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玩個遊戲有多難！下載速度每秒2k，結果玩家被逼玩盜版？

這兩天，關於《原神》和塞爾達的爭議甚囂塵上。這裡我打算從一個全新的角度來解讀這件事：問題產生的根源是什麼、要如何去解決？

我們先來簡單定個性：《原神》抄了塞爾達的大量設定，包括美術風格，遊戲模式，細節設定等等。這裡並不存在爭議，看不出來的人純粹是眼神不好，我們深表同情。爭議的重點是米家軍認為“xxx用更低廉的價格（甚至是免費），讓國人玩到了原來可能是高不可攀的神作，有功於玩家”。考慮到塞爾達即便是現在都還要300多塊，我從中嗅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Steam上有不少大作差不多也是這個價格，200多或300多；為此就總有人去搞破解，也總有人玩盜版。而說到盜版，那歷史可就長了。

還在上世紀90年代時，當時國內已經有了遊戲市場但是規模不大，而且幾乎全是盜版。因為只有盜版商才有能力架設網線，從國外服務器上拖下游戲然後打包塞進軟盤（後來是光盤），賣給玩家。依靠個人力量想要完成這一切相當困難，別的不說一小時6~8塊的網費你就很難承擔。而且當時網很慢，14.4K的貓意味著下載速度每秒大概2K，一張幾十K的圖片可能就要等1分鐘，一個打包的DOS遊戲雖然只有幾M，但想完全從網上拖下來也得好幾十分鐘，這種情況下自己下游戲相當不明智。所以，中國盜版時代的第一個原因是沒有渠道——你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遊戲。

到了90年代中後期，市場有所發展，正版開始出現（我還記得我讀大學時買的第一個正版，第三波的《英雄無敵I》）。價格參差不齊，貴的有一百多兩百的，便宜的幾十塊，比如我買的《英雄無敵I》就只要68塊。另外還出現了像“芝麻開門”這種偽正版遊戲，10塊錢一張，說是正版其實是盜版。這個階段買盜版的原因主要是價格：正版遊戲如果是大作，雙CD的那種，價格往往要上百，而當時高中學生的零花錢正常來說也就幾十，我讀大學一個月生活費也就400塊。如果不是搞歪門邪道有點外快，我也買不起68塊的遊戲，一百多的更是提也休提。而盜版遊戲多少錢呢？5~10塊。

另一方面，盜版遊戲因為去掉了CD音軌，壓縮比往往很高。正版遊戲兩張光盤才能放1個遊戲，盜版一張光盤能放3~5個。所以從性價比來說，盜版的性價比是正版的好幾十倍。生活水平還不夠高時，盜版成了一種玩家之間心照不宣的祕密。某種意義上它甚至毀滅了中國遊戲業，因為感覺會被盜版而賺不到錢，90年代願意投資中國遊戲開發的人非常少，而這反過來又制約了遊戲業的成長，使得單機時代沒有出現過任何大作（包括《秦殤》、《劍俠情緣》，在當時都只能算是小品遊戲）。

直到網遊時代也就是MMORPG時代，國內的遊戲業才發展起來，並且經歷了頁遊浪潮（大量Flash工作者、程序員進入行業），終於過渡到如今的手遊時代。在今天，標榜“免費”的手遊往往在第一週裡就要你花掉至少100元，也許更多。

但與此同時，仍有大量相對貧窮的玩家，在直播平臺、B站或Taptap上以雲的方式指點江山。300多塊的塞爾達？買不起買不起。你在閒魚之類平臺也可以看到他們的蹤跡，典型的話術是“學生黨，能刀麼？”（然後你開價260的卡帶能給你刀到80，讓你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與智障交談）我說這個不是想表達什麼優越感，而是想告訴大家，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窮人。而《原神》或許就是為了他們而準備的（或者用業界的說法，是瞄準了這部分市場、這部分人群），讓他們得以花極小的代價就玩到高質量遊戲。所以當正版用戶指責抄襲時他們自然要跳出來吶喊發聲，這裡不存在什麼觀念之爭，純粹只是因為太窮了。

（畢竟NS主機+遊戲一套下來就是兩千塊，好多人一個月還存不到2000塊）

說完了原因也說說解決的方法。除了提高生活水平之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5G。

現代主機有一個特點：機器本身基本不賺錢，主要賺錢的都是軟件。但事實上主機的佔有成本卻相當於至少四五個軟件。再加上游戲主機除了玩（特定）遊戲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功能，使得很多人一直無法下定決心購買、加入用戶大軍。與之相比，PC或手機或多或少都具有其他功能，甚至是無法替代的功能（比如手機的移動支付）。那麼撇開“移動娛樂”的便利性不談單看成本，顯然主機遊戲是一種單次投入相當大的娛樂。

但5G的出現很可能會改變這一切。屆時，你不再需要一個遊戲機，只需要一個顯示屏和手柄。所有的運算都在雲端服務器上完成並通過強大的5G網絡即時發送給你。那個概念就相當於你在看一場網絡直播，你通過操作手柄來輸入命令，屏幕那一頭的服務器根據你輸入的命令執行操作，並把結果反饋到顯示屏上。整個過程就像你看直播時發送禮物，主播馬上就會念“感謝XXX贈送的一個超級火箭，老闆大氣……”

這和現在有什麼區別呢？區別就是你不再需要購買遊戲主機，甚至不需要買遊戲。你需要的只是一個輸入設備（最便宜的手柄只要幾十塊錢，貴一點帶震動的幾百），一個路由器（現在家家都有吧？一百多塊），還有一臺顯示器或液晶電視。後者當然是成本，但顯示器/電視平時你也會用到，實在不行可以手柄接手機玩，把路由器和顯示屏都省掉……

這個概念就是5G時代的“雲遊戲”。和今天的雲玩家不同，在那時你不但可以看，還能玩。而收費的標準也會發生改變：由於你只是租借了服務器的一部分算力，你真正要支付的只是基於遊戲時間的那部分費用。大膽假設一下：或許比去低檔網吧要貴一些，每小時大約8~10元還是能承受的吧？其實以塞爾達這類遊戲的遊戲時長來看，動輒要100個小時以上，所以廠商肯定也不會虧本，只會賺錢。

不過這就涉及到遊戲計費方式、收費方式的改變。歷史上遊戲行業幾次改收費方式都造成了產業升級，如果5G真的鋪開、雲遊戲實裝，到時候恐怕還會有一次大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