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陽人喝灑不醉不煞性

在阜陽酒人看來,阜陽酒文化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即不醉不煞性。不煞性,方言意思是不盡興,不過癮。

醉酒的歷史源遠流長。上古沒有文字記載,唐宋以來多有典籍。,唐時李白“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須飲三千杯”,由此贏得“酒仙”之雅號。宋時陸游“一飲五百年,一醉三千秋”,亦不見示弱。《水滸傳》裡的武松因為醉了酒,膽子大得出奇,才在景陽岡上打得大蟲(老虎)。明末清初傅山主張“劍求一人敵,杯中萬慮冥”,以圖借酒排除各種愁慮。《經樓夢》裡的公子哥兒、姑娘小姐以酒入夢,演繹出一部驚世駭俗與經久難衰的人生悲劇、歷史名著。

筆者觀察,阜陽酒人自知之明:凡人,俗人,作不出李白的詩,讀不通陸游的詞,也不比武松、魯智深們擅長借酒仗義,還缺少貴妃、劉伶、白奶奶醉酒與呂洞賓三醉岳陽樓的戲劇色彩,更沒有賈寶玉、林姑娘們魂牽夢繞的脂粉氣息,因自白道:“俺喝酒不醉,煞不了性情。”一桌人馬,總有那麼一兩個酒人瞪眼咧嘴,語無倫次,且踩高蹺似的進行,四車道的馬路不夠他自己趔趄的。有酒人醉了酒,坐人力三輪車“回營”,到家門口見了老婆喊嫂子,還非要賴在車子上過夜,弄得車伕後悔拉了賠時損力的座兒。有酒人醉了酒,不出雅座間即“現場直播”,然後扒在桌邊兒上長一聲短一聲地打呼嚕。

阜陽人喝灑不醉不煞性

酒場兒上,海量者堪稱“大戶”。酒大欺人,人大欺酒。“大戶”降得住酒精,不在乎酒精的威力與斜勁兒。還有一種酒人擁有避醉之功。喝差不多時,又難以掙脫酒友,酒仇們的夾擊與圍攻,便借“方便”之機,在衛生間用中指扒開嗓子眼“摳吐”,然後重返“戰場”。此類酒人身懷“絕技”,不怕醉。也不會醉。不醉不煞性的酒人大多要從酒場兒上帶回醉意、醉相,逢人以“紅顏”與“醉話”炫耀自己有酒喝,或有人請酒。這種炫耀,可見光棍人尊嚴,可彰富貴者福相。

話題甭扯遠嘍。不醉不煞性的酒人中不乏貪杯自醉者。

自醉者,多系喝酒成癮的酒人。有人請場兒(即請客),乘興一醉。碰上酒場兒,藉機一醉。人逢喜事精神爽。否去泰來,喜事臨門,理所當然因喜而醉。此間,便飲出一方風景,品出一段心情。遭遇煩惱或災難,借酒消愁愁更愁。酒是消愁物。一愁便恨,一恨便醉,讓醉洗心,令醉醒世。其實,每逢喜怒衰樂、酸甜苦辣之事,擁有半斤八兩或八兩斤把的酒量者,僅僅喝到一半工夫便會醉的。正如詩家所呤:“情多最恨花無語,愁破方知酒有權。”

喝酒,源於一個心情;醉酒,同樣源於一個心情。心情一旦受到什麼刺激包括遭遇創傷,便自然生出酒酣氣益振的情緒表現。這種情緒表現,如同一枚掛在枝頭的果實,是苦,是甜,唯自醉者心知肚明。

酒不醉人人自醉。阜陽酒人中的貪杯自醉者有兩種自醉的情形:

其一,獨酌自醉。豪飲李太白,雅酌陶淵明。平時,在家吃個家常便飯,有菜沒菜,菜多菜少,自斟自飲,自我陶醉。這種酒人樂於“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家裡擺設簡樸,更沒有名酒“藏龍臥虎”,所飲的酒水全是本地釀酒企業生產與營銷商推銷的適銷對路貨。然而,獨酌自醉者的理由至高無上:對酒當“飲”,人生幾何?不過,無緣無故地縱酒自醉者另作別論。

其二,同飲自醉。所謂同飲,指酒場兒上的眾人相聚而飲。這種酒,有乾杯,有碰杯,有走杯,還有輸拳之杯。在他人沒有勸酒、逼酒的情況下,同飲自醉者每每積極主動舉杯痛飲。有酒友勸其喝一淺杯,他非要“滿上”。有酒友勸其少喝幾杯,他非要大顯身手。結果不勸而醉,不逼而醉,而且越豪邁大度,越醉越盛氣凌人,大有居高臨下的派頭與視死如歸的勇氣。同飲自醉者分為四種人:一是海量者,二是直腸子驢,三是在特定的酒場兒上試圖嶄露頭角者或總想自我表現者,四是喝酒無成者。

一言蔽之,好花看在半開,美酒飲到微醉。不醉不煞性不好,微醉即煞性為妙。前人及其賢達早有訓詞:“不為酒困。”“唯酒無量,不及亂。”“水為地險,酒為人險。”“不貪意外財,勿飲過量酒。”“少飲則活血行氣,痛飲則傷神耗精。”“最是酒闌人散後,疏風拂面微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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