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上世紀80年代的賊王——黃庭利（75）矮子

二娃拿著菜譜喊了幾聲沒人迴應，他急的跑到門口去看個究竟。剛到門口，突然從外面跑進來一個人，差點和二娃撞了個滿懷。來人個子不高，短短的頭髮，三十多歲，看上去精明能幹。

最扎眼的是左胳膊上刺著一條龍，這條龍從手腕開始一直延伸到了肩膀，讓人看了記憶深刻。“你找誰啊？”二娃奇怪的看著他。

那人氣喘吁吁了看了看屋子的格局，沒說話轉身又拐了出去。往外沒走兩步，飯店門口隱隱約約出來說話聲：“在哪呢？找到沒有？”那人聽了臉色大變，又進了屋子。

“哎，你這人，幹嘛呢？”二娃問他。他看了看二娃，又看了看坐在那裡的黃瘸子和範麗華：“三位，外面有人追殺我，能不能找個地方讓我藏起來。”說著他指了指桌子下面。

“你是誰啊，我們憑什麼幫你。”二娃接茬道。“看得出各位也是在道上的人，今天幫我日後不會虧待你們的。”來人雙手抱拳向他們行禮。

黃瘸子盯著他看了半天，站起來把牆上的山水畫拉開，漏出了窗戶：“請吧。”那人一看大喜過望，跑過去打開窗戶：“謝謝！請問尊姓大名？”黃瘸子微微一笑：“你走吧。”

那人縱身一跳，跳到了垃圾堆上，回過頭向黃瘸子說：“我記住你了，謝了！”說完蹭蹭幾下就沒了身影。範麗華捂著鼻子：“哥，快關上吧，薰死人了。”

黃瘸子也捂著鼻子把窗戶關好，拉下了山水畫。黃瘸子剛剛坐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進來了三個警察，他們看了看屋子裡的三個人：“剛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過來沒有？”

黃瘸子三人齊刷刷的搖了搖頭，警察也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所以沒再多問，去其他地方搜查。跟在警察身後的服務員進了屋：“幾位點菜不？”二娃沒好氣的說，剛才你幹嘛去了。

點完菜，二娃看服務員走了，悄悄的問黃瘸子：“哥，你幹嘛管那人啊？”範麗華也問：“哥，你看那人是幹什麼的？”黃瘸子喝了口水：“我看這人不一般，咱們舉手之勞，權當做點善事吧。”

二娃和範麗華點頭稱是。三人吃完了飯，直接去了會場。下午的會場依然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黃瘸子他們在那碰到了李玉方和高麗他們，見面說都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打個招呼，然後各自散去。

轉眼到了晚飯時間，黃瘸子三個人累的腿直抽筋，也沒找到有價值的目標。範麗華坐到一個賣電器的攤位前：“歇會吧哥，累死了。”

看到旁邊還有位置二娃也坐了下來，黃瘸子沒有和他們一起休息，揹著手到攤位前轉悠，這裡有收音機、錄音機和黑白電視機等商品。

看到貨架上擺放的錄音機，黃瘸子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要不是因為它腿也瘸不了啊。

因為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只有幾個顧客在挑選電器。兩個售貨員一個在給顧客拿商品，另一個低頭在櫃檯裡全神貫注的收拾什麼東西。

黃瘸子覺得沒什麼意思，就走到二娃他們身邊：“休息夠了沒，不行咱撤吧。”二娃伸了個懶腰，範麗華把腳上的高跟鞋脫了下來：“哥，你看腳都快磨出泡了，歇會再走吧。”二娃看著範麗華的腳，不懷好意的笑了。

“小李，這錢怎麼辦？放到哪？”剛賣了一臺電視的售貨員手裡拿著剛收顧客的錢，問另一個李姓售貨員。“這錢已經點好了，別再往裡裝了，你先拿著吧。”李姓服務員有點不耐煩：“這老闆怎麼還不來拿錢，我還急著有事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黃瘸子雖然背對著他們，但卻豎起了耳朵聽他們說話。“就是，今天生意太好了，累死人了。”拿錢的售貨員說。“嗯，點錢點的手都酸了。”“哦，那我們今天能多掙點提成了，賣了多少？”“八萬整，咱倆可以掙....”

聽到八萬，後面的話黃瘸子顧不上聽了，他馬上讓二娃跟他離開這個攤位，遠遠地盯著，等著老闆過來拿錢。讓範麗華假裝去買電器，近距離再觀察觀察。

範麗華在櫃檯前面挑東撿西，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售貨員看出她不是真心想買，也就懶得搭理她，兩人坐在那聊天。這時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匆匆走了過來，兩個售貨員看到他立刻站了起來：“老闆。”

老闆點了點頭，徑直走進櫃檯裡面：“今天怎麼樣？”“不錯啊，可把我們倆忙死了，腳都不沾地。”售貨員連忙表功。

老闆看了範麗華一眼，眼睛忽然一亮：“這位小姐，要點什麼？”正在低頭看商品的範麗華抬起頭：“哦，我隨便看看。”老闆看到抬起頭的範麗華，眼睛更亮了：“今天我們大優惠，比商場裡便宜很多。小姐要是想要，我按進價給你。”說完一臉的媚笑。

範麗華看著這個白胖沒有一點鬍鬚的男人，心裡充滿厭惡：“今天沒帶錢，明天我再來吧。”說完轉身奔黃瘸子而去。“好，明天給你優惠，一定來啊。”老闆熱情的喊道。

範麗華快走到黃瘸子跟前時，黃瘸子給她使了個眼色，範麗華明白他的意思，一直往前走去。老闆色迷迷看著範麗華的背影，心中好生遺憾。

“老闆，給你。”李售貨員拿了一個黃色的，看上去很高檔的皮包：‘“這裡是八萬整，還有今天的貨單。”老闆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打開包看了看：“好，收拾收拾下班吧，早點回去休息。”

兩個售貨員麻利的開始收拾東西。老闆拿起提包，往會場外走去，黃瘸子和二娃立刻緊跟在他的後面。這時大部分商家也都停止營業，開始走出會場，很多顧客也都紛紛往外走。

老闆隨著人流不慌不忙的走著，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期盼能碰上剛才那個美女。黃瘸子緊走兩步，準備貼近老闆身邊，這時二娃一個趔趄摔坐在地上。

黃瘸子趕忙扶他起來：“怎麼摔倒了？”二娃低頭指了指腳下的一個香蕉皮：“誰這麼缺德。”黃瘸子笑了，撣了撣二娃身上的灰塵：“沒事吧？”二娃搖頭說沒事。

此時老闆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黃瘸子二人加快腳步跟了上去，都快出了會場大門了，還沒看到老闆的身影。黃瘸子和二娃一人一邊站在會場門口兩側，伸著脖子觀看，希望從人流中找到老闆。

過了會，二娃看到老闆慢悠悠的從裡面走出來。原來老闆走著走著，看到旁邊有一個身影很像剛才那位美女，他就拐了過去，到了跟前一看，是一個商家的營業員，人家拐回去拿東西。

老闆這才失望的走了出來，快走到他們身邊時，黃瘸子和二娃趕忙扭過臉去。感覺老闆應該走的稍遠了，黃瘸子和二娃開始繼續跟著他。

跟著跟著，黃瘸子忽然覺得不對，老闆右後方有一個矮子似乎也在跟著他。黃瘸子拉住二娃：“你看這個人。”二娃看了看沒明白，“我覺得他也在跟著這老闆。咱慢點。”黃瘸子向二娃解釋。

兩人有意的拉開距離，遠遠地跟著老闆和那個矮子。老闆到了一家賓館門前，停下來買了包香菸，然後進了賓館。矮子在賓館門口往裡望了望，停了片刻，轉過身來向黃瘸子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就在矮子轉身的一剎那，黃瘸子認出了他，這人就是在滄州的時候，剝開牆皮，拿出保險櫃裡面錢的那個人！真他媽冤家路窄！黃瘸子心裡暗暗罵了一句，拉著二娃躲開此人的視線。（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