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錫龍
行走在國內的大城市，我唯一不太習慣的是過馬路。我自詡是個遵紀守法的人，過馬路時走斑馬線，看信號燈，絕不搶行，可即使這樣有時還是被一些疾馳而來的車嚇出一身冷汗，我不知不覺就患上了“馬路恐懼症”了。
去年到德國柏林旅遊，在穿越庫達姆大街時儘管走的是斑馬線，我還是習慣性地左顧右盼，生怕被車撞了。德國朋友米勒知道我有“馬路恐懼症”，他安慰我說：“在德國不是人讓車，而是車讓人，行人是上帝，你不用擔心。”
米勒的話沒有水分，我在柏林遊玩的那一個星期還真過了一把“馬路上帝”癮。
我在這個城市注意到，樹木在柏林的街道上佔有很重要的地位，用“綠樹成蔭”來形容柏林的街道一點也不為過，但柏林的街道相比國內的大城市要狹窄，車輛也沒有國內大城市那樣多。
柏林人行橫道的紅綠燈，是與行車道的紅綠燈聯動同步，經過那裡的人和車都十分規矩，過馬路看燈即可，綠燈行紅燈停，方便簡單明瞭。“中國式過馬路”是網友對部分中國人集體闖紅燈現象的一種調侃，即“湊夠一撮人就可以走了，和紅綠燈無關”，在柏林沒有這種現象，我曾在威廉大街的一個紅綠燈路口觀察，在一個小時內有大幾百人過馬路，沒有一個人闖紅燈。
在柏林偏僻的路段，斑馬線行人交通的信號燈設為常“紅”，而行車線的信號燈設為常“綠”，這是讓車輛優先通行。行人到此處要過馬路，只須按下斑馬線旁立柱上的綠色按鈕，斑馬線的信號燈和行車線的信號燈就轉換了，行人可以安心過馬路，絕不會有性急的司機搶行。
在柏林過馬路有件小事最讓我感受到了“做上帝的滋味”。
那天，我和米勒前往菩提樹下大街西端的勃蘭登堡門遊覽。我們途經一段背街，這裡的車不多，馬路上沒有斑馬線，路邊散佈著一些露天咖啡館，三三兩兩的德國人悠閒地喝著咖啡。就在我剛走下馬路牙子正要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豪華大氣的法拉利跑車從側面開了過來。
當時，出於人讓車的習慣，我停下等待跑車先過，但那輛跑車卻在離我四米處停下，見我站在那裡不動，一位美麗的德國女郎探出頭向我微笑招手，她的意思是請我先過馬路。
我大為惶恐，自己是個純爺們，怎麼能與香車美女搶道呢？我忙不迭地連說帶比劃向美女示意：“女士先行！”米勒連忙將我拉上馬路牙子，那輛跑車這才緩緩開過了。
“在柏林沒有斑馬線的街道，車都會開得很慢，如果行人在車的十米前，已經走下馬路牙子準備過馬路，那麼汽車就必須讓行人先過。”米勒解釋說：“按規定那輛跑車會一直等你過了馬路才會開過去，除非你站回馬路牙上。”
我感慨不已，柏林式過馬路，行人是“上帝”果真不假，這是不是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城市的管理水平和文明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