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西卓瑪和那片草原

金露梅 犛牛 黃河 葛桑 中國青年網 2017-06-20

李興林

益西卓瑪

在我的印象裡,益西卓瑪就是草原上一株盛開的格桑梅朵。

在還沒有去過草原之前,我便認識了來自甘南草原的藏族姑娘益西卓瑪。那還是幾年前,在全省的文化館幹部業務培訓班上,益西卓瑪高挑的身材穿一身白色連衣裙,更顯身姿婀娜。黑黑的長髮披在肩頭,瓜子型的臉頰白裡透紅,不是想象中的高原紅。笑的時候兩面臉頰便顯出兩個小小的酒窩,“咯咯”的笑聲清脆得像草原上飛過的百靈鳥。她的兩隻眼睛像尕海湖的水一樣清澈明亮,似乎攝取了草原上的無限風光和靈氣。益西卓瑪性格豪爽,熱情大方。她就像遊弋在尕海湖上的一隻白天鵝,成天在學員之間飛來飛去,向大家講述著草原的美麗和廣闊,草原的神奇和故事。西梅朵合塘的花海,尕海湖的傳說,格桑花的由來以及美麗迷人的扎尕那……草原上所有的美麗和傳說幾乎都裝在益西卓瑪的心中。

益西卓瑪大學畢業毅然回到草原,立志為牧民服務。益西說,她根在草原,魂在草原,夢在草原。從此,她成為草原上的一名文藝輕騎兵。她和姐妹們騎著馬,唱著歌,穿梭於帳篷和榻板房之間,給草原帶來了無盡的祥和和歡樂。益西說她外婆家的犛牛生了一對龍鳳胎,公牛犢是純黑的“黑包公”,母牛犢是黑中帶白點的“花蝴蝶”。在龍鳳胎出生的那一刻,外婆甚至高興地跳起了歡快的鍋莊。外婆說,這是一個人畜興旺的好兆頭!益西說她同學格桑家的羊群趕出來能染白一面山坡,她阿爸放牧時還開著小汽車。益西說她喜歡下雪的草原。下雪了,她穿上帶彩色織邊的黑色藏袍,繫上紅色的腰帶,頭戴雪白的羊皮帽,足蹬長筒牛皮靴,然後跨上一匹紅色的駿馬,迎著飛舞的雪花,在那冰封雪裹的廣闊原野上縱馬馳騁,馬蹄便會騰起一縷銀白色的煙霧,馬兒似飛馳在雲裡霧裡。轉眼間,人和馬就成了移動在天邊的那點飛紅……

草原圖畫

黃河像一條碧玉緞帶彎彎曲曲纏繞在瑪曲草原上,日夜親吻滋潤著黃河首曲,亞洲第一的大草原。益西說黃河是上天賜予草原的一條聖潔的哈達。是的,青藏高原上那聖潔的雪峰,融化成千萬條碧清的溪流,就像雪域高原上飄蕩著千萬條聖潔的銀白色哈達。經千迴百轉,削巖切泥,最後匯聚成氣勢浩蕩、氣象萬千的黃河流入草原。因此說黃河之水天上來。只因有了黃河母親那甘甜的乳汁滋養,牧草才無比的翠綠茂盛,格桑花才無比的鮮豔欲滴,牧人才無比的幸福安康。

綠翠欲滴的草地和遠處的天際相接,空濛遼闊,廣袤無垠。芳草連天碧,白帳點點來。雄鷹在天空翱翔,柔風在耳邊低語,牛羊悠閒地吃草,野花把草原點綴。一位牧人策馬馳去,牧歌從天邊飄來……草原的天空很藍,雲很低。白雲彷彿就飄在頭頂,似乎伸手可觸。汽車跑,白雲也跑。筆直的公路伸向遠方,連接著天邊的雲彩,汽車總也跑不到盡頭。或許這是通往天堂的路,盡頭就是天堂,就是牧人心中的吉祥和幸福。多的時候,在草原上很難見到一個在戶外活動的牧人,只有五色經幡時不時地飄蕩在眼前的山坡上、草地上。車窗外,偶爾掠過的藏家村寨,都有一座鍍著金頂的白塔聳立在村寨的中央。白塔下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藏人,手搖經鈴繞著白塔一圈又一圈,一天又一天無休無止地走著。似乎走不到天堂,步履絕不會停歇。

太陽亮亮的,風兒柔柔的。一群黑色的犛牛漫遊在綠色的草地上,幾頭小牛犢圍著它們的媽媽追逐撒歡。我想起益西外婆家犛牛生的龍鳳胎,“黑包公”和“花蝴蝶”一定都長得很乖、很漂亮吧!一面翠綠的草坡撒滿了白色的羊群,像是點綴在草原夜空的點點繁星。那染白一面山坡的羊群是益西同學格桑家的羊群嗎?益西說她喜歡在下雪的草原上騎馬飛馳,我想此時在這芳草連天,綠韻無邊的草原上披白系紅,放馬狂奔,那也應該是一種十分愜意和特別豪放的感覺吧!

夕陽懶懶地灑在草地上,慢慢地被天際盡頭的煙霧淹沒。風兒歇了,鳥兒歸巢了,羊兒迴圈了。沒有人聲的嘈雜,沒有雞犬的鳴叫,只有草長的聲音,只有花開的聲音,草原靜謐得能聽見人的心跳。此刻,世間的一切彷彿都回歸了原始和自然,迴歸了純真和美好。

草原就是一幅祥和靜美而又天真爛漫的圖畫。

格桑梅朵

是誰把一顆藍色的寶石遺落在了西梅朵合塘的草原上?

我去的時候,西梅朵合塘盛開著藍色的格桑梅朵。無數白色或黃色的蝴蝶在花間飛舞逗留,戀戀不捨。那藍色的花朵組成藍色的海洋,綿延十數公里。藍接天際,地天一色。藍色的格桑梅朵像披星帶露的草原夜空,藍得晶瑩碧透,藍得讓人心醉。她猶如盛開在雪山之巔的一朵藍色的雪蓮花,晶瑩聖潔而又靜美無比。據說西梅朵合塘的花海還會隨著季節的變換而變換顏色,夏初的時候,西梅朵合塘開著紅的、黃的、紫的、粉紅的各色格桑梅朵。那是一幅披紅含露、疊翠染彩、五色斑斕、萬紫千紅的草原詩情畫卷。秋末,朵朵白色的毛茛花漂浮在西梅朵合塘枯黃的草原上,像是大海里盪漾的點點白帆。那自是一派萬木霜天,蒼茫壯闊的景象!

格桑梅朵譯成漢語就是格桑花。格桑花盛開著草原的美麗和傳說,裝點著草原特有的風姿和嫵媚。記得益西卓瑪說過,格桑花在藏語裡是幸福美好的意思。益西說,很久很久以前,草原上瘟疫流行,病死人畜無數。有一天,從遙遠的西域來了一位活佛,採集草原上一種叫“格桑”的植物救治病人。他不辭勞苦,夜以繼日,採集熬製草藥,拯救了無數牧人的生命,扼制了草原上肆虐的瘟疫。而那位活佛卻為救治病人奔波勞累,積勞成疾不幸病逝,再也沒有走出草原。因為活佛沒有留下姓名,牧民們為了紀念他,就把草原上最漂亮的格桑花視為活佛的化身,尊稱他為“格桑活佛”。自此格桑花就成為藏族人心目中上天賜予的仙花——吉祥幸福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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