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宏慶
上世紀八十年代，福山村有個叫劉嬸的女人，嫁過來後沒幾年丈夫就死了。婆婆擔心她耐不住寂寞會紅杏出牆，想讓她將兒子大全留下，就任她去改嫁。但她捨不得兒子，立下了決不改嫁的誓言。
後來婆婆死了，大全長大後，將初中的同學孫小茶娶進了家門。夫妻感情很深，次年，兒子小寶出世了。因為家裡窮，小寶一週歲的時候，大全就跟著村裡的人出去打工了，但沒多久就傳來了噩耗，大全在工地上失足跌下腳手架亡了。
一個大活人出去，卻是一口棺材回來，婆媳二人整日以淚洗面。一直到半年後，二人
才漸漸從陰影中走出來。這其中自然離不開親朋好友的勸告，而孫小茶的同學鄭明來的次數最多。
劉嬸聽說鄭明在學校裡時就暗戀孫小茶，於是對孫小茶說：“小茶呀，大全才亡半年，你就經常招男人進門，這讓別人看到會怎麼說我們呀？”
孫小茶慌忙解釋說：“娘，鄭明是我和大全的同學，他只是好心來勸我的，我們沒什麼。”
“該勸的也早勸了，魚雖然不想被貓吃，但總免不了被貓吃。要不這樣，小寶留下，你走吧，我不會再管你。”
“啊，不不不，我不走，要我離開小寶，不如叫我去死好了。”
等到鄭明再來時，孫小茶就直言讓他莫來了。鄭明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留下一句“會再回來的”就出門打工了。
但儘管如此，劉嬸還是變得更加多疑了，她一邊對孫小茶示好，一邊卻又時刻監視著她。有時孫小茶跟男人說了一句話，她也會指桑罵槐，甚至對小寶說他媽媽是外人，只有自己和他才是家裡人。家庭的冷暴力讓孫小茶完全找不到歸屬感，就像是寄人籬下一樣。轉眼十年過去，這期間孫小茶受的委屈無以數計，如果不是孩子，她真的想要一走了之了。
這天，久未在村裡出現過的鄭明突然風光地回來了，原來當年他出去打工，因為腦子活絡，現在已經發了財。一回村，他就來到孫小茶家時，當時孫小茶不在，等她回來時，他已經跟劉嬸聊了很久了。見她回來，意外的，劉嬸竟主動帶小寶出去，給他們留下空間。
鄭明告訴孫小茶，自己已經賺了幾十萬了，有很多女人要嫁他，但他心裡只有孫小茶。孫小茶聽了後心裡很感動，但對他確實沒有感情，就說：“鄭明，你應該去找那些年輕姑娘，她們才能配上你。”
“不，我就是要你。當年讀書時我就愛上你了，只不過那時被大全搶了先。得不到你，我不甘心。”
不管他怎麼說，孫小茶還是婉言拒絕了，她沒辦法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鄭明走後，劉嬸過來跟她說：“小茶呀，我看鄭明對你還念念不忘，不如趁著還年輕就嫁給他吧。”
“什麼？媽，你怎麼突然……”劉嬸的轉變一下子讓孫小茶措手不及。
“鄭明跟我說了，他願意給小寶留十萬塊錢，我想，你早晚要嫁人的……”
孫小茶如受雷擊，她這分明是為了十萬元要將自己賣了啊。一時間她突然感覺過去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半晌，她搖頭說：“媽，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媽了，我不會嫁給他的，也不會跟小寶分開，明天我就帶小寶走。”
劉嬸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孫小茶真的帶著小寶走了。劉嬸急得不行，忙請鄭明去找，他卻只是一愣，扔了一句“給臉不要臉”就再沒下文了。
一晃又是二十多年過去，孫小茶一直沒帶著小寶回來過。劉嬸老了，終於有一天她病倒，而這時，已經長大成人的小寶突然出現，將她接到了省城的大醫院去。從小寶的口中，劉嬸得知孫小茶經過多年打拼，現在已經擁有千萬資產了，她後悔莫及，想要見孫小茶一面，但直到她病死，孫小茶也沒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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