絕的文化滔滔江水! 從而由現實的空間地理概念,替換為時間的文化概念,而文化的背後卻是情感的抒發轉向一種情感與思考的融合。

在餘秋雨的文化散文裡,風景已經不是他描寫的主要目標,這個在這本《文化苦旅》的散文集裡還有很多,作者對景與人文的相互滲透,使我們可以很容易的對這些景點景觀有一個更為深刻的理解,那就是千百年來文化賦予了這些自然景觀,然而千百年之後的當今,又是誰是因為這些文化上的內涵而長途跋涉的來到這裡?

讀餘秋雨《文化苦旅》情與智的藝術融合,抒情散文原來可以這樣寫

作者在文章中寫下了這樣一段話:在船舷上驚叫的外國遊客……你們終究不會真正瞭解三峽……我們瞭解嗎?我們的船在安安穩穩地行駛,客艙內談笑從容,煙霧繚繞。

作者用了這樣一句反問“我們瞭解嗎?”緊接著後面的談笑從容及其船艙裡的煙霧繚繞來做了一個暗示和迴應。確實這是給我們澆了一盆涼水,多少處風景因為它具有了文化底蘊,才讓這處風景得以聞名遐邇,因為他們不僅僅是風景,而是經歷了千百年的文化沉澱。

就如三峽從三國到李白,這樣不斷的沉澱著人文內涵,才有今天的可以告訴世人“我不一樣”的底氣,但這些似乎都已經無法是當今人們,為之趨之若鶩的主要原因,上車睡覺,景點拍照,打卡式的風景遊覽更多的是在為今天人們做炫耀的談資,或者是滿足佔有心靈的一種慰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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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認為三峽是孤獨的,餘秋雨寫出了三峽的一種這樣的孤獨感:李白遠去了。還好,還有一位女詩人(意指後面還有舒婷的那首《神女峰》的詩,原文有引用)留下了金光菊和女貞子的許諾。作者表達了一種惋惜,一種不被人理解的惋惜。一處景觀的靈魂其實就是以人文為靈魂,而真正來欣賞它的人文靈魂,才是真正對這種景觀的理解和認識。

說了這一些,僅僅是閱讀之後,第一時間投影在我內心的感受,一個是人們對景觀的缺少心與心的理解,一個是人文景觀的孤獨感,這種把人文景觀擬人化的感受,其實也是迎合了作者開篇對李白關於三峽的誤讀,作者說他小時候讀李白的那句:朝辭白帝彩雲間。他一直以為白帝是一個人,這種誤解雖然在之後的不多年做了一個理解的矯正,但這種擬人化的感受其實始終殘留在他的內心世界。

在這裡我不得不提起關於感性世界對於寫作的重要性,大家可以對比與餘秋雨風格完全不同的文化散文作品,那就是南帆的文化散文,兩者有一個截然相反的風格特徵,南帆的文化散文幾乎沒有任何的情感表露,更多的是理性的認識,我們誰都不能否定其各自的文學價值,雖然餘秋雨因為《文化苦旅》的情感外溢,而受到一些理論家的指責,但對於情感與理性,始終是一部作品不可或缺的元素,其中之間的融合藝術加工,我想更多的是源自作者本身的人格特質。

餘秋雨小時候對唐詩的誤讀,我寧可理解為這是一種感性認識的痕跡,這種痕跡對於藝術方面是難能可貴的,有人質疑其情感氾濫,但我認為情感的好與壞,關鍵是情感背後有沒有侷限的理性意識左右其中,從而煽動情感轉移為人性之惡。

讀餘秋雨《文化苦旅》情與智的藝術融合,抒情散文原來可以這樣寫

比如我們曾經過去有一個特殊的十年,那個年代的情感氾濫背後,卻是一種侷限理性的慫恿,與詩人本性的情感氾濫不能同日而語,而應該客觀的對待這種情感外溢的消極意義。


我們再回到文本,在第一部分,除了作者告訴我們關於兒時,他對三峽的誤讀之外,接下來他以李白和劉備兩種人文線索做了一個關聯,這種關聯是一種對立的形態展開來的,對立其實是一種類似於針尖對麥芒的叩問和思考。

我們看到原文:白帝城本來就熔鑄兩種聲音……李白與劉備,詩情與戰火,豪邁與沉鬱….華夏河山,可以是屍橫遍野的疆場,也可以是車來船往的樂土……

這一部分作者採用這種對立的視角,對三峽承載的人文內涵進行了一個反思,一面是戰爭的顛沛流離,一面是和平的詩意生活,這裡的白帝城成了一段過往的回憶,一個歷史的見證,最後作者寫下了這樣一句:這裡透露一個民族的飢渴,他們本來應該擁有更多這樣的平靜的早晨(詩意的生活)。這其實是一種對歷史的審判口吻,來對戰爭所帶來詩意毀滅的一種審判。

這部分內容的後半部分,作者用李白的詩句與帝王、將軍和貴妃作對比,以此來證明毫無價值的詩句卻代表了盛唐,而並不是曾經輝煌的帝王貴妃和將軍,因此作者引用了這句余光中的詩句:“酒如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讀餘秋雨《文化苦旅》情與智的藝術融合,抒情散文原來可以這樣寫

在本篇的第三部分,作者寫告別了白帝城進入了三峽的兩百公里水路,沿途有翟塘峽,巫峽、西陵峽,對於這幾處作者並沒有多少筆墨,而對神女峰的神話故事卻飽蘸筆墨做了一番的情感描寫,與之對應的是作者同時寫下了神女峰背後的淒涼,最終還是被詩人發現的一種感觸,以此方式對自己的人文情懷作了一個遙相呼應。

在這裡我們就不難理解作者為何要引用舒婷的那首《神女峰》的詩,在詩的開始之前作者這樣寫:又是詩人首先看破,幾年前江船上仰望神女峰的無數乘客,有一位女子突然掉淚(預知舒婷寫下了《神女峰的詩句》)

詩句原文:……美麗的夢留下美麗的憂傷,人間天上,代代相傳。但是,心,真能變成石頭嗎……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肩上痛哭一晚(舒婷)。

大家今天不要因為作者的抒情,而影響了自己對文章這種藝術美感的賞析,對於全文始終貫穿的就是這種對立的思考。詩句中這句“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肩上痛哭一晚”這是對傳統女人貞與節的文化反思,與之遙遙對應的是作者開篇表達的詩與戰爭的反思,形成了一個結構上的相似修辭形式。


我們可以發現這篇散文存在這樣的一個對立結構,然後以這種對立的結構形成的一個與之截然相反的立場和態度,這是一種影響讀者參與的一個重要藝術技巧,一篇文章的關注度,就是通過作者以這樣的一個文本的結構,從而吸引讀者積極的參與,最終而形成的。

對於一個曾經備受爭議的散文作者,不管在文學理論上如何的缺乏定義,但是這種最終引起讀者興趣的內在藝術架構,加上文化與景觀的藝術化融合的散文表達方式,卻是值得我們不斷的挖掘和學習。

文: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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