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喜鵲住在槐樹上

散文:喜鵲住在槐樹上

文/雨夜曇花;歡迎關注中財論壇

如果是秋天,銀杏黃,爬山虎紅,會讓人不捨離去的吧。

其實此時的我已不想離開。

爬山虎還沒有長葉,舊年的藤枝緊緊抱住灰白牆壁,銀杏翠綠的葉片伸展開來,遮住小小的院落。

窗玻璃上,映出綠的葉、藍的天。

我總是會為這些細枝末節的物事動心。這個庭院是博物館的出口。此行,是來看展品,偏我喜歡上了館外的樹木。

秋林催促:走吧,還要看老房子。

散文:喜鵲住在槐樹上

房子佔了一個老字,便有年代久遠之意。以其說看它,不如說看房裡人留在房屋上的生活印跡。就像在博物館看那些陳年舊品,若嶄新,反而失去意趣。

偏要看到器物上“大雅齋”、“天地一家春”、“永慶長春”幾字,又見介紹上寫有慈禧太后專用,才覺有趣,哪怕是個渣鬥。

老房子距博物館不遠。路上行人不多,陽光閒閒灑落,花香在陽光中乾淨純粹。是刺槐。

聽過旅順春天的櫻花、秋天的銀杏,但沒有人告訴我,初夏的刺槐。刺槐長得高大,花也開得多,綠葉白花,十分清爽,鳥在樹間展翅時,花香融在空氣中。

老房子就沐浴在花香裡,有的有人居住,有的已廢棄。紅磚房一側的小院裡有女子在清除雜草,便走過去,小院裡種了白菜和蔥苗。

時間真好,天再大,地再闊,歷史再宏偉,傷害再深重,時間走過之後,平實日子中的一蔬一菜依然原模原樣,好端端地生長。

散文:喜鵲住在槐樹上

秋林湊過來,看到院中一棵樹,有些驚訝:香椿?

院裡的女子聞言站起來:是。

說著走過來,摘一片嫩葉遞給他,他聞了聞後遞給我:好香,你聞!

我們就依在院籬邊閒聊起香椿。女子說涼拌、炒雞蛋,我說做春捲、醃鹹菜,秋林越聽越垂涎。離開小院,他依然想著香椿。

我也不問,他說得再多,也不能夠記住一二。

只知道,我喜歡槐樹映在牆上的影子,喜歡小院前開著的芍藥,喜歡這一刻,陷落在安靜時光中。秋林卻站在院前爭執:是牡丹!

我不理會,自個往前走,牡丹木本,開在春暮;芍藥草本,初夏盛放,但我不告訴他。

散文:喜鵲住在槐樹上

走著走著,看到烤冷麵,買了坐花壇邊吃。吃完不知要把餐盒丟哪裡,只見賣烤冷麵的女子在對面一個勁招呼:拿過來,把餐盒拿過來丟這裡。

因這個細節,我四處打量了一會,雖然不遠處就有破敗房屋,但街道上依然乾乾淨淨。只有泡桐不擇地,在廢棄的屋頂上發葉抽枝,開出串串紫花。

忍不住說:我喜歡這個城市。

這句話說得太晚,在看到槐花時我已喜歡上它,乾淨清爽的它。喜鵲也喜歡槐樹,它把窩搭在樹上,不時能看到飛出樹、飛回樹的它。

有高高的樹木真好,坐在樹下的男子可能也為這一刻的綠意所惑,拿出手機,卡卡連聲,不停地按動快門。樹下的房屋真好,帖著一個又一個大紅的福字。

有小院的房屋真好,一個小小的孩子在院中父母為她堆的沙堆上玩耍。

散文:喜鵲住在槐樹上

秋林突然嘆息:看不完了,這麼多老房子。我也發現,看不完了,這麼深長的日子,這麼多的靜謐和淡然。

這時,我們正站在一所庭院前。院中拉了鐵絲,鐵絲上夾著碩大的木夾子,卻沒有晾晒一件衣物,屋門也緊閉,小小的木凳放在門前。

院裡,滿地槐花。秋林說:庭院深深。這次我爭執:槐花深一寸。此時,太陽正西沉。這是此行讓我們駐足的最後一所庭院。

往回走時,仍有房屋讓我向往,我指著一幢小屋叫嚷:那裡!那裡!秋林催促,語氣有些凶:走了走了!

不讓我走過去細看,恍然間明白,他比我還喜歡這裡。只是太陽已偏西,即將返程的我們不能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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