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子君侃史

之前小編分析過，在東漢建國初，劉秀構建了王朝的權力架構：它就像一個金字塔，皇帝高高在上，他的旁邊是被架空的功臣及外戚集團，形同虛設。而在皇帝的下面，是士人集團，這是政權的中堅力量。而在士人集團的下面，是代表地方豪族的地主階層。

這樣三角形的架構自然穩固，但也有十分致命的缺陷：比如，一個強勢的皇帝當然可以架空功臣及外戚，但如果皇帝弱勢，則很容易受到反制，它對皇帝個人的能力要求較高；此外，處於中堅位置的士人階層一旦受到打擊，那麼整個權力構架就要面臨崩塌的危局。

事實上，這些缺陷在劉秀去世後很快便顯現出來。

一、外戚與宦官集團的崛起

公元88年，年僅十歲的漢和帝登基，皇帝太小怎麼辦？很容易，皇太后攝政。當時的皇太后是竇氏。

竇太后掌權後，大肆提拔竇氏親族子弟以及門生故舊，朝廷上下多有附臣與親信，竇氏集團一時權勢滔天。此時距離劉秀去世也不過僅僅三十年，他曾經極力壓制的外戚集團再次掌控朝局。

漢和帝並不是一個庸碌的君王，不甘心只做傀儡，但想要推翻掌權的竇氏集團必須依靠外力。這個外力從何而來呢？

結果歷史上另一群特殊的團體登場了——宦官。

前有趙高，後有李蓮英，中國歷史上宦官集團其實一直都不是一個光彩的角色，由於身體上的殘缺，他們的心理上往往會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所以，一旦宦官當權，對於國家來說往往是一場災難。

但是此時的漢和帝沒有辦法，他只能靠自己身邊的這群知心人。結果也確實令人滿意，皇帝和宦官結合起來對付後族，漢和帝成功奪回政權，再現了漢宣帝劉詢誅霍禹的故事。

只不過，前門驅狼，後門進虎。外戚被打倒了宦官又得勢了。

同時，漢和帝雖然推翻了一個外戚，但他也要結婚，也會有皇后，那麼勢必又會產生新的後族。

這個時候，正向小編前面所說，如果是一個強勢的皇帝的話，無論是外戚還是宦官其實都翻不了天。但是可惜的是，東漢後期的皇帝不知什麼原因，一個一個比著先死，基本上都是三十左右的年齡便撒手人寰了。

如此情況下，繼位的皇帝都是些年幼的孩童，皇帝始終大權旁落，外戚、宦官輪流上臺。

以外戚來說，無論是順帝時的閻氏、桓帝時的梁氏，還是靈帝時的竇氏，都沒有太大的政治才能；而宦官這邊更是隻會陰謀詭計，而且個個貪得無厭。朝政到了他們手裡，結果可想而知。東漢王朝在他們手裡，被折騰的體無完膚，一路下坡。

二、士人階層的崩潰

在外戚和宦官折騰的時候，處於中堅力量的士人們他們在幹什麼呢？他們的境遇很不好。

不論是外戚掌權還是宦官當政，士人都表現了一個高級知識分子應有的氣節和責任。他們通過各種方式表達了對朝局的不滿以及小人當道的反抗。

早在和帝時，竇太后臨朝，司徒袁安和司空任隗就上書告外戚核心人物竇憲的狀。漢安帝時，又有張綱將當權派後族梁氏指為當道的豺狼。到了漢桓帝時，宦官當權，士人階層與宦官階層的矛盾逐漸激化，並最終爆發了歷史上著名的黨錮之禍。

可惜的是在這場政治鬥爭中，是以士人集團的慘敗而告終，士人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同時也展現了我們現代人難以想象的風骨。

漢桓帝時期，外戚梁氏專權跋扈，掌控朝政，於是漢恆帝依靠宦官集團誅滅樑冀，重新掌握政權。但是這位皇帝完全沒有吸取之前的教訓，也沒有一位帝王應有的手段，再次重用宦官。

當時的宦官集團以徐璜、具瑗、左悺、唐衡為首，四人因誅滅梁氏有功，俱封侯爵，於是組成當時的宦官第一偶像天團，並且分別給自己取了一個響亮的藝名——“徐臥虎、具獨坐、左迴天、唐兩墮”。從藝名也可以看出這四人是一點文化都沒有。

這四人當權後，驕橫跋扈，“手握王爵，口含天憲”，竟將自己的話說成是皇帝的聖旨，搞得朝堂烏煙瘴氣，社會矛盾也是空前尖銳。

面對日益敗壞的朝局，以楊秉、陳蕃和李膺為首的士人們挺身而出，匡扶正義。

他們接連上書漢桓帝，痛斥宦官集團，揭露了他們的種種罪行，希望皇帝能夠驅逐宦官，關心朝政，安撫臣民。然而，上書如石沉大海，漢桓帝完全不為所動。

眼見於此，陳蕃等人痛心疾首，繼續不斷上書漢桓帝，同時發動太學生的力量進行輿論攻勢，並利用職權對宦官進行打擊。

在這個過程中，也確實取得了一些效果。比如以謀反之名誅殺了左悺，並藉機剷除了許多宦官，一時間宦官們的氣勢收斂了不少。然而，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士人階層的步步緊逼已經讓宦官集團感受到了危機，他們不可能坐以待斃。戰爭一觸即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公元166年，東漢第一次黨錮之禍爆發。

起因是徐璜等宦官誣告李膺、陳蕃等人“養太學遊士，交結諸郡生徒，更相驅馳，共為部黨，誹訕朝廷，疑亂風俗”。漢恆帝一聽，這還得了，大臣結了黨將至他這個皇帝於何地？於是下令搜捕黨人。

此事前後牽連士大夫二百多人，李膺、陳蕃、陳寔等人或被捕下獄或革職罷免，士人階層受到嚴重打擊。但士人作為中堅階層在東漢存在百餘年，勢力根深蒂固，其能量也不可小覷。雖然在這次激烈的交鋒中損失不小，但也並非一蹶不振。他們靜靜的蟄伏下來，等待著東山再起的機會。

然而，等待他們的真的是機會嗎？

前面說到，東漢後期外企集團與宦官集團輪番掌權，一方得勢，另一方必然會受到壓制。

在漢恆帝時期，宦官集團在第一次黨錮之禍中獲得大勝，勢力更加龐大。這種形勢下，不但士人階層的實力受到削弱，外戚集團的利益也受到侵害。於是很自然的，處於弱勢的兩方聯合了起來。

漢桓帝死後，其皇后竇氏成為皇太后，由於宦官等政，不得不依靠母族。其兄竇武藉此機會當上了大將軍，為了獲得更大的權力，剪除宦官集團，竇武主動與士人階層聯合，向他們拋出了橄欖枝。

在他的支持之下，原先被打擊、禁錮的黨人又重新復職，雙方達成了戰略同盟。並在建寧元年五月，以日食為藉口，誅殺中常侍管霸、蘇康，並要動手殺宦官首腦曹節。

然而，讓小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竟然猶豫了，竟意圖通過上奏這種正常手段來對付宦官集團。

屠刀都舉起來了竟然又宣揚公平正義，簡直是愚蠢至極。在當時的形勢下，只有迅速撲殺宦官集團才能掌控局勢，稍一猶豫便會錯失良機，甚至形勢逆轉。要知道人在瀕死狀態下的反撲是驚人的。

事實也確是如此。

曹節等宦官們利用他們能夠控制皇帝、皇太后的優勢，率先發動政變。一場大戰下來，竇武等人失敗。宦官們立即發動反攻倒算，興起了更大規模的第二次黨錮之禍。

漢靈帝建寧二年，宦官侯覽指使人奏告官僚李膺、杜密等人“皆為鉤黨”，結果所有被告都被捕殺，妻兒都被流放邊疆。同時，宦官們又藉此大肆株連，凡是與自己作對的都被冠以“黨人”罪名，尤其是他們極其憎惡的士人階層。一時間，朝堂的士人階層幾乎被清除殆盡，被殺或被流放的達到了六七百人。

三年後，他們又把株連擴大到太學生，一下子就抓了太學生一千多人。又過了幾年，到熹平五年，乾脆直接下令“詔黨人門生故吏父兄子弟在位者，皆免官禁錮”。只要和黨人沾點兒邊的，仕途就此終止。

在這場延續十餘年的大動亂中，士人階層受到了史無前例的打擊與迫害，清流之士或被殺或歸隱。東漢曾經的中堅階層為之一空，

政權從此由外戚、宦官和依附於他們的地方豪強所把持。此時的東漢帝國已是大廈將傾。

漢光武帝劉秀一手構建的權力架構沒想到存在致命缺陷

更多精彩請關注“木子君侃史”，如有不足之處還請批評指正，敬請留言，必定認真回覆！謝謝！

文中圖片來源自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