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扭的瓜不甜?!她無數次說,等報了仇,就嫁給他!

摩尼教 故事 紅顏手札 2017-04-05

文 | 陌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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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山以南,山青水長處,有一教名曰云明,其現任教主是個女子,名曰云青。

如今教中各院俱是紅燈明燭,雲明教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教中雖損失不大,卻也算是觸了黴頭,故而教主雲青為衝散這黴頭,舉辦了親禮。

新郎官是雲明教中頗受敬仰的醫師,雲子白,新娘子自然是教主本人,雲青。

晚間歇了宴,雲青聽見雲子白不慌不忙的腳步聲,她笑了笑,徑自揭了蓋頭,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道:“子白,你看,我嫁給你了。”

強扭的瓜不甜?!她無數次說,等報了仇,就嫁給他!

雲子白走上前來,捉住她的手放在脣邊親吻,眼中俱是溫柔。雲青抽出手,倒了杯酒遞與雲子白:“這杯酒喝了,我們便是夫妻了。”

雲子白接過酒,與她交杯飲了,忽而笑道:“雲青,嫁給我,委屈你了。”

雲青看著他笑,良久才道:“罷了,就瘋一回。”

酒方飲罷,雲青便順勢去親雲子白,雲子白親著她笑,雲青手下使力,便帶著他翻倒在榻上……

雲青呆呆地看著雲子白的模樣,良久才緩緩閉上眼,她知,這便是她與子白的結果,她從最初便知道的結果。眼角有淚淌下,雲青知道,子白若是死了,她會難過,可從未想過,竟是如此難過。

雲青遇見雲子白是在櫻桃初紅的夏日,她爹爹本是縣上縣令,因得罪了江湖人士而被滅門,她是唯一逃出來的一個。不為別的,只因全家眾多人中,唯有她學了武功,教她武功的人是一個道士,因路過她家門時她爹賞了口飯,道士便以此為報,但卻從不讓雲青叫她師父,只叫叔叔。

那夜來滅門的人皆以為屋裡的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便有些大意,雲青奮起抵抗時,嚇了眾人一跳,最後還是道士來救了她,只說讓她往北走,自己卻又折了回去。

她便是在那天夜裡遇見了她的師父雲覓,被他帶回家後,看到了大她三歲的雲子白,彼時師父讓他待在房中歇息,不久便有人叩門,來人便是一身灰白的雲子白,臉色微哂,脣紅齒白。

雲青一時有些看呆了,雲子白抿嘴笑了笑,兩頰有淺淺的酒窩,微微漾起,從此便暖暖入了雲青的心。

此後,雲青便再未見過師父,雲子白告訴她師父不愛拘束,去了四方雲遊,如今,這偌大的院子,便只有他們兩人相依為命。

雲子白陪著雲青從十二歲到十六歲,這四年裡,雲青彷彿已放下了家破人亡之痛,與雲子白在一起的日子總是歡喜不盡,樂不思蜀。

雲青那時候想,這個好看而又善良的人,會陪著她吧,陪著她報仇雪恨,陪著她浪跡天涯,四海為家,陪著她歲月朝朝,紅塵漫漫。可是,後來雲青才明白,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救命之恩,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十六歲的時候,雲青開始拼命地練功,雲子白既不幫她,也不阻止她,只是聽之任之,偶爾她受了傷,雲子白也會略有心疼地拿了傷藥給她包紮傷口,她也無數次跟雲子白說過,等她報了仇,就嫁給他。雲子白只是笑笑,點了點她的鼻頭道:“大姑娘家,也不害臊。”

雲青享受著雲子白的寵愛,幻想著未來她與她的子白,紅燭燃帳,兒孫滿堂。

再次見到師父的時候,雲青感到有些出乎意料,那日雲子白下了山置辦東西,她坐在門口等雲子白,卻不想等來了師父,她呆愣了一會兒,猛地撲了上去抱住他。師父拍了拍她的屁股笑道:“多大的人了?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多注意一些。”

雲青抱著師父笑:“師父,你來找我做什麼?還揹著子白。”

師父點了點她的鼻頭:“給你來送東西啊,子白不讓你練這些,只好偷著給你送了。”

雲青聳了聳鼻子道:“師父怎麼和子白一樣愛動我的鼻子,哼。”師父聞言愣了愣,打了個哈哈轉移了話題。雲青拿著師父給她的雲明大法,歡喜得不可抑制,師父摸著鬍子笑了笑,便飄飄而去了,雲青都沒來得及留他。

晚間雲子白一回來便看見她抱著雲明大法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想發怒便也發不起來了,只好由著她去,只說千萬小心,莫要走火入魔。

雲青有時也很是納悶,雲子白常常告訴她哪些武功高深莫測,哪些武功眾人求之,哪些大法千金難求,但卻在每次師父給她的時候,都不讓她練,後來她才知,雲子白是擔心她的身子,功力越高,越容易反噬,越容易走火入魔。

於是,便因為此,雲青覺得再也沒有誰,會比子白對她好了。

雲青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將雲明大法參透,當然是在她師父的指點之下,不過她師父指點她的那段日子,雲子白被師父支使去下山辦事了,那段時間沒有云子白,雲青覺得簡直度日如年。

再見到雲子白的時候,她的雲明大法已經差不多練成,師父笑盈盈地丟下一句“孺子可教”,便又飄走了,雲青抱著雲子白狠狠轉了幾個圈,雲子白嚇得慘白了一張臉。

雲子白小時候中過毒,身子孱弱習不得武,因此看起來柔弱得像個姑娘,後來雲子白為了防身跟著師父學了醫,當然醫毒不分家,他可以讓你死便可以讓你活,所以雲青對雲子白的自保能力還是很放心的。

故而,雲子白說要和她一起去雲明教報仇的時候,雲青只是覺得感激,並不擔心,卻不想,這次差點兒要了雲子白的命。

雲青闖入雲明教不費吹灰之力地便解決掉一干人,飄到雲子白身邊攬住他便飛身上了雲明教教主的看臺,教主喝了口茶拍了拍衣物道:“本座倒是小看你了。”

雲青未答話便飛身而上,她是認得這個人的,那夜殺了她全家的人,便是他。只一瞬間,雲青便紅了眼眶,再也看不見任何和這仇人無關的事,直至雲子白被教中左護法拿著刀架在脖子上要她停手時,她才猛地反應過來,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經略顯狼狽的教主,收回了手。

只是,武林中往往小人很多,她剛剛收回手,那左護法便拿著刀向雲子白砍了去,雲子白使出全力挪了一步,那刀還是入了他的肩頭。雲青看見雲子白身上的血,彷彿回到了那年那夜,她沒了表情,一掌將那護法劈了好幾半,扯過雲子白摟在懷裡。

看臺上的教主似乎有些驚愕地問道:“你是誰?怎會雲明大法?”

雲青轉過頭來雙目赤紅,不說話,只是抹了眼淚,抱著雲子白加快了腳步。

雲子白傷好已是三個月之後,雲青最後一次給他換藥的時候戳著他的傷疤道:“以後不許給別人看,這是為我受的傷,只能我一人看。”

雲子白頭一次沒有跟她說好,反而白了她一眼,雲青卻因為這一記白眼而興奮地撲上去親了雲子白一口,畢竟雲子白在雲青面前除了笑臉,便再沒有其他的表情。

再次去雲明教的時候,雲子白並未跟著去,雲青怕他再受傷。只是雲青沒想到的是,她剛剛殺到大院,便有人坐在牆頭上看她,笑嘻嘻地道:“徒兒呦,你殺人的樣子真漂亮,多殺幾個,師父瞧瞧。”

雲青白了他一眼,隨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臺上的教主早已坐不住了,瞪著牆頭上雲青的師父道:“閣下何人?你這徒弟怎會雲明大法?”

牆頭坐著的老頭不置可否:“自然是老夫偷了你們的祕籍了,怎的?祕籍丟了都不知道?”

雲青聞言身子晃了一晃,感情她這雲明大法是偷來的……

雲青最後將劍指著教主道:“家人的仇,子白的傷,今日一併算了。”

那個所謂的教主嗤笑一聲,不知道扔了個什麼東西,一陣煙霧過後,人不見了。雲青哼了聲,轉身看她師父:“真是偷來的?”

師父轉過臉彆彆扭扭地回了句“嗯”。

雲青瞪著他:“若是子白知道了,指定要說我,說我和你一樣不正經,竟是學了偷來的東西。”

師父尷尬地摸了摸鬍子:“既是如此,為師還是躲著他罷。”旋即便轉身躍下牆頭不見了身影。

雲青瞧了瞧滿地的屍體,頓時有些厭惡,趕忙轉身回了山上找雲子白。雲子白看著她滿身的血汙,微微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只是提了熱水讓她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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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雲青領著雲子白又入了雲明教,些許護法前來阻撓,皆被雲青一一斬殺。

雲明教教主逃亡未歸,教中上下如今已是人心渙散,護法被斬殺之後,更是人心惶惶,於是有第一個下跪喊雲青教主的人,便有第二個,雲青便自然而然地在眾人的擁護下成了新任教主。

處理好教中事務後已是深夜,她去尋雲子白的時候,他正坐在桌前喝茶,見她來,恭敬地行了個禮,嚇了雲青一跳,笑著問他怎麼了?雲子白不說話,只恭敬地站在一旁垂著頭,彷彿此時此刻,他真的只是她的屬下。

雲青不知哪裡出了問題,自她當上教主之後,雲子白便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對她了,恍如一瞬之間變了個人,對她永遠只以“好”“是的”迴應。甚至,三月初二,雲青生辰之際,雲子白帶了個女子前來為她慶賀生辰,並求雲青為他們主婚。

雲青坐在上位,杯中的酒不出意外地灑了出來,鮮紅的外衣染溼,像極了前些日子她殺人之時,沾上的鮮血。雲青從未想過,她的子白會娶別人。

因此晚間她便闖到了雲子白的房裡,卻恰巧碰上雲子白正在為那女子擦拭手指,一舉一動都像極了初時他待她那樣,她就那樣掉了眼淚。雲子白恭恭敬敬地請她進去,說他們閒來無事隨意玩鬧,望教主不要見怪。

雲青突然就收了眼淚看著雲子白道:“為什麼?為什麼呢雲子白?明明是我先說要嫁給你的啊,怎麼就變了呢?你怎麼就要娶別人了?”她雖然看著雲子白,眼神卻空洞無光,似在喃喃自語,雲子白不看她,良久才道:“可是屬下從未說過要娶教主。”

雲青被這句話驚醒,她愣愣地看著面前的雲子白,忽而發狠道:“本教主你是娶也得娶,不娶我也會綁著你娶!”

雲子白似是有一瞬的怔愣,良久才反應過來似地道:“教主該知,強扭的瓜不甜。”

雲青甩袖:“甜與不甜,是我吃又不是你吃。”旋即轉身出了門,月光盈盈,雲青知道,他的子白,再也不屬於他,任是她強迫也罷,緊逼也罷,她的子白都不會再屬於她,她想不通到底是為何讓她與她的子白到了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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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當日,雲青在座上看著那對般配無比的璧人,她想她終究沒有辦法去逼迫雲子白,因為她知道,子白那樣的人是萬萬受不得一點兒侮辱的,而她不想讓子白恨她。

雲青帶著滿身醉意回了屋,如今只剩下大仇未報了,待大仇報了,她就去尋師父,師父一定不會拋棄她。只是還不待她去尋仇人,仇人便前來尋她了,她看著窗前掠過的身影,起身追了出去,令人意外的是,這人竟直直去了雲子白的房裡。

雲青無意識地加快了腳步,終於趕在那人之前出了手,只是那人卻不與她纏鬥,只一味地去抓雲子白,雲青頓時怒意橫生,便下了狠勁兒,只是背後傳來的疼痛讓她渾身一冷,她擋住襲來的刀,轉身去看,卻發現是與雲子白成親的那位女子,用劍插入了她的背。

她轉頭去看雲子白,雲子白也是一臉的詫異,她頓時鬆了口氣,暗暗地想,幸虧不是雲子白,否則她該如何是好?心下歡愉,出手便越加凌厲,追著那賊人躍出了屋。

雲青背上的傷雖不致命,但畢竟有影響,外加她很擔心雲子白,沒有追多遠便返了回來。雲子白端坐在榻上,腳下是他新婚妻子的屍體,雲青詫異地看著他,雲子白頓了良久才略微顫抖地站起身,走上前來抱住她道:“我不知道她會想殺你,對不起。”

雲青抱住他,笑了笑道:“子白,回來就好。”

許是這次的事件刺激到了雲子白,故而云子白對雲青的態度緩和了一些。雲青想,等報了仇,若是子白喜歡這裡,便送給他,若是不喜歡,就帶著他回去。後來,雲青看著面前雲子白精緻的面容,和抵在她脖中的劍,她便不可抑制地難過,儘管她知道這個雲子白是假的。

雲子白拿著劍逼著雲青交出教主印章時,雲青有一瞬間的失神,她將她與雲子白的從前一一回憶,然後看著面前人的眼睛,良久笑著道:“他在哪裡?”

面前的人有一瞬間的驚詫,隨後道:“你既是知道,怎麼不去救他?”

雲青抬手一撕,雲子白的那張臉便變成了前任教主的,被撕去了麵皮,教主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戾,將劍又逼近了幾分道:“你可真是為了報仇不擇手段,既然知道我不是他為何不去救他,就算料定我不會殺他,就不怕我傷害他嗎?”

雲青一手迅速地拂開他的劍,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那人一時還愣愣地看著手中的劍,彷彿始料不及,雲青便又加深了力道,恨恨地說:“他在哪兒?”

面前的人索性閉了眼,雲青頓了良久才道:“你帶我去見他,我放過你,其他人,格殺勿論。”面前的人思索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雲青尋到雲子白時未及多想便撲了過去,所有的擔憂與恐懼此刻悉數化解,如今的雲青眼中便只有這個伸手抱她的男子,雲子白在她耳邊呢喃了一句,雲青抬眼看他問他說了什麼,雲子白只是笑了笑道:“祕密。”

雲子白摸著她的頭髮輕聲問她:“怎麼看出來的?”

雲青那夜回到房裡遇見雲子白的時候,感覺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先不說雲子白態度的變化,單單他身上的味道便讓雲青覺得奇怪。雲子白常年與藥物打交道,身上自多是藥味,怎會有一股子莫名的百花香,後來自是漏洞百出,雲青與雲子白在一起那麼多年,雲青怎麼會認不出來雲子白,索性將計就計,將這些人一網打盡,順便揪出了教中內賊。

末了,雲青問雲子白:“我沒有來救你,怨我嗎?”

雲子白點了點她的鼻子:“怨啊,所以,你嫁給我?”

雲青一時有些恍然,她撲上去抱住雲子白的脖子喃喃道:“子白,你終於回來了?你可知,我等得有多苦?”

雲子白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道:“小青,對不起。”

雲青終於抑制不住窩在他懷裡哭起來,這些日子以來心裡的委屈無助彷彿此刻全都衝了出來,除去萬人懼怕的教主身份之外,她只是一個女孩子,一個被心上人拋棄了也會哭的女孩子。

雲青開始纏著雲子白,趴在他身上不肯下來,雲子白也不嫌棄她,無論去哪兒總是拖著她,一時之間,彷彿他們又回到了那幾年的相守時光,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雲青殺了雲明教的前教主也就是她的仇人之後,大病了一場,燒得昏昏沉沉,久睡不醒。雲子白榻前榻後照顧多日,方才化險為夷,堪堪康復。

雲青康復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讓雲子白帶著他找師父,雲子白帶著她奔波了近一月,處處尋遍仍是未曾找到雲青的師父,雲青卻突然帶著雲子白回了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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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青在某個夜裡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帶著酒去了雲子白的屋裡,雲子白看著她笑,喊她:“小青。”

雲青舉起酒杯道:“師父,徒兒敬你一杯,感謝您當年的救命之恩。”

雲子白愣了一瞬道:“小青,你醉了,我是子白,不是師父。”

雲青笑了笑:“雲明教三公子,雲子白,你倒是膽大,未瞞我你的真名。”

雲子白頓了頓,放下酒杯,嘆了口氣不再言語,隨後看向窗外。

雲青在與雲明教前教主最後大戰時,雲明教前教主跟她說了許多,關於雲明大法,以及雲子白。雲明教前教主本是想用這些保他性命,卻是因此,被雲青殺了。

雲明教是江湖大教,創教者是雲子白姥姥的母親,一路傳來,傳到雲子白這裡沒了繼承人。雲子白的母親與他的父親在江湖相識,繼而相愛,只是雲子白的父親風流成性,不久便將他母親棄置身後。

雲明大法屬陰法,只適合女子練,而云子白的母親在生了他之後便死了,沒有了母親的雲子白在雲府的生活自然艱難,處處遭人欺負,甚至在五歲那年,被人劃傷了臉,本來俊美的公子哥變成了人見人厭的醜八怪。

這樣的事無論擱在誰的身上都會是恨的,雲子白也不例外,於是他在七歲那年便逃出了府,身上除了雲明大法之外,未帶任何別的東西。而他的二哥雲月白偷了雲子白孃親的教印,登上了教主之位。

雲月白當上教主以後,怕雲子白會找人用雲明大法來對付他,最後千查萬查才算查出了雲子白出走後的生活。

雲子白在逃出去之後被一個瘋癲的道士救了,而這道士最擅長的便是易容之術,帶著他四處改變容貌乞討或偷竊,直到雲子白十三歲的時候,道士發病死了便只剩下他一個人流浪,直到後來被雲青的爹爹救下。

當年的雲明教並不是要殺雲青全家,他們要殺的那個人是雲子白,只是最後殺了雲青家裡所有的人,卻讓雲子白易了容逃走。

當初雲青的雲明大法說是來自於她師父,前任教主雲月白便私下差人去找尋她那個所謂的師父,只是找尋多日仍未果,直到後來擄走雲子白的時候,意外發現雲子白竟跟他小時候的三弟有些相像,卻不敢確認,直到雲青喊出子白的時候,他才將這些串連在一起。

雲青抬手去摸雲子白的左臉,手微微抖,她問:“疼麼?”

雲子白看著她良久,揚手揭了臉上的麵皮,那道疤痕有些猙獰,看起來略微可怖,她抬手欲摸上去,雲子白抓住她的手道:“小青,對不起。”

雲青頓了頓問:“你愛我嗎?”

雲子白並未答話,只說了他做的這許多事。雲子白打從遇見雲青時,便想讓她練成雲明大法替他報仇,並奪回教主之位,因此他在雲家的消息是自己放出去的,他提前做好了萬全準備,最後帶著雲青逃了出來。

起先,雲子白並未想要以真實身份示她,後來怕這個巧合會引起古靈精怪的雲青懷疑,這才又弄出來一個身份,並且兩個身份的牽制比一個身份更好一些。

雲青完全按照他的計劃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他有時候也會矛盾,也會害怕若是雲青哪日知道了真相他該如何是好,只是雲青對他的完全信任讓他放下了心。

雲青成為教主之後更是變得精明能幹,雲子白怕哪一日露出馬腳便躲著她,更重要的是,雲子白怕他若是再與雲青那樣相處下去,他會捨不得殺她。

那個與他成親的女子,其實是他找來殺雲青的,他自己下不了手,只好找別人。只是陰差陽錯下那姑娘早先下了手,不僅沒殺了雲青反而送了命,他被擄走的時候,徑自鬆了一口氣,他想,這樣也好。

被囚的那段日子他想了許多,左右不過雲青各種時候的容顏,他想他既是下不了手殺她,怕也是愛上了她吧。

雲子白到最後也沒有告訴雲青他到底喜不喜歡她,因為雲子白知道,無論他愛不愛雲青,他對雲青的傷害都不可彌補。

雲子白看著雲青微微笑:“小青,你可恨我?”

雲青搖了搖頭,她記得那日他去救雲子白的時候,雲子白在她耳邊嘟囔的一句話,雲子白說:“小青,你利用我一次,我利用你一次,咱們扯平了。”

雲子白如此說來,雲青又怎麼敢恨呢?又要如何來恨?話說回來,若不是當初他的爹爹救下了雲子白,他們家怎會遭這滅門之禍,她又怎麼會白白傾覆了大好年華,來報這一場早已計劃好了的仇。

雲青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子白和師父不會同時出現,師父有時候的動作像極了子白,原來兜兜轉轉,來來回回,她身邊不過雲子白這一個人。

雲青倒了杯桌上的茶啜了一口道:“子白,如今,你可願意娶我?”

雲子白伸手去拿茶杯的動作僵了僵,良久倒好了茶才道:“好。”

雲青知道她與雲子白相守的日子不會長遠,雲月白死的時候還告訴過她另一件事,雲子白被他擄走的時候便被他下了毒,慢性毒藥,積累而發,無解。因此,雲子白突然倒地嘴角滲出血跡的時候,雲青並未有多驚慌,她只是覺得心裡疼得厲害,終於忍不住讓眼淚流了下來,雲子白抬手抹著她的眼淚道:“小青,不要哭,不值得。”

雲青抓住他的手,直到它慢慢冰冷,雲青想,若不是他快死了,她應當不會如此輕易地原諒他,可是,她已經如此輕易地原諒他了,他卻還是死了。

強扭的瓜不甜?!她無數次說,等報了仇,就嫁給他!

雲明教中教主與教主夫君同時失蹤,三日後,有人遵從教主意願,將雲明教解教,教印銷燬,雲明大法焚燒。

雲青帶著一把劍和雲子白的骨灰,一路揚撒。山高水長處,雲子白,你終究與我天涯海角,仗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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