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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木木
編輯 | 初見
6月7日，K12在線教育機構跟誰學紐交所敲鐘上市。作為為數不多成功實現盈利的在線教育機構，其招股書中，將這種成功歸結於旗下「高途課堂」的大班雙師直播模式。一時間，「雙師模式」再次引起業界關注。
「雙師模式」對於教培業來說並不新鮮。早在2006年，IT培訓機構達內科技已經應用雙師模式。2014年好未來開始探索這種模式。此後，業內迎來雙師潮。至2017年，「雙師課堂」堪稱行業年度第一關鍵詞。最火爆的時代，市場上一度有聲音認為，雙師模式將成為巨頭擴張的大殺器。然而，時至今日，預想中巨頭摧枯拉朽式兼併中小機構的情形並未出現。
高途課堂的突圍不禁讓人重新思考：雙師模式究竟是開疆拓土的利器，還是在線教育突圍的關鍵，亦或只是看起來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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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看好，至今未爆發的「雙師」
為應對IT培訓行業優秀師資匱乏，2006年，達內正式運用雙師教學，從此開啟十年王者之路。不過，雙師模式真正進入整個教培業視野還要到2014年，好未來海邊直播邁出在雙師領域探索的第一步。次年，新東方內部啟動雙師項目。兩大巨頭的相繼入局，掀起雙師課堂的浪潮。
彼時，業界普遍看好雙師模式。有研究機構認為，優質的課外培訓機構有望藉助於自身標準化的教學授課體系和師資培訓體系、並結合雙師課堂模式後，在全國範圍內跑馬圈地，從而改變整個教育行業格局。
事實上，更早些時候，雙師模式的優勢已經在理論上被證明。2013年，人大附中一個研究解決教育資源不均衡的國家級課題，便採用了雙師教學。在缺乏教育資源的偏遠地區中學建立同步直播設備，由人大附中教師進行同步直播授課，而當地學校教師不授課，只做作業批改、答疑等工作。最終，雙師教學班級教學結果遠遠好於縣中教師班級。
人大附中的實驗從理論上證明，雙師模式作為在線教學工具與線下教學內容的有機契合，可以較大程度上緩和行業名師資源緊缺、異地擴張難的問題。那麼，實際運用中是否能達到理論上的效果？從兩大巨頭的「雙師之路」中或可窺得一二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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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雙師」，不同的期待
前後腳啟動雙師課堂的兩大教育巨頭，出發點截然不同，效果也大相徑庭。
好未來推廣雙師課堂主要目的是解決一線城市報班難的問題。就這個目的而言，好未來的雙師課堂效果顯著。
好未來近年機構擴張情況
好未來近年單中心培訓學生人次情況
據好未來歷年財報，在學習中心擴張速度明顯放緩的近兩年，好未來培訓學生人次並沒有受到明顯影響。2018年，兩者之間甚至呈現某種負相關關係。其結果就是單中心培訓學生人次逐漸增加。假設每個中心擁有的教師數沒有明顯變化，就意味著好未來的生師比一直在擴大。換句話說，名師利用率在提高。每個教師所能教授的學生數量有明顯增長，報班難問題自然得到緩解。
而新東方主要以城市規模及經濟效益為出發點，將雙師課堂分成兩種模式進行推廣。一種是在大中型城市以盈利為目的的推廣。另一種是在三四線城市，甚至深入農村地區、邊遠地區，解決不發達地區師資不足的問題。新東方將重點放在後者，從長遠利益出發，在欠發達地區塑造良好的品牌形象，搶先佔領這些亟待發展的市場。
新東方的品牌下沉，讓當地中小培訓機構感覺到明顯的壓力。一位來自錦州的教培從業者告訴傳習邦，「自從新東方來錦州，我們的英語老師招聘明顯費勁，翻翻58、智聯，其他機構的英語老師缺口也變大了」。
不過，從數據層面，雙師課堂的下沉效果就不那麼明顯了。
數據來源：公司財報、廣證恆生
排除招生季節性差異，新東方和好未來非前五大城市的收入佔比都在緩慢增長。相對而言，以品牌下沉為初心的新東方，較近年機構擴張更謹慎的好未來增幅稍大。換言之，雙師課堂對於緩和異地擴張難的問題確有其效，但想象中，巨頭摧枯拉朽式的開疆拓土並沒有出現。
雙師課堂的優勢被驗證至今數年間，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天塹」終究未能消弭。原因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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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很美好，瓶頸待突破
張邦鑫有一段非常著名的關於雙師的解讀：
好未來董事長兼CEO 張邦鑫
雙師本質上是把學和習拆開了，我們今天的教育跟中醫一樣是沒有分工的，雙師其實就是把學變成課堂上由主講老師帶領，習由輔導老師完成，課前預習、課後答疑都由輔導老師完成。將來越來越細，學就是主講老師來，習也會分的很細，有判作業的、答疑的、培養興趣的老師等等，兩邊老師都會不斷的分工，就像進到醫院要分科分診一樣的，這是行業的進步，有史以來第一次這個行業進入到由一個老師變成多個老師，真正能夠精準的個性化的開始專科。
當教育機構被類比於醫院的時候，兩個問題被有意無意地忽略了：教書育人終究不是治病救人；雙師模式下的「雙師」角色與專科醫師也有明顯區別。
對於醫院來說，不是每一個病人都需要多科室會診。但被拆分開來的學與習，卻最終必然統一於每個學生。一些家長可能不願意用孩子的時間，為教學活動中因為增加了角色而產生的溝通成本付賬。一位來自桂林的家長就曾在網上分享自己因為雙師課的視頻延時和兩個老師溝通耗時，而放棄雙師課改選當地面授課程的經歷。
更重要的是，雙師模式下，學生的學習效果將更大程度上由輔導老師來把控，輔導老師在教學過程中充當了至關重要的角色。在授課教師可以專注於教學的同時，輔導老師承擔了繁重的課前課後任務，與學生之間更多的互動使輔導老師更大程度地決定了機構的口碑。這對輔導老師的奉獻服務品質和激勵機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然而與此不符的是輔導老師的薪資卻明顯大幅低於授課老師，個人發展空間也不足。
有離職的雙師課堂輔導老師這樣描述自己曾經的工作，「很機械，很無聊。24小時在線，私信答題。我都有些神經衰弱了，總感覺手機在震動，有人發消息。」
一位資深教育從業者曾因此斷言，「最終雙師模式會死死卡在輔導教師的服務水平上，競爭力有限。絕非宣傳的那樣，碾壓線下教學。」
2019科技創新者大會上，網易高級副總裁、網易有道CEO周楓提到，將在線直播運用到教育領域是中國在線教育的獨特創新，下一步創新的機會將從雙師模式走向「三師」。AI老師的加入或許可以大幅度將輔導老師從重複的勞動中釋放出來，從而其服務水平，打破雙師模式的瓶頸。
不過，從教育行業兩大巨頭品牌下沉速度來看，未來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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