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追隨丁元英精神的學徒

原創/李撒歡

說明：丁元英是電視劇《天道》中的主人公，改編自作家豆豆的小說《遙遠的救世主》。

《天道》中有個情節，也表明了肖亞文的態度。當時肖亞文與歐陽雪聊天，聊到自己德國留學畢業後就不打算待在國外了，尤其是不想為了居留權，把自己「賣身」給有德國國籍的男人。

芮小丹和丁元英也在後來聊天過程中談到了這個話題。很多人覺得芮小丹傻，明明自己母親在德國，對於芮小丹來說拿到國外的永久居留權易如反掌。但芮小丹卻選擇放棄。這種行為不被周圍的朋友理解。當時的風潮，甚至到如今很多人的思想裡，依然是月亮還是國外的圓。

丁元英感嘆，當時他為了拿德國的永久居留權，在柏林整整熬了10年。因為這個身份代表了西方國家的高福利，更重要的是，即使回國也是海外華僑，能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不過，丁和芮小丹都看透了這些好處背後的東西。

那就是，雖然看似國外月亮很大，有著很多的福利，但實際上你根本無法進入到主流社會。用直白的話來講，就是歧視。

雖然，歧視這個詞已經變得政治不正確，但是現實中依然是廣泛存在的。想要進入到西方的主流社會，這就是無法逾越的門檻。

01 為什麼很多人不理解歧視？

芮小丹有一段話講的非常有深意：

沒有在國外呆過的人很難理解主流社會這個詞對於一個普通公民究竟意味著什麼。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就生活在主流社會，他們不缺祖國，缺的只是一點鈔票，所以不理解。

歧視用更通俗的詞彙來形容就是偏見，就是不公平。

在校園場景，這個詞就是霸凌。同樣，沒經歷過霸凌這種事的人，是很難理解為什麼天真可愛、祖國的花朵，也會做出如此邪惡的事情。

校園霸凌

以校園霸凌作為關鍵詞隨便檢索一下，就會發現相關的新聞層出不窮。參與的孩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甚至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丟人的。

有人支招，當有人霸凌你的時候你要打回去。

實際上被忽略掉的問題是，歧視一定是強勢群體對弱勢個體或群體的偏見。

校園霸凌的問題不在於某幾個帶頭的壞學生，而是形成了一種群體對於個體歧視的氛圍，暴力是裡面的極端手段，即使沒有暴力，也可能會有言語上的冷嘲熱諷。這種群體上的隔離是最讓人受不了的。

連小朋友都知道，天塌下來的事情，就是你不跟他玩了，不再做朋友了。

翻譯一下，孤立一個人是最好的打擊對方的手段。

一堆小朋友一起玩，就偏偏不跟你玩。被歧視的孩子可能有很多特徵，但是最重要的就是與眾不同，哪怕可能就是因為常穿的衣服風格跟大家不一樣，不夠新潮而受到歧視。

預防霸凌最重要的是，家庭教育要教會孩子如何去交朋友，融入一個群體。這樣才能最大可能避免孩子成為校園霸凌的受害者。

芮小丹提出的歧視問題更加複雜，就是在社會上主流群體對於其他群體的偏見。

圓月亮

當時的國情，由於國外的生產力水平比較高，物質條件比較好，能出國的有許多是精英階層，大家都覺得外國月亮圓。這種國民心態，就跟現在東南亞地區看中國一樣，覺得中國人都好有錢，也非常羨慕。

國外的歧視影響是方方面面的。很多人都已經是當地的二代、三代了，依然無法逃脫這種歧視循環。因為你的膚色不斷提醒別人，你是一個外來人。所以，芮小丹說，她在德國就當不了警察。這個跟你能力沒關係，因為你的膚色問題。

即使是現在，也有網友分享自己在英國希斯羅機場免稅店購物的經歷，發現購物的VIP折扣券，外國人只需要79英鎊，但是中國人需要花1000英鎊才給。

網友被歧視的經歷

我們有時會對於某些事，天然的產生心理美化。只看到好的一面，而忽略其另一面。

所以，芮小丹被反覆問起為什麼不出國拿居留權的問題，都懶得解釋了。因為這種事，沒有親身經歷，是很難真的感受到切膚之痛。更重要的是這種歧視也不是僅憑個人力量就能扭轉的。

所以，當丁元英說出這個背後的原因時，芮小丹很誇張的跟他握手錶示贊同，很有共鳴。

02 為什麼會有歧視？

歧視是一種必然的存在。

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嚴重的歧視。這個就是外部環境的影響，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態度和認識，以至於大家都非常自然的接受了，並以此作為默認的判斷依據。

比如，最經典的就是地域黑。山西人愛喝醋，山東人會開挖掘機，內蒙人會騎馬，黃岡人是學霸，廣東人啥都吃等等。

歧視背後的原理有兩個：

一個是，簡化世界的複雜性。

我們經常講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從局部的地理環境和文化來看，確實一個人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會極大影響一個人的行為慣性。但是這依然是非常粗顆粒，難以應用於判斷的。

只是剛剛接觸到一個人，在信息量極其缺乏和有限的時候，這時候經常被調用的就是：

你是哪裡人？

這樣就能形成一個快速的印象。即使明知道這種判斷可能是錯的，也會說出來試試。

酒桌

比如，東北人愛喝酒。結果真的碰到一個愛喝酒的東北人，就強化驗證了。

但人類的記憶特點是證實不證偽。

什麼意思呢？

就是你碰到10個東北人，你都問他們是不是能喝酒，結果就1個能喝酒。然後在你記憶裡進一步強化了這個能喝酒的標籤。而剩餘9個東北人不能喝酒的標籤，就被記憶忽略掉了，因為被證實的記憶更加鮮活。

所以，在科學裡會特別強調證據的可證偽性。但這個跟人直覺相反，這個錯誤非常容易犯。

第二個是，資源稀缺條件下的捷徑解。

更通俗的說法，就是使自己群體利益最大化。

經濟學家薛兆豐，從經濟學的角度，歧視，就是凡是有選擇，必然有歧視，因為資源稀缺。

在職場上有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就是有些領導喜歡招聘和使用同一個學校的校友。

往往彼此之間都是以師哥師弟相稱。因為這樣很容易形成心理上的利益同盟。即使你不想站邊，其他人也都會認為你是這個領導的人。

這種現象也被叫做「圈子」文化。

《人民的名義》

比如，之前熱播的電視劇《人民的名義》中，有兩個很重要的圈子，一個是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高育良，很多人都是他的學生。一個是省委常委、京州市委書記李達康。這兩個圈子被官場上稱為，“漢大幫”和“祕書幫”兩派。當時侯亮平就面對這種困境，高育良是他老師，很多人默認他是漢大幫的人。

芮小丹和丁元英討論的也是這種歧視。為什麼無法融入到其主流社會？因為別人的圈子已經形成，在資源稀缺情況下，為什麼要開放給你？

這時候就需要你按照別人的規則，去抱團形成新的群體爭取自己的權益。這種往往是一種長期的拉鋸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可能更快捷的方法，就是祖國變得更有實力，整個國民心態才會改變，其他國家的國民心態才會轉變。

03 如何面對歧視？

那就是甘地的名言，欲變世界，先變自身。

歧視的強大力量，並不是來自於個體，而是來自於群體。改變群體歧視這麼難的事情，甘地做到了。

甘地的非暴力抗議非常成功。跟很多人第一反應是不一樣的，很多人面對歧視，很容易產生暴怒和報復。

但甘地卻完全採取了另一種做法，反而成功了。以至於後來美國黑人的民權運動也借鑑了甘地的做法。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美國黑人面臨著非常嚴重的種族歧視，從白人餐館不對黑人開放，公共汽車黑人只能坐後排等等。

面對如此嚴重的歧視該怎麼辦呢？

他們要證明一件事，黑人其實比白人更加文明，破除當時主流文化中覺得黑人都很野蠻的文化認知。

當時黑人被歧視的場景

比如，二十五個黑人青年，有男有女，都是學生，穿著講究，彬彬有禮，在一家餐館裡靜坐示威。很多白人會騷擾辱罵他們，他們不為所動。白人把調料和菸灰灑在他們頭上，他們還是不為所動。他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這麼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

隨著這種運動的蔓延，整個媒體不斷曝光讓大家發現那些欺負黑人的白人才是真正的野蠻人。

黑人得到了輿論的極大支持。也讓很多有良心的白人也加入到了抗議行列，從而讓民權運動取得了成功。

總結：

書中其實沒有特別描述歧視這件事。但是又隱含在故事情節裡。

比如，肖亞文談自己為什麼要回國的原因。

其實仔細想想，也跟她的經歷有關，她自己一個人出國留學，雖然有芮小丹的媽媽照應。但是終究不是個事。就像她說的，以她的條件很難拿到德國的居留權，又不想為了這個，把自己「賣身」給有德國國籍的男人。

很多人並不是不知道歧視，而是沒有真正意識到歧視。因為歧視有大有小。很多小的歧視，大部分人也不以為意。但是真到了國外，開始在最底層的膚色問題上，遭到歧視時，就會深刻的意識到歧視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歧視有兩個方面，一個是簡化世界的複雜性，很多生活中的小的方面的歧視很多都是來源於此。信息量低需要快速決策時，就很容易發生。另一個就是資源稀缺下捷徑解，這種歧視就是為了群體的利益最大化，往往也是矛盾和衝突最大的點。比如，涉及到種族衝突的歧視。很多時候主流群體會抱怨其他群體搶了自己的飯碗，把技能上的衝突，上升到人群層面的矛盾。

欲變世界，先變自身——甘地

面對歧視，甘地做出了表率，就是欲變世界，先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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