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只知他是一位黃家駒歌迷,三年後他成了我知識星球的嘉賓

行走在幽暗的夜路上,假如有一顆星星願意調亮自己為你照明,那你就不會感到恐懼和孤獨。有一種心靈知音,就算不用見面情誼也不會變淡,無論有多忙,都會時常牽掛著對方是否安好,在一場相識裡,最珍貴的部分就是這種相互惦念。


1993年秋,天氣已微涼,在中國人民大學,一場別開生面的Beyond音樂欣賞會正在舉行。

學生們絡繹不絕地趕來看展,在櫥窗前駐足打量著黃家駒的雜誌、海報和紀念品,耳邊聆聽著Beyond的經典曲目,很多人開始對這支來自香港的樂隊產生了興趣,並試圖去了解這位離自己很遠的搖滾英雄。

欣賞會原定只有三天,在接近尾聲時,依然有不少學生陸續前來。見同學們意猶未盡,於是主辦者決定,將這次欣賞會再延長一天,然後是兩天、三天,到最後愣是延長了一週。

就在展覽即將結束的前一晚,一個身手了得的小偷光顧了這裡,將所有展品一掃而空。看著被撬開的櫥窗,想到那些耗費多年才攢下的唱片和紀念品,主辦者萬分心痛,然而並沒有過多抱怨,因為他覺得這個小偷一定也是家駒的超級粉絲。

本次欣賞會的主辦者是一位當時正在人大讀大二的學生,他自制門票,印刷歌單,還精心準備了CD、音響和各類展品,全程自掏腰包。不得不說,這是一次“成功”的欣賞會,對主辦者,對學生們,對小偷,都很成功。

2016年6月10日晚,溼熱的香港,家駒愛心延續慈善演唱會如期開唱。

歲月無聲,此去經年。當年自資舉辦人大Beyond展覽時他只有20歲,那個不諳世事的青年一去不返了,如今坐在觀眾席上的,已是一位穩重睿智的中年人。手裡緊緊握著友人的VIP贈票,心裡奔湧的衝動一如往日。

臺上,家駒的昔日舊友輪番登場,臺下,思念家駒的歌迷齊聲合唱。這一晚,他激動的像個孩子。這一晚,他被眼淚和汗水溼了衣裳。23年足以改變許多人和事,可那些在青春裡種下的情結終生難忘。

那天,他拍了很多照片,然後悉數發給了“一路有家駒”的公眾號。成蹊和他也由此相識。

我的微信通訊錄裡有上千名家駒的歌迷,都是通過公眾號認識的,其中有6成打完招呼就沒了聯繫,有3成是各忙各的偶爾聯繫,只有1成是過了好幾年依然常聊的。

剛加微信時,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瞭解他,只知道這是一位比我年長的骨灰級歌迷。用他的話說,我倆更像是上世紀的筆友,熱火朝天地聊了3年,卻至今未曾見過面。說來也奇怪,北京天津相距不過100公里,按理說早該見到了。

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空中飛人,世界各地到處跑,由於飛得過於頻繁,以致於我一度認為他是某個航空公司的機長。一般收到他的留言時,要麼是晚上10點左右,要麼直接是後半夜了。

讓我最為好奇的是他的朋友圈陣容,不僅眾多一線明星藝人是他的好友,而且在演藝圈之外,一些商界大亨也與他過從甚密。儘管有些好奇,但我還是沒有問他的名字。

這期間,他經常把我寫的一些文字轉給友人。沒想到,那些粗陋的文章居然還被大咖們看過。

數年的海外求學經歷,讓他遍嚐了各類精彩的音樂,然而對Beyond的喜愛沒有減少一絲一毫。音樂、電影、工作和生活,我們無所不談,暢談音樂是當然的主項,從Beyond到太極,從X-Japan到槍花,只要是好音樂無不涉及。

每次聊起音樂來,兩人都是越說興致越濃,越說範圍越寬,可一旦聊到家駒,又都默契地迴避不再深入。他說我有情懷,我說他有執念。

溝通交流是一門學問,和他聊天是很有意思的,尤其是那份平和、謙遜和真摯令人印象深刻,如沐春風之感。這一點讓我獲益匪淺。

2016年12月31日晚,在跨年鐘聲敲響前,我收到了一筆888元的讚賞。他說,常被我的文字打動,願新年有個好意頭。我頗受感動,一來這是收過的最大一筆讚賞,二來是跨年的特殊時間點,足見他對“一路有家駒”的重視。那一晚,他正陪家人在日本度假。

他不知道的是,當時我被腦殘粉折磨得快要瘋掉,已經暗下決心打算將公眾號停更了。我記得很清楚,他當時說了兩次“好意頭”,正是這個詞促使我改變了之前的決定,說不定慢慢會好的,輕言放棄太可惜了。

三年前我只知他是一位黃家駒歌迷,三年後他成了我知識星球的嘉賓


就這樣,在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的情況下,聊了整一年。直到2017年6月,我才知道了他的名字,廉潔。我還直埋怨他不該拿網名或暱稱來敷衍,他無辜地說,我從沒有故作神祕,廉潔就是我的真名,還以為之前早就告訴過你了。

廉潔,這個名字有點好記。

在資本界和影視圈,廉潔是一個頗有重量的名字。不必說在高盛近十年的就職經歷,與朋友合夥創立的春華資本,博納影業的獨立董事,完美世界股份和完美世界影視的總裁,也不必說他主導過的上市公司案例,各大電影節的頻頻獲獎,人民日報上的署名文章,單是廉潔投資出品的作品就挺讓人炫目了,電影有《影》、《非凡任務》、《西遊伏妖篇》、《靈魂擺渡》等,電視劇《深海利劍》、《我的!體育老師》、《香蜜沉沉燼如霜》、《七月與安生》……

那個經常跟我聊天的人,那個溫和謙遜的人,居然是一位“霸道”總裁?這劇情真網絡小說。

雙方加深瞭解之後,廉潔依然如故,不端不裝不偽不虛,他從沒有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反而更加溫潤如玉。

每次到香港,廉潔總要約見一些電影圈的老朋友,他一直想拍攝一部家駒題材的電影。我們私下也多次溝通過此事,我認為難度極大不易促成,他卻說,為了Beyond我會盡力!

2018年11月8日,阿君孩子患病的消息在“一路有家駒”上發出。當晚,身在臺北的廉潔通過微信給我轉了8888元。他說,你文章結尾的那段話正是我的心聲:“這些錢與捐助和救助無關,只想讓你知道,一直為別人付出的人,在需要幫助時同樣不會被無視和冷落。”

11月底,作為《影》的聯合出品人,廉潔和張藝謀一起出現在了臺灣金馬獎的紅毯上,最後《影》不負眾望,一舉斬獲多個重獎。

那天,廉潔心情不錯,分享完頒獎禮的現場照片後感慨道:“《波西米亞狂想曲》國內還沒有上映,一部無比震撼的片子。我在影院裡一邊看一邊想,似乎在華語樂壇只有Beyond可以做成這樣的電影了,每次聽家駒的歌,內心的共鳴如此強烈,似又昨日重現……”

聽完廉潔的話,我一下子想起他在人民日報上的那篇文章:“藝術的最高境界就是讓人動心,讓靈魂經受洗禮,讓人們發現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靈的美。”

2019年5月,成蹊開設了“外行聽音樂”的知識星球,半個月成員就達到了61人。我反覆思量了星球的嘉賓陣容,最好是Beyond樂隊的見證人。黃貫中、葉世榮、陳健添、歐陽燊、劉卓輝、樑翹柏等人都在後期的邀請名單之內,而特邀嘉賓的第一人選必然是廉潔。

跟他說了想法後,他爽快地回答,快把我拉進去……

在我遇到過的人中,廉潔是很特別的一個。對影視和投資,他獨有見解,崇尚精雕細琢的匠人精神。拋開那些耀眼的頭銜後,他又是一位難得的家駒歌迷,堅持熱愛,情懷不改。

我始終覺得,默契是現代社會的稀罕物,每一位朋友的出現都不是偶然的。人生能得一知己已是幸運,三年裡,我收穫了一長串知心朋友,這是何其幸運的事。

沒人能保證付出就有收穫,也沒人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候,只要心如止水地堅持就夠了。你的心如止水,有心人一定看得到,你堅持的過程,既是寶貴的財富也是莫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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