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桑子》：廟堂歸來言心聲

歐陽修宋神宗潁州西湖宋英宗王安石亳州梅堯臣青州宋朝韓琦西湖宋仁宗長安山東馮京讀書不立翁99 2019-06-17

享受尊崇，卻厭倦刻板生活

嘉祜年間，歐陽修走上了仕途的快車道。嘉祐三年（1058）六月，歐陽修以翰林學士身份兼龍圖閣學士，權知開封府；嘉祐五年（1060），拜樞密副使；嘉祐六年（1061）八月，轉戶部侍郎，參知政事，進封開國公。

拜參知政事

"參知政事"字面意思是參與管理政事，其實相當於副宰相，權力很大。這是歐陽修仕途的頂點，他坐在辦公室裡，前來請示參見的官員絡繹不絕。他向閣僚們展示著他的威儀，心裡卻在羨慕那些郊遊踏青的人！夜間心有所感，遂成《漁家傲》一闕：

暖日遲遲花嫋嫋，人將紅粉爭花好。

花不能言惟解笑。金壺倒，花開未老人年少。

車馬九門來擾擾，行人莫羨長安道。

踏青圖

丹禁漏聲衢鼓報。催昏曉，長安城裡人先老。春來了，天暖了，花開了，青年人帶著姑娘去踏青了。姑娘與花兒爭芳鬥豔，花兒雖然不會說話，卻彷彿能聽懂姑娘們的歡笑，所以也把自己開的更美了！花開正當時，喝酒的人兒正青春，不由得讓人感嘆：年輕真好！歐陽修同時也反過頭來看自己，幾經宦海沉浮，身居高位卻中年體衰，"長安城裡人先老"，他對那些為名利奔波的人提出了勸誡，也表達了他對這種刻板官僚生活的厭倦。

車馬九門來擾擾

遭遇報復，被誣通姦亂倫

嘉祐八年（1063），宋仁宗病逝。由於仁宗無嗣，懿王趙允讓之子趙曙繼位，是為宋英宗。次年，朝廷上下就英宗是尊仁宗為皇考（對已故父親的尊稱），還是尊生父懿王為皇考，展開了激烈的爭吵。歐陽修和宰相韓琦是少數派，卻是實權派，最終按他們的意見，尊英宗生父懿王為皇考，並將另一派為首三人貶出京師。

宋英宗趙曙畫像

歐陽修勝利了，卻感覺不到絲毫喜悅。英宗高興了，滿朝文武大臣卻得罪光了。治平二年（1065），他上表請求外任，但英宗哪能卸磨殺驢呀，駁回了他的請求。

可朝臣們卻不會輕易放過他。治平四年（1067）二月，殿中御史蔣之奇指控他與大兒媳吳春燕"通姦亂倫"。歐陽修大呼冤枉，要求蔣之奇拿出證據，蔣之奇則說是聽人說的。宋代"法許御史風聞言事"，御史可以根據道聽途說反映情況。這時的皇帝已經換成了神宗趙頊，他決定相信歐陽修，把蔣之奇貶去道州收酒稅，還"出榜朝堂，使內外知為虛妄"，等於為歐陽修闢謠。不闢謠不要緊，一闢謠，歐陽修的桃色新聞傳播得更廣泛了，給他的聲譽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

蔣元奇惡意中傷

連上三表，請求激流勇退

歐陽修是清醒的，他知道神宗迥異乃父，希望在政治上有所建樹，準備變法圖強。而此時的他身居參知政事、刑部尚書，位高權重，無疑是個極大的絆腳石。

宋神宗趙頊畫像

歐陽修想，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他盡心竭力維持這個國家的正常運轉，只可惜年邁體衰，眼睛一直不好，又有糖尿病，何苦當人家的絆腳石？他連上三表，說自己小時候家裡很窮，後來通過讀書改變了命運，如今位極人臣，拿著豐厚的俸祿。但身體出了毛病，想要改變國家積貧積弱的狀況，心有餘而力不足。自己感到羞愧，不願尸位素餐，請求辭去參知政事一職。

歐陽修形象

這年三月，宋神宗下詔，改授歐陽修刑部尚書、充觀文殿學士、知亳州軍州事。簡化了說，就是虛銜不變，實銜毫州知州。

抵制變法，被宋神宗疏遠

熙寧二年（1069）二月，宋神宗任命王安石為參知政事，設立制置三司條例司，正式開始變法。九月，條例司頒佈施行青苗法，要求各州推廣實施。此時，歐陽修在青州（今山東省青州市）任知州，直接把青苗法當廢紙，拒不執行。他還給神宗上疏，同時也給王安石寫信，要求終止青苗變法。

我就拒不執行

宋神宗對他的要求不予理會，還有意疏遠他。歷代皇帝為了籠絡大臣，經常賞賜他們財物，但整個熙寧二年，宋神宗僅僅賜給歐陽修一銀盒香藥。第二年七月，宋神宗改授歐陽修蔡州知州，總之就是不能讓他回汴京，進權力中樞。

休想進權力中樞

心情悲涼，要求提前退休

歐陽修早就感受到了宋神宗的刻意冷落，心情有點涼，有點悲，拖拖拉拉到了蔡州，再次上書要求提前退休。

再次上書，要求提前退休

歐陽修級別很高，從一品，再加上1500畝的地租、皇帝的賞賜，總算下來年收入大概有400萬元。退休之後，良田收歸國有，工資按一半發放，年收入僅是原來的一折。從收入角度講，歐陽修其實是不願意退休的。但宋神宗不這麼想，他之所以要變法，就是因為他已經付不起官員們的工資了，他開始誘導、鼓勵官員提早退休，給予榮譽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