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自網絡
文/吳宏慶
孫家集有個孫老頭，身體一直不錯，只是這一年，老伴突然離世，給他打擊不小，人一下子老了很多。兒孫們擔心他出會什麼意外，不敢離開他左右。孫老頭不想拖累後輩們，裝作沒事，兒孫們守了他一個多月，也就放了心。
這天，孫老頭為了消磨時間，拿起柴刀和繩子去上山打柴了。現在沒什麼人砍柴了，山上遍地都是灌木叢，他還沒到山腰，就已經砍了很多柴了。
將柴火歸置整齊後，他揹著柴火下山，卻一不小心骨碌碌地滾下山坡，昏了過去。等到醒來時，他驚訝地發現老伴正低頭看著自己。她不是死了嗎？他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那是一隻狐狸。
這些年退耕還林，山上動物多了不少。這隻狐狸明顯是隻老狐狸了，皮毛禿了，肚子癟得只剩一層皮，牙齒也磨損得厲害，還有顆犬牙斷掉了。它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孫老頭，站在那裡偏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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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同病相憐啊。孫老頭跟它打了聲招呼，又檢查了一下身子，還好，除了痠痛外，骨頭沒斷。狐狸見他要走，也動了動，像是要跟他一起走的意思。孫老頭想到醒來時把它看成是老伴的事，就問：“你想跟我一起回去？”
狐狸伏下身子，似乎在表示服從。孫老頭嘆道：“一個老頭，一個老狐狸，行，你要跟就跟著吧。”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狐狸亦步亦趨。
家裡人見他帶回了只狐狸，都很驚訝，特別是小孩，見著好玩，要去摸它。狐狸很反感，衝他們齜牙咧嘴，發出恐嚇的低吼聲。但奇怪的是，它一轉頭見到孫老頭，就立即換了副嘴臉，顛顛地跑到他腳下，將下巴擱在他的鞋子上。大家都很奇怪，說：“怪了呢，這狐狸怎麼就認老爺子一個人？”
孫老頭嘿嘿一笑，說：“它是老狐狸了，跟你們這些年輕人聊不來。”言下之意，是因為他和狐狸都是老人，有共同語言。家裡人都笑，說你這是把它當成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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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家裡生活不錯，頓頓吃肉也就那麼回事，每天他都會單獨給狐狸買雞買肉開小灶。後來，兒孫們才知道，老頭是將狐狸當作老伴了，每天都要跟它說說心裡話，而每到這時，狐狸就像一隻溫順的老狗一樣，一動不動地聆聽著。有時他說得流淚了，狐狸就走上前舔掉他的淚。
這樣過了三年，孫老頭不行了，臨死前他吩咐兒子，必須將狐狸養老送終，誰也不許怠慢它，更不能將它賣了，它死後就埋在自己的墳邊。
兒子哽咽地說：“爸，您就放心吧，狐狸就像我們的家人一樣，我們怎麼會把家人賣了呢？”孫老頭欣慰地笑了笑，摸了摸趴在自己手邊的狐狸，走了。
師傅們將孫老頭的遺體放進棺材中，正要蓋棺，那狐狸卻忽地躥了進去，趴在他的身邊一動不動了。人們去看，發現它竟然也死了。師傅們要將它捧出來，孫老頭的兒子攔住了，說：“讓它陪著老頭吧，兩個老人一路上也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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