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開放的時節

你好,立春 冬青 傢俱 伴月譚書畫 2019-05-22
桐花開放的時節

暮春四月,正是泡桐花開放的時節,每逢泡桐花開的日子,記憶總會變得遙遠又模糊,一簇簇淡紫色的花朵,在我生活的這座江左小城,在小區的角落,在街巷院落中靜靜的綻放。

泡桐花開的時節,是春天的時節,也是充滿希望的時節。淡紫色喇叭形的花朵,一叢叢的高擎在枝頭,象一隻只號角吹響了春天的樂曲。在這春曲的呼喚下,數場春風吹過,楊柳伸展出了綠葉,人們也脫去了冬裝。

在小城,泡桐是再普通不過的樹木,很少有人特別地的關注它,它總是默默地生,默默地長,但泡桐花開卻是準確的告知春天的到來。

泡桐花不如迎春花豔麗,也沒有桃花嬌嫩,泡桐花總是帶著濃重的鄉土氣息,質樸無華,不與百花爭春,可開起來又是那樣的轟轟烈烈。白者含秀色,紫者吐芳英,滿枝滿丫,滿山遍野,層層疊疊,小城都淹沒在了泡桐花海中,蔚為壯觀。一路走過也如《子夜歌》中的“桐花萬里路”,成為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思緒讓我回到了童年。那時的老家住在楊家山,是一個到處長滿泡桐的地方,村裡家家戶戶房前屋後都種著泡桐。老屋門前也有一棵,一人合抱不過來,自從我記事時它就在那裡了,也不知道多大年齡了。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就是泡桐,父親告訴我,泡桐生長非常迅速,耐瘠薄,不易著火,材質輕盈,有韌性,不怕蟲蛀,可以做傢俱、樂器等。

想起童年時代,泡桐樹下留的是滿滿的回憶。每天晚飯後,祖父總是坐在樹下,我則坐在他膝上,纏著他講三國故事。引來小夥伴們傾聽。往往是歡笑聲與喝彩聲連成一片。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這樣的日子沒有延續多久,祖父就得了重病,很快就永久的離開了我。也是在一個泡桐花開放的時節。

當泡桐花開時,也是小夥伴們最快樂的時候。曾記得,老家的天空總是湛藍的,水是清澈的,樹是碧綠的,雲是雪白的。空氣中瀰漫的都是泡桐花的氣息,彷彿陽光一樣,灑滿了整個庭院。頑皮的小夥伴們成群地聚集在泡桐樹下,嬉戲玩耍,不時還對著蔚藍的天空,仰著張張小臉,張開雙雙小手,一陣風兒吹過,樹上的泡桐花像雪片一樣落在我們的臉上,飄灑一身的清香。喜悅的心情如泡桐那滿樹的花朵,歡快的笑聲盈盈一片。

日月如梭,往事如煙。漸漸地小城的泡桐越來越少了,曾經留下許多童年美好回憶的泡桐花已從現實中被漸漸淡出。小城的容貌已經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昔日的平房瓦屋被一幢幢鋼筋水泥高樓所替代,老屋前的那株泡桐也不復存在了。替代的是寬闊的水泥路和整齊的冬青樹。然而缺少了兒時那種自然的狀態和雞鳴狗跳的生氣。我還是留戀兒時的小城,留戀過去曾擁有的一切,就像我們感嘆漸漸遠離我們記憶的世界一樣。因此我常常只能在夢中回憶泡桐花開的時節。

譚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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