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清將軍與大連海軍學校

文章摘自:黨史文苑,作者:蘇振蘭。

原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劉華清上將,是人民軍隊的著名將領。他從一個農家少年成長為人民海軍司令員,是人民軍隊由小變大、以弱勝強的縮影。不過,他結緣蔚藍大海,主持大連海軍學校,卻是出乎他意料。劉華清上將曾說過:“我是山區長大的,以前從未見過大海。沒想到,30多歲後竟與大海結下了不解之緣。”

劉華清將軍與大連海軍學校

劉華清將軍

蕭勁光由衷地說:“劉華清同志搞政治工作有一套啊!”

1952年2月,時任人民解放軍第十軍副政委的劉華清,接到中央軍委通知,讓他立即飛赴北京,海軍司令員蕭勁光要找他談話。在簡要介紹了海軍建設情況後,蕭司令員問他:“劉華清同志,組織安排你到大連海校擔任副政委,你有什麼意見?”

劉華清沒有一點思想準備,一時猶豫不決:“對於海軍除感到有些高深莫測之外,更多的是覺得陌生,心裡沒底,擔心幹不好。”蕭司令員見他有些躊躇,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接過話茬:“海軍建設對我們大家都是新課題,需要邊幹邊學習。你在西南軍政大學辦過學(筆者注:劉伯承兼校長,劉華清任過校黨委書記兼政治部副主任),打過仗,又年輕,這都是很好的條件。相信你一定能夠勝任。”蕭勁光一席話,劉華清調大連海校的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早在海軍建軍之初,中央軍委就把創辦海軍學校擺在優先發展的位置。1949年春天,國民黨海軍“重慶”號、“靈甫”號軍艦相繼起義,適時組建人民海軍教育機構,對起義人員進行人民解放軍優良傳統教育,迅速提到中央軍委議事日程。同年5月,中央軍委決定成立安東(今丹東)海軍學校,由遼寧軍區司令員張學思(張學良之弟)擔任副校長。同時,中央軍委還授命張學思負責另行籌建一所正規的海軍學校。

1949年8月,張學思遠赴蘇聯考察,與蘇方洽談幫助中國創辦海軍學校事宜,並達成有關協議。11月,張學思向中央軍委呈送了《關於學校教育的初步意見》的報告,提出以安東海軍學校為基礎創辦大連海軍學校,中央軍委批覆迅速落實。11月22日,大連海軍學校正式創辦,蕭勁光兼任校長和政委,張學思任副校長兼副政委,胡綿弟任教育長,李東野任政治部主任,葉倫任訓練部長。海校坐落於大連市老虎灘畔,依山傍海,風景秀麗,加上優良的港口條件,很適合辦學和學員出海實習。

1950年2月1日,大連海校正式開學。學校設航海指揮和機電工程系,分別培養大學本科水平的水面艦艇航海、槍炮、魚水雷、觀通和機電等部門的部門長。12月,航海指揮系擴編為指揮分校,機電工程系擴編為機械分校。

1952年5月4日,劉華清正式到大連海軍學校上任,具體主管學校政治工作。初到任,劉華清就深入機關、教研室和學員隊調查研究瞭解情況:“雖然建校時間短,但學校在教學計劃、教學設備、行政管理等方面已有初步基礎。……然而學校畢竟還處在初創時期,基礎薄弱,教學制度不夠完善,教學經驗不成熟,教學設備也很少。……就連對‘為什麼辦學,怎樣辦學’這些重大問題,一些同志也存在模糊認識。”

思之再三,劉華清決定緊緊抓住海軍建軍路線,確保建校辦學的正確方向,那就是學校應該“以教學為中心”。對此,學校上下議論紛紛。有的認為,“以教學為中心”,就是以訓練部門為中心,降低了其他部門的地位和作用。有的政工幹部認為,學校提政治“保證教學”不對,會使政治工作變成“從屬地位”,“只起間接領導作用”,應該提領導教學才是“起直接領導作用”。有的認為,“一切以教學為中心”的提法應改為“不影響教學”。有的甚至認為,學校是“技術當道”,“黨氣低頭”。

為此,劉華清大會小會上大聲疾呼:“學校的政治工作,應以保證教學為基本任務。‘領導’或‘保證’的提法,其精神是一致的,問題在於工作效果。如果配合教學工作取得了成績,就既起到了‘保證’作用,也起到了‘領導’作用;如果站在教學業務之外,幹叫領導,不僅起不到直接領導作用,連間接領導作用也談不上。”

為發揮政治工作的保證作用,劉華清要求訓練部門應將各個時期的教學計劃、要求、目的和主要教學活動,向政工幹部和其他幹部傳達;在討論重要教學工作時,應吸收政治部門負責同志參加,政治部門討論有關保證教學工作也應吸收訓練部門負責同志參加。

採取這些措施後,海校很快總結出了學員入伍到畢業分配各個環節的政治工作經驗。接到海校的政治工作報告,蕭勁光由衷地說:“劉華清同志搞政治工作有一套啊!”

“乙種計劃培養的人才,在海軍建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1953年3月,張學思調任海軍司令部副參謀長,劉華清接任副校長兼副政委,主持日常工作,主要分管政治工作,兼管教學、管理和學校建設。這時,劉華清是海校的實際負責人,《蕭勁光回憶錄》明確指出:“張學思同志調任海軍副參謀長以後,劉華清任副校長兼副政委,主持學校工作。我雖然還掛名兼任校長,但由於海軍建設的攤子大了,大連海校的許多實際工作,便過問得少了。”

主持學校全面工作後,劉華清更加大刀闊斧,大抓教學工作,他擲地有聲地重申:“學校的根本任務,是培養具有高度政治覺悟、掌握現代海軍技術知識、具有堅強體魄和一定組織指揮能力的艦上初級幹部;學校一切工作,都是為著完成這個任務;學校工作的好壞,要以完成教學任務和質量為衡量標準。所以,學校應該一切以教學為中心,離開了教學工作,其他工作就失去了意義。”

在具體措施上,他主持制定了各級領導和機關幹部深入現場的工作制度,明確了幹部聽課、參加試講、審查教案講義、檢查教學日誌等各項規定;要求分校領導和訓練部長每天查看一次教學日誌,每週至少聽課四至六小時;對海上實習這樣的重大教學活動,規定分校、訓練部門領導要隨船出海,切實搞好對教學工作的組織領導。同時,對系、大隊、學員隊幹部以及機關教學參謀人員也作出相應規定。採取這些措施後,各部門抓教學的合力得到明顯增強,有力地促進了教學工作,很快形成了課堂講授、自習輔導、實驗和海上實習等一套行之有效的教學方法。

現代海軍是高科技軍種,需要吸收大量青年知識分子投身海軍建設。當時,對是否應該吸收廣大工農幹部入校學習,學校領導層有不同看法。

有的同志認為,工農幹部文化太低,很難學好海軍專業;也有的同志認為,海軍需要繼承和發揚我軍優良傳統,沒有一批經過戰爭考驗的工農幹部,就沒有戰鬥骨幹。劉華清出身工農,認為工農幹部也能幹海軍。劉華清主持學校黨委經過討論,統一了認識,確立了“向工農幹部開門”的方針,並制訂了本科四年制甲、乙兩種計劃。

甲種計劃,是培養學員有較高的技術和業務水平,不僅能勝任本職需要,而且在技術上具有研究和創造能力。乙種計劃,則不要求學員有很深的理論知識,但要有勝任本職的專業技術和應用知識的能力。乙種計劃,是為了向工農幹部開門,使他們有可能進入本科學習,為艦隊充實工農骨幹。

為實行四年制乙種計劃,學校黨委決定,適當延長工農幹部預科文化學習的時間,在教材內容上也適當進行調整。1953年10月,第一批預科學員結束文化學習,200餘人升入乙種計劃學習。乙種計劃實施中,最大的障礙是多數工農幹部學員文化程度低,學習跟不上。有的學員信心不足,甚至個別幹部、教員對工農幹部學習能力產生疑問。面對困難,劉華清迎難而上:“我們想了種種辦法,終於將乙種計劃堅持下來。”

實踐證明,工農幹部有豐富的鬥爭經歷和生活知識,接受事物的能力強,只要打下一定文化基礎且教學方法得當,學習業務技術也較快。“這屆工農幹部學員經過四年學習,分配到各艦隊、支隊或留校工作,頗受歡迎。後來,這些學員大都成了部隊骨幹,有的還擔任了艦隊、支隊和學校部、系領導。乙種計劃培養的人才,在海軍建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應該說,在大連海校初創時期,蘇聯專家作出了重大貢獻。”

海校創建時,聘請了蘇聯專家近百人,學校的教學計劃、教學制度和行政管理制度等,全都由蘇聯專家制定;教材也是由蘇聯專家編寫,譯成中文後,再由海校的教員講,完全是蘇聯海軍辦學的模式。劉華清到海校工作後,蘇聯專家大部分已經回國,只有赫涅金、薩沃金科等10多位蘇聯專家還留在學校任顧問。

聘請蘇聯專家,是當時最切實可行的一條捷徑。但是,劉華清到任不久,就發現一個很突出的問題:“在向蘇聯專家學習上,認識分歧很大。”

一種態度是崇拜英美,瞧不起蘇聯科技。在一些地方大學聘來的教授和教員眼裡,蘇聯是政治第一,英美則技術第一。認為蘇聯的科技比不上英美,學習不虛心、不主動,蘇聯專家來了就問,不來就不問,有時與專家談問題還嫌麻煩。有些原國民黨海軍人員,表面上對蘇聯專家敷衍恭維,內心裡卻認為自己肚裡有貨,不向專家學也行。學校的領導、幹部和教員大多是從陸軍調來的,一些人有明顯的經驗主義和遊擊習氣,雖然承認自己不懂海軍技術,卻認為在其他方面有一套,不願向專家學習。有些學員也對向蘇聯學習抱懷疑態度。

另一種態度是向蘇聯學習就要全面學,“不走樣”,不僅學技術知識,也要學習其他的方方面面。

還有同志認為,學蘇聯不能什麼都學,特別是政治工作、行政管理工作和教學方法等方面,應該結合我軍情況有選擇地學。

由於思想不統一,影響了向專家學習的效果和專家作用的發揮。

面對意見分歧,劉華清沒有急於表態,而是分析了造成這個問題的癥結:“我覺得,在向蘇聯專家學習的問題上,學校有點放任自流,缺乏組織計劃,要求不夠明確具體。正因為如此,大多數人沒有組織起來認真向蘇聯專家學習。少數教員雖然向蘇聯專家學了一些海軍專業知識,但也缺少系統的整理和分析。”當時,蘇聯專家評價說:“學習帶著機械性與形式主義,沒有進一步學習實質,許多問題只學怎樣做,不學為什麼這樣做。”

找準了問題才好對症下藥。於是,劉華清多次在全校會議上強調向蘇聯學習的意義和必要性,語重心長地提示大家:蘇聯海軍經受了二次大戰的洗禮,打敗了德國法西斯海軍,有30多年的海軍建設經驗和系統的軍事科學理論。我國海軍白手起家,英美等西方國家又對我們採取敵視態度,搞封鎖,我們不向蘇聯學又向誰學?

劉華清要求大家,必須端正學習態度,克服經驗主義、遊擊習氣,糾正不虛心、不主動等偏向。有組織、有計劃、有分工地向蘇聯專家學習,既要學習蘇聯的軍事科學理論、海軍技術,也要學習組織教學工作的經驗,學習蘇聯專家認真負責、敢於批評與自我批評的精神以及保守國家軍隊祕密的優良作風。學習中,劉華清也注意有所選擇、有所甄別。例如,蘇聯專家認為學校的政治學習時間太多,劉華清就向他們說明:“我國新政權建立不久,社會情況複雜,特別是海軍初建,有來自各方面的人員,不提高海軍幹部的政治水平是不行的。”最終,蘇聯專家表示理解。同時,在制定和完善學校規章制度時,劉華清也注意結合我軍實際情況,防止脫離實際的形式主義和教條主義。

經過教育,兩個分校都檢討了過去向蘇聯學習不夠的地方,糾正了缺點,並對蘇聯專家編寫的教材進行整理、校對。學校成立了專家辦公室,擬定了辦公室工作條例,排定了與專家商談問題的日程。在實驗室建設、制訂教學計劃和教學提綱等方面,都徵求專家的意見,與他們共同研究。學校還舉辦了俄文速成班,學科組的教員踴躍參加學習。一時間,教員找專家研究問題也多了。

蘇聯專家忙起來了,感到時間不夠用,積極性也充分調動起來。回憶主持海校工作,劉華清說過:“應該說,在大連海校初創時期,蘇聯專家作出了重大貢獻。”

“對於原國民黨海軍人員,要大膽地、放心地使用!”

在主持海校工作中,劉華清也注意充分發揮原國民黨海軍人員的作用。大連海校創辦時,安東海軍學校的大部分人員調到了大連海校。其中主要是原“重慶”艦的起義人員,也有少數原“靈甫”“長治”等艦的起義人員,他們大多分配到各教研室當教員或到機關工作。

對於他們,劉華清態度很明確:“我們實行的是團結和改造的政策。他們有的接受過西方海軍教育,有一定的技術業務知識,政治上也要求進步,靠近組織,願意接受改造,願意為人民海軍事業努力工作,但思想上往往存有不同程度的舊意識。我們一方面加強他們的政治理論學習和解放軍優良傳統教育,幫助他們樹立正確的世界觀和為人民服務的思想;另一方面,則根據個人優長,安排適當工作。”後來,有一些人擔任了系、教研室、機關和學員隊的領導工作。

但是,有些工農幹部對國民黨起義人員仍抱有成見,對他們提出的業務進修、提供參考資料等要求不去注意解決,對他們的家屬工作、子女上學和醫療等問題的解決也缺乏主動,尤其在政治上關心不夠,思想教育不夠及時。有些領導對他們比較冷淡,不敢大膽放手使用,在政治運動中也是對他們批評多、耐心幫助少。因此,一些原海軍人員向劉華清反映,學校對他們“政治上不夠關心”,“感到自己政治上落後了”,“一到黨日,精神上苦悶不安,無所事事”,甚至懷疑組織上不信任,擔心今後的前途。

針對這個問題,劉華清態度堅決:“發揮國民黨起義人員的積極作用,這是我黨的一貫政策。劉伯承同志辦西南軍大,就大膽起用國民黨起義人員。現在,他在南京辦軍事學院,教員中有許多國民黨起義人員。講起歷史上的罪惡,國民黨海軍人員比陸軍、空軍人員輕得多了!對於原國民黨海軍人員,要大膽地、放心地使用!”同時,他領導學校黨委專門進行了研究,統一思想認識,做出了關於團結和改造原海軍人員的決定:要求各級黨委在廣大幹部、黨員中深入進行團結和改造原海軍人員的政策教育,以消除對原海軍人員的牴觸情緒和各種思想顧慮;要用原海軍人員的現實表現和對海校建設的重大貢獻,說明他們不僅是團結改造的對象,更是學校建設的寶貴財富,必須主動去團結幫助他們。要求兩個分校要認真搞好對原海軍人員的業務培訓工作,訂出計劃,保障時間,訂購資料,組織講座,儘快提高他們的任教能力。同時,加大思想政治工作力度。組織好經常性的政治學習,要求每月召開一次座談會,每個領導幹部每月要同一至兩名原海軍人員談話,兩個月組織一次有關政治、思想、工作等方面的問題報告會。注重從政治上培養提高,關注他們的進步;從工作、生活上多關心,及時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必要時可以給予特殊照顧。

此決定一出,各級黨委、廣大幹部黨員和原海軍人員衷心擁護,問題很快得到了解決。原海軍人員中的先進分子,有的被選拔到領導崗位,有的被吸收入黨,有的被評為工作模範。他們的工作和生活條件也得到一定改善。他們切身感受到了組織的關心,工作更加積極努力,思想改造也更加主動自覺,為海校的發展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1953年,朱德總司令、解放軍軍事學院院長劉伯承先後到海校視察,劉華清陪同他們視察了實習艦艇大隊,並乘登陸艦駛出大山島外,觀看大連港區,“朱總司令和劉院長對海校和實習艦艇大隊的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談話中,劉華清又和劉伯承討論起了對國民黨起義人員的使用問題。

“一旦要去中遠海,需較大的實習艦艇才行。”

劉華清有一句名言:“未識海上風浪的水兵,算不得真正的海軍。”

主持海校工作期間,每學年他都要組織學員進行12周的海上實習,把學員拉出去,經受風浪的洗禮。實習海區通常在大連、旅順海區和外長山列島、大連灣;遠的則從大連出發,環渤海灣經煙臺、威海,再從青島返回;有時也經連雲港到長江口返回。

海上實習內容除航海、槍炮、魚水雷、觀通、艦操、船藝、機電等課目外,第一學年要實習水兵戰鬥和日常勤務,第二學年要實習班長的戰鬥和日常勤務,第三學年要實習軍士長和部門長的組織指揮並擔任艦值更和艦值日。三年實習,使學員經歷水兵、班長到軍士長、部門長各個崗位的全過程,畢業後,經過短期見習,便可勝任本職工作。

1953年夏天,劉華清帶領第一、第二分校學員進行了一次海上實習,兩個分校的副校長也隨艦出海,這也是劉華清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出海。

這次的實習海區在渤海灣和青島附近。上艦後,劉華清和分校、實習艦領導一起,研究檢查了學員的實習課目和生活具體安排,並和學員一起住在登陸艦上。艦長要把住艙讓出來給他住,他謝絕了:“艦長室只能你住,這是工作需要。”見他態度堅決,艦長只好安排他住在軍官艙。“軍官艙也是袖珍型的,三平方米多一點,艙內有張一米寬的床鋪,還有張小桌子、一個小洗臉池和一個小衣櫃,佈置得很緊湊。”

第二天一早,登陸艦離開大連港,開始了海上實習航行。開始幾天天氣很好,風平浪靜,以後遇到一些風浪,也不是很大。登陸艦在內海灣來回航行,實習天文航海、地文航海等課目。教員講課,劉華清跟著學員聽。學員操作,他也跟著看、學著做,學習如何利用目標測定艦位、用六分儀測天計算艦位。

航行時,劉華清還和學員一起到機艙實習。機艙溫度高達40—50度,通風條件不好,非常悶熱,噪音也大,他和艦員、教員和學員儘管一個個汗流浹背,卻都很認真。艦上淡水很少,晚上,他和學員一樣,只能用少量水擦擦身子。

航行到蓬萊、煙臺、威海時,劉華清組織學員到岸上參觀,瞭解地方社情民情。到著名的劉公島參觀時,他還請當地駐軍介紹當年的甲午海戰,對學員進行熱愛海洋、保衛海疆的愛國主義教育。

出海實習,學員的體力消耗很大,劉華清要求把伙食搞好。當時,艦灶伙食費標準是每人每天兩元多人民幣,主副食價格都較便宜,伙食很好,每週還有兩次會餐。由於天氣炎熱,加上疲勞,學員一般吃得不多。特別是遇到風浪,有些學員暈船嘔吐,再好的飯菜也吃不下,不想吃。這時,劉華清動員學員吃飯,多吃東西。因為在暈船時,吃飯不只是為了充飢,而且是為了胃裡有東西可吐。只要有東西可吐,就不會傷身體。

老水兵、老學員習慣了海上生活,不易暈船,即使暈船,也會對付,不把它當一回事。劉華清雖然是個老兵,但不是老水兵,他說:“老天爺不會關照我,也讓我很好地體會了一下海上暈船的滋味。”

有一天,登陸艦從威海去青島,途中遇到了七八級大風。大海發怒了,大浪一個接一個,海水從艦首一直打到駕駛臺。登陸艦艦底較平,同樣的風浪,搖擺起來比其他戰鬥艦艇大。這一次算是遇到了大風大浪,艦體一下抬上浪峰,一下拋進波谷,艦體橫向傾斜達30多度,大多數艦員和學員嘔吐了。劉華清也吐了,但還是堅持來到廣播室,鼓勵大家在大風大浪中鍛鍊自己,以堅強的毅力征服風浪。

登陸艦迎著風浪,勉強駛過了成山角。這時,風浪越來越大,艦體在咯咯作響,似乎要斷裂。這時,實習艦艇大隊領導請示劉華清:風浪太大,為了安全,最好返回威海。最終,實習艦艇返抵威海,等大風過後再去青島。

對於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出海,劉華清印象深刻:“這次出海,讓我初次認識了大海,體會了海上生活的艱苦。我想,這只是近海和內海的實習,一旦要去中遠海,需較大的實習艦艇才行。”這個願望30多年後才得以實現。劉華清任海軍司令員後,沒有忘記第一次出海實習的窘況,便下決心建造了5000噸級的“鄭和”號航海訓練艦,後又建造了“世昌”號,專門擔任海軍院校學員海上實習任務。從此,學員海上實習條件才得到真正改善。

1954年4月,中央軍委命令,大連海軍學校總校撤銷,兩個分校則分別組成海軍指揮學校和海軍機械學校。劉華清也接到海軍通知,準備去蘇聯學習海軍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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