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有些人來了又去,有些人去而復返,有些人近在咫尺,有些人遠在天涯。
有些人擦身而過,有些人一路同行,或許在某兩條路的盡頭相遇,結伴了一段路程,又在下一個分岔路口無聲無息地道別。
那麼如果你遲早要走,我寧願你從未對我好過,也寧願我一開始就未曾感動……
-01-
許歌追露露的時候,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那簡直就是用盡了洪荒之力,使遍了暖男十八般高超武藝,才終是如願抱得美人歸的。
後來我們幾個相聚的時候還會經常調侃許歌,哪裡獲得的追愛葵花大寶典?
記憶中最難忘的就是她們相識的那一幕,當時我們幾個都在場。
或許是捧腹大笑過吧,所以很長時間我們都把這事津津樂道當作薯片來啃。
那一天風很大,天也很藍,我們在市郊湖邊閒逛。
湖邊有幾處岩石,造型很是特別,並且清一色向湖面延伸,如果站在上面,從幾米開外望過來,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拍照取景點。
此處風景絕佳。
臭美如我們就一個個輪著站到岩石上面去拍照。
輪到露露站上去,準備擺造型拍美照的時候,突然不遠處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揮舞著健壯的手臂朝我們直嚷嚷。
那樣太危險了吧,岩石上面都是苔蘚,滑下去就是深不見底的湖啊!
我說岩石上的美女,你別為了拍照不要命啊,得不償失啊。
當時露露整個人都傻了,擺在肩膀上的手,機械地滑了下來,心裡一突兀,雙腿一踉蹌,嚇得倒是差點掉到湖中。
哪裡來的執勤男啊,嚇得魂差點掉湖裡了,你嚷那麼大聲不會嚇死人啊?
站正後,露露杵在原地,在下來和不下來之間尷尬著,更尷尬的是想起了剛才那個男人說的話。
露露的臉火辣辣地燙,瞬間已經緋紅至脖頸,我們捂著嘴樂的更歡了,接過露露的手一把拉她落到地面。
後來是露露和許歌的江湖過招。
露露下來後“嗖”的一下從他身邊越過,像風走的急勁。
瞪著杏眼大聲說:執勤男,提醒就提醒,嚷那麼大聲幹嘛?非要說後面那句幹什麼?
害的照片沒拍成,魂嚇掉了好嗎?
一臉不情不願地嫌棄。
只見許歌鼓起腮幫:我是看你危險,別不識好人心呢,早知你這樣,我就不管閒事了。
露露盯著他狠狠又瞪了一眼。
這一盯許歌直冒冷汗,殺傷力太強。
堆上笑臉弱弱地說:不過確實不說後面那句更好一些。
露露沒搭理他,走到我們前面又突然掉頭對許歌說:你知道就好。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吧,我們看他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甚是堵得慌,幾個人又一次捂著嘴巴偷偷笑。
原以為他會被露露氣瘋上來理論一番。
結果這個暖男又出人意料撥開人群,徑直走到她身邊。
一改當時的態度:別介意,剛才真擔心你出危險,後面的話說重了,不好意思。
露露聽他這麼一說覺得自己也有些荒謬,才露出笑臉給了聲謝謝。
女人的心思猜不透,許歌擾擾頭皮。但是一聲謝謝卻聽的心花怒放。
-02-
後來他一直跟在不遠處,總是有的沒的露著笑容,好像我們的保鏢一樣。
其實是伺機想再和露露說上幾句吧。
走出湖邊的時候,夕陽的餘暉折射在水面上金黃一片。
我們就要躲進車裡,或許是當時的許歌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他氣喘吁吁地跑到露露跟前,一點也不再猶豫地問: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我叫許歌。
許歌就這樣伸出手站在夕陽餘暉下,傍晚的風吹亂了他的發,一分鐘……五分鐘……
露露的臉從驚愕慢慢轉化為柔和,從煩躁變的溫暖。
人都說試試又不會損失什麼,結果這問問許歌真的就問來了一段緣分。
兩個本不相識的人,萍水相逢。
兩個本無交集的人,電石火花碰在一起。
許歌的一句,我們可以做朋友嗎?拉近了陌生的心。
後來便是前面說的無敵暖男全面追愛大進攻。
不會下廚的許歌,在網上下載了很多視頻學習烹飪,學著做各種早點,花樣百出。
有時候露露不吃,便成為我們的福利。
露露的公司在城西,許歌的家在城東,他每天做好便當送到露露公司,然後繞一大圈回自己上班地方。
露露加班,許歌各種順路接下班,天天如此,簡直是一個超級暖心的免費廚師,免費司機外加免費的跑腿工。
時間久了,我們都站向了許歌,在心裡默默地將他納入我們的隊伍。
以前露露在情感裡一向獨來獨往,冷冰冰的。
以前露露覺得一個人比兩個人好,自由自在,也不必擔心被渣。
平常有個頭痛腦熱,她就跟爺們似的,一臉老孃就不信治不了的樣。
後來遇上許歌,發現自己失去了爺們的性子,擰個瓶蓋跟灌了鉛似的重。
露露說:神奇了,自己被攻陷了!
或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而許歌就是那種從不說多喝水的主,露露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像個右先生直接買藥到跟前,或者一把背起她就往醫院跑。
露露做的是客服主管的工作,平常免不了各種受氣,不開心的時候,以前總愛坐在床上罵娘。
認識許歌后一個電話給他,就會到跟前當樹洞外加心理輔導師,再不然就幫著露露一起罵娘,直到露露笑的前俯後仰為止。
-03-
冬天天寒地凍,許歌握著她的手當她的暖手寶,春天,山野花開,許歌採野花給露露戴在髮梢。
夏日晚風起,露露說要看一場星空,許歌毫不含糊就帶露露上了四明山頂去。
四明山的風清涼,四明山的星空特別漂亮,那一晚露露也終於把他帶進自己的生命裡。
那些年我們親眼見證了她們的愛情故事,那些年虐得單身的我們“遍體鱗傷”。
三年的時光,最美好的年華,我們都以為露露遇到了對的人,我們以為水到渠成的她和他該到了讓我們喝喜酒送祝福的時候。
可是人生沒有那麼多的我以為。
你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卻又狂風四起,你以為愛已成局,卻又變幻莫測,風雲詭異。
原以為許歌能許露露一個天長地久,不曾想一轉身卻是各自天涯,無跡可尋,又無可奈何。
許歌提出了分手,乾脆利索,留下露露當初跟在湖邊岩石上一樣驚愕。
連挽留都顯得那麼無力。
那一天露露深夜在朋友圈裡發出:來去如風,我們是否還可以做朋友?只是從此天涯各安了,再也無法是朋友。
才知道她和他是真的回不去了,連我們都有些無法接受。
沒有多久就聽說許歌匆匆結婚了,我們瞞了露露這個消息許久。
只是露露早就知道了,臉上是倔強地讓人心疼。
毫無預兆地來,毫無顧念地走。
露露只說:不要對我那麼好,如果你遲早要走,我原本一個人好好的,如今餘生卻要嚐盡孤獨之苦。
我還喜歡你啊,我哪裡不好改可以嗎?可是我喜歡的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如果做不到陪我到最後,當初我們就不要相愛了。
我們忽然想起了那一年許歌在湖邊死追著露露問:可以做朋友嗎?我叫許歌。
後來唏噓不已。
好好的兩個人怎麼說散就散了,好好的一段情怎麼說斷就斷。
若愛情真的那麼脆弱?經不起時間的洗禮?經不起生活的瑣碎。
那一開始又是什麼?
那一晚我們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或許再也不能成為朋友,因為愛過的人最終是無法成為朋友的。
只是知道他遲早要走,任誰都情願當初不曾遇見過,更不需要他給的那麼多好。
這樣至少不會那麼難過,至少還可以瀟灑一些地道再見。
可是有時候明明是那個人給了感動,給了溫暖,給了從未有過的安寧,後來卻留下一場狂風驟雨給露露獨自承受。
只是愛到最後,我們無法留住一個不愛的人,也無法留下一顆要走了的心。
-04-
後來遇見周先生,有好幾次我午夜夢醒,夢裡哭的稀里嘩啦,醒來依舊淚流滿面。
我夢見他狠心地離我而去,任憑我怎麼喊他,他都一副不再回來的樣子。
是我從未見過的冷酷,是我無法承受的決裂和無情。
是我哭喊了嗓子都換不回的心軟,只是夢裡我最後明白了,依賴是會沉迷的,愛的太深會痛的。
醒來後,我看著熟睡的周先生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我氣夢裡面的他。
周先生問:怎麼了,睡著了還會哭,醒來就會踢人啊?這誰欺負你了?
我終是藏不住生氣的人,把夢裡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還是氣的不行。
他卻笑的前俯後仰,拉上被子睡了。
有時候男人就是這樣的,已經難受地揉碎了心肺,他卻一點也不往心裡去。
他說:你在夢裡就編排我吧,把我想成那麼壞就好玩了,你別對我狠心就好!
可是周先生:如果你真像夢裡一般狠心,我也願意從未被你感動過,也不要一開始就相愛。
直到夢徹底清醒,發現自己腦子傻缺了,跟他說這個。那個當下或許就是愛情裡的在乎吧。
許歌和露露這樣,也許很多的愛情也相似。
你永遠不知道永遠有多遠,有時候竟脆弱如紙,彈指間菸灰飛滅。
記得露露分手那晚,幾個女孩聚在一起,喝著滿罐純生啤酒至醉。
深夜裡朦朧中聽露露說:別擔心我,你們祝我分手快樂就好,我知道他有許多無奈,但是愛過的人我不想太計較。
原本想還做個朋友的,後來他覺得沒必要了,而我也覺得沒必要了。
她那般明瞭地讓人心酸。
-05-
一直都很不解感情這件事情,曾經千方百計的想要去靠近一個人,最後卻又無聲無息的做了放棄。
明明那麼渴望擁有一個人,想要給他天長地久的篤信,後來一個轉身就分道揚鑣陌上花開兩朵。
像兩條永不再交集的平衡線,越走越遠……像從未在生命中出現、遇見、和相愛。
從陌生到熟悉,從熟悉變陌生,悄無聲息,卻日積月累。
才發現相聚,離別間竟然是那樣的酸楚,而我們都不可倖免地要學會孤獨,學會適應一個人走過漫漫長夜。
恍然間想起蕭亞軒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許愛的太過用力的人最容易遺忘。
記起張小嫻說:那些曾經以為念念不忘的事情就在我們念念不忘的過程裡,被我們遺忘了。我們放下尊嚴,放下個性,放下固執,都只是因為放不下一個人,但是最後還是放下了。
綠籮拂過衣襟,青雲打溼諾言,山和水可以兩兩相忘,日和月可以毫無瓜葛,那時候只一個人的浮世清歡,一個人的細水長流。
只是希望你若對一個人好了,就別再隨便的走了,我們都渴望相愛了就在一起的愛情,從不想要是你留一場大風大浪給我經歷。
但是生命裡,依然有太多的再也回不去。
回不去的友誼,回不去的愛情,回不去的親情,回不去的曾經……
還有那個回不去的付出了所有愛的自己,卻又把自己活成了那個愛過的人。
想起電影《春嬌與志明》中的話:
我很努力的想要擺脫張志明,結果我發現
我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張志明。
就是這樣,喜歡你,愛上你,失去你,再變成了你。
只願相愛的人都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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