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初來乍到九江的人,101上公交播報“新橋頭到了”,下車東張西望、左找右找,橋呢?頭呢?說好的橋頭呢?借問路人:這是新橋頭嗎?答:不錯不錯,是新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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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一個外地人來九江的際遇吧。但是,現在卻有越來越多的本地年輕九江人也開始忘記“新橋頭”本來的面目,而是習慣於這只是一個地方,一個符號。

那橋、那河、那人....都隨時間消失於塵埃之中!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如今的新橋頭一帶

說起來新橋頭這個名字都不算官方名,只是因為這塊地方確確實實在一座橋邊,而這座橋被九江人稱之為“新橋”,所以“新橋”的頭上為“新橋頭”。

既然有“新橋”,那肯定是有“老橋”的!關於九江龍開河的記憶,由於年代還不算久遠,80後的九江人都還有記憶。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龍開河與如今龍開河路基本一致

這條與九江城同生的河流一頭起源於瑞昌,也曾一度稱之為湓河、湓水、湓江,唐詩人白居易在《琵琶行》中說:我從去年辭帝京,謫居臥病潯陽城。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住近湓江地低溼,黃蘆苦竹繞宅生。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就是在這裡,白居易與琵琶女相遇發出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千年感嘆。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1939年,侵華日軍繪製的九江全圖,龍開河、琵琶亭清晰可見。橫屏觀看

龍開河的盡頭,是與長江的交匯處,稱為湓浦港。南來北往的船隻停靠這裡為避風、為休息補給、為裝卸貨物,在大宗商品主要依靠水路的時候,湓浦港是潯陽江頭的明珠。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千帆競渡,桅杆林立

在湓浦港的旁邊,有一座與上海“外白渡橋”相似基因的鐵橋。由“南潯鐵路”出資,上海慎昌(美商)設計,1931年完工。這座鐵橋本應該也是九江的文物之一,在經歷抗日戰爭毀橋再到70年代拆鐵橋之後,最終也只能留在九江城的記憶之中。

那些曾經在鐵橋之上感受過汽車過橋震動的孩童,已垂垂老矣。他們之後,有關於九江鐵橋,只是一個傳說。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龍開河鐵橋上的黃包車

50年代末,九江新修“潯陽大道”(後又被稱為朝陽路、潯陽路),在鐵橋的南邊新修了一座“潯陽橋”。這座“潯陽橋”可容納三輛中巴並行,相比較於老鐵橋可是寬敞多了。1960年12月31日,許多九江人都見證了通車那一刻的盛況:三車並行駛過潯陽橋。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相對於鐵橋,這座位於其上游100米左右的潯陽橋因直接正街“潯陽路”,且寬敞方便,逐漸佔據了九江人東西往來的主導。久而久之,人們稱鐵橋為“老橋”,稱潯陽橋為“新橋”,“新橋”頭邊那塊地便被稱之為“新橋頭”。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新橋——潯陽橋,注意看遠方還有一座橋

新橋修好後幾年,鐵橋也逐漸進入病危。在1967年宣佈鐵橋禁止通行,隨後全面拆除,服役近40年的九江鐵橋壽終正寢。

1971年,一座全新的混凝土橋——東風橋在原址通車了(上圖遠方那座橋)。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這橋、這河承載了太多九江人的童年,摸魚捉蝦、跳水游泳、撒網扳罾、洗衣洗菜...龍開河滋養著這一塊土地上的人們,河水猶如母親的乳汁把兩岸的人拉扯成人。在那個艱苦的歲月,河邊的嘻鬧;洗衣的捶打聲;甚至某位母親持棍子追著頑皮的孩子跑過新橋情景;還有兩岸的炊煙....

都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新橋頭西岸劉胡蘭食堂

所有的九江人都不曾忘記曾經有一條清洌洌的河水繞城迴旋。1996年,那條清澈見底的龍開河被填埋,這一帶取名為九龍街。那河、那橋,從這個星球上抹去。

九江新橋頭;哪有橋頭?

從此,新橋頭只留下名。沒橋也沒頭...

如果孩子問起,橋呢?頭呢?

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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