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的世界裡早已戒掉了情緒。

歡樂有時,悲傷有時;亦如葳蕤有時,凋零有時,世事榮枯輪轉,唯他們永遠這般鮮活與真實。

那個痴狂年代,再也回不去了

《樂隊的夏天》的開播,喚起了讓一代人的青春。

中國搖滾,曾經被貶為反商業的存在,如今在綜藝節目裡大放異彩,口碑也由7.4分升到8.4分。

張亞東在這裡哭泣過,高曉鬆在這裡感懷過,朴樹在這裡時常被提及。

他們三個男孩,曾都被音樂拯救,也皆因音樂結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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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語樂壇的頂尖音樂製作人分為兩個範疇,一個是雪中送炭型,一個錦上添花型,毫無疑問,張亞東屬於後者。

他是王菲、許巍、朴樹、莫文蔚、李宇春等人的製作人,在他的加持之下,有了許巍的《在別處》、王菲的《只愛陌生人》、朴樹的《我去2000》、汪峰的《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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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樑文道的文化類節目《一千零一夜》不到三分鐘的片頭曲,而就是這三分鐘,讓聽過的每一個觀眾都不遺餘力地在不同渠道下載。

同時,他還是竇唯的鍵盤手,王菲的吉他手,與林夕組成華語流行樂無可替代的“張林”。

當時的他們就是王牌,一出手就代表著華語音樂的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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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已經來到北京闖蕩的他,那個在大同的他還是一位跟著母親到處下鄉表演的小孩。

由於母親是晉劇演員,張亞東從小就與管絃樂、傳統民樂結緣,但是這種略帶嘈雜音樂似乎和天性靦腆的張亞東不搭調。

他試著適應,只是越刻意越生硬,直至於一角處,他聽到了一張古典樂的專輯,為他打開了音樂的大門。

古典樂是所有流行音樂的基礎,而樂器又是這些的載體,生活並不富裕的家庭為張亞東報了吉他班,他開始正兒八經地接觸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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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真的愛音樂,可以一門心思地鑽研,甚至於在學校根本無心學習,覺得校園就像牢籠,禁錮住了自己自由的心。

所以,從小學到初中,他三次輟學。

那空出來的時間幹嘛?三個字——玩音樂。

他可以搭著綠皮火車,晚上從大同出發,天亮之後到北京,在那裡買一盤羅大佑的《之乎者也》,然後吃點東西,再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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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代的中國是搖滾樂的天堂,也是極富浪漫主義的中國,凡是年輕人要麼是搞文學的,要麼是搞音樂的。

而這塊樂土,正在北京。

街上和校園都是搖擺的青年,整條gai都是他們的擁躉,大街小巷的迪廳也會有他們的傳說。

他們張揚、他們個性,穿著長風衣、喇叭褲,帶著蛤蟆鏡,留著長髮,在每一處有姑娘的地方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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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亞東也不例外,待在山西無法與最新潮的音樂接軌,於是,他選擇了北上北京,接觸和學習新的音樂類型。

為了理想,他再一次坐上了綠皮火車。

而這一年,同樣有個留著長髮的少年正在為生計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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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少年到了大二便退學,待在家裡每天彈著吉他寫著歌,直到有一天母親跟他說:“你要不要出去端盤子”,他才醒悟自己該賺錢了。

這位少年正是朴樹,他與張亞東一樣也不愛學習,父母都是大學教授,他卻從小牴觸好學生,所以他的反叛方式是喝酒、逃學、玩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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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按照父母規劃的人生軌跡,他的一生應該是北師大附小——北師大附中——北師大——教師。

但是朴樹只堅持到北師大附中,就斷了父母的期盼,他高考時差0.5分與北師大失之交臂,父親拉下老臉哭求了一個月仍然無果。

似乎叛逆的少年總會有上天的眷顧,朴樹雖然沒能實現父母的願望但是他考上了首都師範大學英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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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朴樹把通知書擺在父親面前,告訴他,我考上了但是我不去,我要去玩音樂,組樂隊。

一旁的母親大聲呵斥道:“你要氣死你父親嗎?”,朴樹依舊無動於衷。

無奈之下,父親騙他,大學裡可以穿皮衣、留長髮,還有許多漂亮的姑娘,朴樹聽到後答應了,只是他看重的時可以留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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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懷廣闊天地的人,世俗的枷鎖是難以困住他不羈的靈魂。

在大學期間的朴樹,極度擰巴,每天的生活不是彈吉他、玩樂隊,就是寫歌。完全沒有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這樣的窘狀持續到大二,他放棄了,這才有了母親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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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走時朋友給了他高曉鬆的聯繫方式,讓他寫幾首口水歌維持維持生計,也算用音樂賺錢了。

朴樹找到了高曉鬆,見到了幾十年前長相還如吳亦凡的“矮大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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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高曉鬆春風得意,不僅闖進剛剛起步的中國廣告圈大發橫財,大哥大、Bp機,靚號,小轎車,應有盡有,而且還是知名的音樂製作人。

但回想有錢之前的高曉鬆,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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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他倆不同,從小就愛學習,腦門上都刻著“學霸”兩字,考入的學校還是中國教育界頂尖學府——清華大學。

高曉鬆一家子都是名流、高知,碩士在他們家就算是文盲,因家人的關係,他家的周圍也盡是中國很多行業的頭把交椅。

在求知上高曉鬆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小時候只要有問題就去問,隨便進去跟人聊一聊就能學到很多。

畢竟他家對面住的都是樑思成、林徽因之輩,跟他們談古論今都是很多人一輩子的夢想,而高曉鬆卻可以輕而易舉地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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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期望高曉鬆成為國內某個領域的科學家,而高曉鬆卻嚮往著自己的詩和遠方,想成為有點科學知識的藝術家。

一家人都是科學家怎麼能允許有藝人出現,高曉鬆的母親拒絕了其組建樂隊的想法,給他買了張去天津的火車票,要是他能身無分文的在天津過一週就答應他。

熬了兩天,高曉鬆以失敗告終,只得會清華唸書。

但是音樂好似在他身上種下了一顆種子,只要有陽光雨露,總有一天會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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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清華的高曉鬆也沒有安分讀書,反而將更多的時間放在音樂上,一方面因為那個時代的姑娘喜歡會彈吉他的男孩,另一方也是因為他覺得自由不應該被約束。

他所組建的青銅器樂隊,在那個嘶吼、熱血的年代獲得了一些名氣,也得到了外出演出的機會。

只是現實的窘迫最終迫使樂隊分離,自己也在校園民謠間變得嬌騷,周圍都在“問個不休”的時候,他在想“同桌的你”。

夢碎了,與好友因音樂理念斷了聯繫,人生的失意莫過於失去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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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遇見了前來賣歌的朴樹,剛唱了兩句,高曉鬆打斷他,“你是來騙錢的吧”,儘管第一印象不好,但在樂譜和歌詞間,高曉鬆還是發現了他的才華。

於是,把朴樹推薦給了剛從美國留學回來想要投資音樂的學長宋柯,朴樹又為宋柯唱了兩首歌。

當時的場景高曉鬆說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因為從來沒見過宋柯竟然哭得跟鬼似的,這兩首歌,一首是《那些花兒》,一首是《白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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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為了籤朴樹專門成立了音樂公司——麥田音樂。

高曉鬆在寫濮樹名字的時候也沒問到底是哪個“pu”就直接寫成了“朴樹”,濮樹看後覺得不錯便沿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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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北京音樂圈混的張亞東,不可能不認識高曉鬆和宋柯,同為音樂人的他們彼此惺惺相惜,誓要打造華語音樂的一片天。

高曉鬆是朴樹專輯的製作人,那時的朴樹創作才華井噴,經常十首歌寫完了,新的十首又出來,高曉鬆深感自己能力不足,便找了張亞東。

張亞東和朴樹在地下室死磕專輯裡的每一首歌,彼此年少的少年,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心情也是愉悅跳動,即將到來的新世紀,是他們新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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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樹的第一張專輯《我去2000》一經發售賣了30多萬張,大街小巷都是“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發行完第一張專輯的1999年,朴樹的出場費就有三五萬,到了第二張專輯(2003年),出場費直接漲到二十多萬。

全國各地跑商演,一年下來少說也能有一千萬的收入,當時的房地產開發商請朴樹去唱歌,有直接給一套房的。

那時的物價與現在也不可同日而語,在北京的地下室房租還是以百論,一頓飯下來,再加兩瓶啤酒不超過10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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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耳朵大有福》裡範偉飾演的火車修理工王抗美退休後在某網吧的消費,一共多少錢嗎?

一包方便麵、四瓶啤酒、一包煙,9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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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朴樹、張亞東、高曉鬆等人在當年賺錢簡直就如吃飯睡覺般簡單,尤其是朴樹這顆“搖錢樹”。

物價那麼低,出場一次二十多萬,中國剛度過萬元戶的年代,對普通人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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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有曲終人散的時候,由於互聯網的到來和盜版的盛行,唱片行業並不賺錢,高曉鬆深嘆“唱片已死”,而去周遊列國。

回國後,犯了錯誤,蹲了半年監獄,期間,他不斷地認識自己和思考自己的詩和遠方,出獄後,決心做一名知識分子。

隨即,《曉說》、《曉說奇談》、《奇葩說》等節目陸續推出,他也和宋柯再續前緣,一起加入了阿里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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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嬌的朴樹依舊不配合,與這個世界抗衡著。

他剛成名那會有著名的“奪命三問”,當初是為了夢想才從師大退學的吧?曠課是為了搞音樂?讀書那陣子很累吧?

他也給出了“奪命三否”,不是啊,是曠課太多再不主動退學就要被開除了。不是啊,就是為了在宿舍睡覺。不是啊,就是想睡覺懶的去上課。

所以一切與現實有關的生活都沒有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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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張亞東,依舊堅持做著音樂,也在《樂隊的夏天》上因盤尼西林改編的《New boy》而落淚。

看完《樂隊的夏天》,七成的女孩喜歡上了樂隊,九成的姑娘愛上了張亞東,這位中年文藝大叔,無時無刻地散發著自己的魅力。

他的浪漫、他的感性、他的藝術,和他身上溫柔的氣質搭配內斂的憂鬱性格,凡是有點文藝情懷的女性,哪一個能抵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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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張亞東,有人是這麼酸的:如果世界是公平的,以張亞東的才華應該長成尹相傑那樣才對。

好像所有男人該有的優點都集中在了張亞東身上,所以他身上的緋聞和女友多,真的很稀鬆平常。

見過大海,便不再留戀小溪;爬過高山,便不再抬眼平原。

這樣的張亞東,那些在浮華里生活的女明星,怎麼可能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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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圓圓、莫文蔚、瞿穎、竇穎(竇唯的妹妹)、徐靜蕾……一個個女神般的人物在他的周圍環繞。

這樣的他,你願意說他很渣嗎?

在傳統意義上,戀愛期間與其他女生有染就是渣,但是對於張亞東,好像多情更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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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了他們的過往,再看他在《樂隊的夏天》上的表現,更像是對難以忘記的青春的感懷,也是對現在這個時代的憤怒。

這個時代不需要知識分子,不需要文藝青年,所以我們會發現諸如《一千零一夜》、《圓桌派》等文化類節目只在小眾流傳。

但這個時代又總愛懷念,每當有過往被放在大眾面前時,我們總會感懷一番,讓這個記憶點重新煥發光彩。

而後,繼續過活,繼續內心向往著遠方,身體停留在為錢而活。

這裡沒有譴責和貶低,只是我們終將老去,但永遠有人年輕,所以文化也就在一層層地變化。

那個痴狂年代,再也回不去了

當初的我們貪婪、擔憂、茫然、焦慮,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在追逐這條路上眼裡只有終點,只有急迫。

最後我們都會感懷“在乎沿途風景”和“慢下來,等一等靈魂”。

我們如此,下一代人亦是如此。

誰也沒有活回去,只是我們不再年輕了。

就算人生再來一遍,還是會像以前一樣選擇,因為回到過去改變的前提是,你要記住現在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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