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還是殺手？在印度，猴子正過著無法無天的生活

到底是殺手還是大神？印度人面對猴子的兩難抉擇。

作者：何岸

誰是印度真正的主人？除了高種姓的印度上流社會，可能的答案還有各路大神、神牛。在這個熱愛動物的國度，野豬可以被供奉在神廟裡，老鼠也有自己的廟宇，然而說道真正的大王，不得不佩服印度的猴子。

在印度，到處都是供奉神猴哈努曼的神廟，神廟內外、大街小巷擠滿了猴子，他們在這個國度享受著被供奉的神的地位。

神猴哈奴曼是印度教教徒喜愛的神之一，幾乎家家戶戶都供奉著神猴像。根據印度史詩《羅摩衍那》的描述，神猴哈奴曼可以騰雲駕霧，施展幻朮，與大神羅摩一起拯救了善良的悉多，擊潰了代表邪惡的羅剎大軍。

季羨林先生認為，哈奴曼就是孫悟空的原型。然而孫悟空大鬧天空是文學創作，印度的猴子卻真正過著無法無天的生活。

印度國防部佈下天羅地網

只為防止猴子竊密

在印度首都新德里，印度總統府和附近的南北街區，總理辦公室和國防部、內政部和財政部都聚集在那裡。這裡堪稱印度的政治軍事中樞。筆者在印度常駐期間，最常去的地方之一就是這裡的辦公區。這裡也是新德里最著名的猴子聚集區，尤其以印度總統府與印度國防部前面的達爾豪斯路為代表。

這片古樹參天、草木繁茂的政府辦公區是恆河猴的家園。據說這裡至少有1萬隻恆河猴。起初這些猴子只幹些淘氣的事，從辦公室偷幾粒花生或水果，後來就膽大妄為起來，甚至“偷竊”國家機密。

連來往辦公的政府官員們也得小心翼翼地沿著英國殖民時代的紅砂岩建築中的通道行走，以免被躲在走廊裡的猴子撞倒。此前還有印度媒體報道說，由於這條街上聚集的猴子太多，甚至騷擾過客，導致印度國防部的班車不得不改換停靠地點。

筆者去印度國防部辦理公務時，就對籠罩在國防部大廈中庭天頂上巨大的網罩提出疑問？難道國防部的防範工作做到了天羅地網的程度？非也非也，這些網罩純粹是為了防止天空中跳下來的猴子騷擾，防止國防機密文件再次丟失。國防部一樓的窗戶則都安裝上了防護鐵條。

即使有天羅地網的保護，印度國防部長長的走廊裡依然躺著很多野狗，就像在印度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流浪狗一樣，無論周圍發生什麼，都不影響它們安睡。

印度城市發展部部長表示，為對付德里市區猴子和狗的威脅，正在採取的各種措施包括讓受過訓練的人把猴子嚇跑，他們把自己偽裝成葉猴。他說，新德里市政公司為此僱用了40名年輕人。城市發展部還購買了“實彈”橡膠子彈槍來嚇跑猴子。一個捕狗小組每週兩次到國會大廈及其周邊地區去抓未免疫和未消毒的流浪狗。

除了僱人趕猴，德里市政當局還嘗試過“以猴趕猴”的做法 ，就是用恆河猴的天敵——長尾葉猴“嚇跑”流浪在街頭的恆河猴。因為長尾葉猴在見到其他小型猴子後，最慣常的舉動是上前劈頭蓋臉一巴掌，摑在小猴頭上。葉猴比恆河猴個頭大，長相凶猛，恆河猴見了它們就逃之夭夭。

德里市政當局招聘了幾隻葉猴，它們成了政府“工薪族”，月薪600盧比（約合人民幣60元），不過不是發現金，而是用香蕉來代替。葉猴們盡職盡責，每天早中晚沿著政府建築各巡邏一次，把恆河猴趕到了樹林深處，政府區才恢復了平靜。雖說“以猴趕猴”能取得一定效果，但猴患問題一直未能根本解決。

泰姬陵歸誰管，

安全警衛還是恆河猴？

今年以來，在印度最具標誌性的景點泰姬陵，安保人員們裝備上了彈弓，用以驅趕附近成群結隊的猴子。

大約有700只恆河猴生活在泰姬陵附近。幾個世紀前，它們的祖先就在這片叢林中生活。它們經常以有組織的方式來嚇唬每天到達這裡成千上萬的遊客，以尋找食物。

來到泰姬陵的遊客們，尤其是外國人，在看到這些猴子時會感到很興奮，並想當然認為它們是友好的。事實上，遊客們向猴群餵食、示好的行為，只會受到猴子的襲擊。

就在幾個月前，兩名法國遊客在泰姬陵被猴子咬了，他們不得不注射狂犬病疫苗。

在泰姬陵的安保人員裝備彈弓前，他們採取對猴子大喊大叫的方式試圖把它們趕走，結果證明是無效的。

目前，新裝備的彈弓被證明能夠成功保護每天參觀泰姬陵的25000名遊客，防止他們受到來自猴子的騷擾。

泰姬陵安全部門負責人稱：“猴子看到我們揮舞著彈弓時會感到害怕，然後逃跑。”

儘管這種引人注目的措施效果明顯，但如果採取更為嚴厲的措施是不可想象的，因為大多數印度教徒都將猴子與神話中的猴神哈努曼聯繫起來，他們崇拜猴神。

粉紅之城齋浦爾的真正主人

《人類星球》是BBC的高分紀錄片，該片真實記錄了人類與動物之間的相互關係。在全劇高潮的最後一集中，BBC的動物專家們把鏡頭對準了印度有著粉紅之城美譽的齋浦爾。

齋浦爾是印度發展最快的城市之一，隨處可見狡猾的恆河猴捉弄人類。在BBC的鏡頭中，生動記述了多個這樣的生活片段：在恆河猴最喜歡去的地方——集市上，它們集體協作，聲東擊西，藉機偷吃攤位上的各種水果，讓攤主防不勝防，場面相當滑稽。

它們成群結隊地在齋浦爾市區穿梭活動，有時它們集結達到 60 只之多。它們吃人類的食物，拿搶人類的物品，如人們晾在戶外的女性頭巾紗麗等。由於當地食物豐盛，猴群甚至迎來了生育爆發期，猴子數量大增。

但有關猴子與人的關係爭議，在去年一則“猴咬嬰兒”的新聞發酵之後達到頂峰。事件的緣起是去年11月，印度奧迪沙邦的庫塔克，一個母親在她兩週大的嬰兒餵奶時，一群猴子從她懷裡抓走了嬰兒。經過24小時的搜查，這名嬰兒的遺體在他家附近的一口井裡被發現，嬰兒因受傷而死亡。據猜測，嬰兒可能從猴子的手中滑落摔傷致死。

警方難以抓獲肇事的猴子，甚至無法確定其類別，它們可能是灰葉猴（有淺棕色毛皮的黑臉猴）或恆河猴（有赤褐色或灰褐色毛皮的紅粉色臉），這兩種動物都常見於奧迪沙邦。

當整個家庭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時，猴子襲擊了村莊的消息依然不斷。當地人抱怨說，林業部門沒有采取什麼行動來解決猴患，以確保村民的安全。

到底是殺手還是大神？印度人面對猴子的兩難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