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臺記憶」夢裡重回丁字街

東臺 不完美媽媽 服裝 糕點 寧靜 美食 東臺時空 2019-06-18

如果你記得臺城的老街,那麼一定也記得丁字街了,它就像一隻巨大的臂膀,攥緊拳頭,有力地擱在老街的中央。

1994年秋天的一個早晨,一臉青澀的我,在媽媽的陪伴下,沿著臺城長長的身軀,經過丁字路口,走在丁字街明媚的陽光裡,第一天去單位報到。從此,在丁字街寬大的臂彎下,一呆便是數十年。

「東臺記憶」夢裡重回丁字街

我是個鄉下來的孩子,那裡有藍藍的天空和青青的草地,有廣袤的田野和淳樸的鄉親,有我魂牽夢縈,美好如初的童年回憶。所以,當我初見老街,置身於人流熙攘的丁字路口,感受到電影裡才有的車水馬龍,無疑給我這個未曾見過世面的孩子視覺上的衝擊;而老街兩側一條條曲徑通幽的石板巷所流淌出來的古韻氣息,更是給天生心懷江南情結的我一種莫名的歡喜。可以說,老街,是這個城市留給我最繁華的記憶。

我與丁字街的點點滴滴,還得從朝陽商店開始。

朝陽商店,其實是面朝北的,門臉很寬敞,從外面就能看到裡面擺放有序的玻璃櫃臺及商品,因著離單位近,所以需要什麼就會趁空溜過去轉上一圈,時間一久,也算是那兒的常客了。

朝陽商店營業員的態度一個個挺和善的。有那麼一次,我選中了一件辦公用品,可是錢沒帶夠,當班的大姐滿臉笑意地把東西遞給我:“先拿去用吧,回頭再把錢送來!”後來我好像並沒有先帶走那件東西,但卻始終忘不了這番話。

「東臺記憶」夢裡重回丁字街

朝陽商店令我記憶深刻的還是最西側的服裝布匹櫃,一匹匹或素或豔的花洋布列著隊斜倚在櫃檯腳邊,倒像是一群風姿綽約的女子在後臺候場一般。印象最深的是掛在大門內側高高的鋼絲繩上,好似一個個驕傲的公主般不可一世的時尚服裝,每打那經過,總要仰頭豔羨地看上幾眼。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老街上冒出了一些富有現代氣息的店鋪,食品店不再是公家的了,品種也不只有大餅油條之類的,出現了好多誘人的糕點,引得我時常駐足。服裝店裡的衣服也不再掛在高高的鋼絲架上了,而是排成一排或圍成一圈地立在落地衣架上,拉近了距離,怎麼看怎麼親切。

「東臺記憶」夢裡重回丁字街

記得丁字路口往西電影院附近有一家是我經常光顧的地方,店主是個相貌平常、卻大氣樸實的中年女子,從不漫天要價,與我似乎還有點投緣。有一年過年在那買過一件棗紅色的大衣,直身的版型,復古的方領,居然是現在時興的款式,記得當時配了條淡青的牛仔褲,還在單位跟同事拍過一張照片,現在來看,也並不怎麼過時,只是後來幾經輾轉,我再也無法記起它的去向。

不知為何特別懷念那件大衣,所以一直在內心暗暗地自責,為什麼就沒有收藏好,骨子裡始終認為,喜歡的東西就絕不能丟。可是世事無常,你喜歡的,怎麼可能永遠都不丟,譬如老街,譬如曾經穿過的那件衣裳、撐過的那把傘、遇見過的那個人……

「東臺記憶」夢裡重回丁字街

真正意義上的丁字街,其實是丁字路口往北一直通向老體育場的那段,街道不長不短、不寬不窄,雖毗鄰老街,卻避開喧囂,透著些許的寧靜。紅蘭別墅、東方酒家、老二招,數百米的街上居然容納了三家茶館,承載著老一輩臺城人舌尖上的記憶。

丁字街的消失,最讓我耿耿於懷的便是紅蘭別墅的消失。

紅蘭別墅,無論是它的名字還是模樣,都曾驚豔了我年少的時光,它是我每天上下班的必經之地,對它的眷戀,不僅僅因為美食,而是骨子裡一直對古色古香的事物懷有敬畏之心,雕花的窗格、斑駁的木門,初見便一見傾心,每每路過時,總不忘習慣性地瞥上一眼。

「東臺記憶」夢裡重回丁字街

青磚伴瓦漆,翠竹掩紅牆,大廳裡方桌圍坐,泡茶品茗,碧綠的蒜花悠閒地躺在雪白的魚湯麵上,一縷能讓人神清氣爽的清香,瀰漫在餐廳的每一個角落,透過雕花窗格的縫隙,飄向安寧的丁字街……於我而言,紅蘭別墅代表著一種美好的情愫。

若干年後,記不清在哪遇到一位老人,街頭上常見的那種親切的大媽,盯著我看了幾眼便說:“姑娘,你是在某某單位上班的嗎?”“你怎麼知道的?”看著那張陌生的面孔,我一臉詫異,“我在丁字街經常看到你呢!”

居然有人記得我這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那一刻,我無語凝噎。遺憾的是,我無法記住那個老人的模樣。

「東臺記憶」夢裡重回丁字街

光陰似水,瑣碎的生活、無奈的現實漸漸沖淡了一路的過往,很多時候,不忍撥動那根弦。偶爾夜闌人靜時,記憶的觸角會肆意蔓延至那雙長長的手臂,往事一幕幕浮現,不禁潸然淚下……

我最喜歡的大師林帝浣先生說過:戀舊的人, 總活得像個拾荒者。看到這句時,我笑了,覺得這個比方打得太貼切。為了不讓自己活得像個拾荒的,我必須努力撥掉那個烙在心頭的“丁”字,向著美好、微笑前行。

如果可以,且將往事煮成茶,從此清苦不為他。唯願,時光如初,歲月靜好,流年安然。

(原載《東臺日報》,作者:水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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