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譯和閆妮主演的《少年派》,前兩集就給出了大量的真情實感。
女兒新上高一,要住校。
送她報到之後,父母還沒等離開校門,就開始惦記上了。
女兒上的這所高中,自稱是本地乃至全國最好的學校,封閉式半軍事化管理。
學生出校門都得刷卡,而且只要一刷卡,家長的手機裡馬上就能收到提示。
學校是媽挑的,班級是媽選的,家裡親戚是學校老師,但媽還是不放心。
媽說,十六年了,她第一次感到有一種抓不住孩子的感覺。
她擔心女兒睡不慣學校的單人床,跟家裡的大床房沒法比。
她擔心女兒睡覺不老實,會從上鋪掉下來。萬一女兒像新聞裡說的那樣,從高處摔下來,摔癱了可咋辦。
當爸的就覺得她想太多,“那都是個例,絕大部分孩子都頑強地從寄宿學校裡活著出來了。”
媽說,你們男人就是心大。
女兒住校的第一晚,媽很早就準備睡覺了。
爸覺得不可思議,很多年沒見媳婦這麼早上床了。
但爸明白,孩子一走,媽沒事兒幹了,心裡空。
他試圖讓媳婦開心一點,於是就調侃她,“你還捧本書,字兒都認得嗎?”
媽說,十六年來,第一天晚上這麼祥和。
從這句臺詞裡,我們似乎可以腦補出,過去數年裡,母女在一起是如何雞飛狗跳的。
爸繼續勸她,說前幾天你們倆吵架,你還讓她快點兒滾蛋呢,你還說她離家的那一天你要放鞭炮,這剛走就想了?
媽說,刷牙去。
後半夜,爸已經鼾聲如雷了,媽拍了拍他,說應該給女兒帶條浴巾,蓋肚子用。
爸沒聽見。
後來爸也醒了,躺在床上愣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已經睡著了的媳婦。
實在無聊,他決定下地上廁所。
爸這個廁所沒上成,而是拐到了女兒的臥室裡。
他發現女兒平時睡覺經常摟著的玩具狗忘帶了,然後就坐在女兒的床邊。
後來困勁兒上來了,他就摟著那隻狗,睡在了女兒的床上。
就像女兒小時候,他摟著女兒一樣。
後來媳婦走過來把他叫醒,他還辯解說,怕打呼嚕吵到媳婦。
父愛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不願意在孩子媽面前過多表露。
剛剛他還調侃媳婦想女兒,現在夜深人靜了,輪到他想了。
剛剛他還說媳婦嘴硬,其實他也嘴硬。
女兒住校後的第一個晚上,因為手機被學校要求上交,爸媽沒有等到她的電話。
第二個晚上,女兒借了同學的磁卡給家裡打電話。爸媽聽說女兒當上勞動委員了,很高興。
爸說,當了班委說明女兒沒有被邊緣化。
媽說,你趕緊給她買張磁卡。
女兒住校後的第一個星期,爸媽的生活全變了。
爸下班回家,發現家裡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以為媳婦沒在家。
後來他發現,媳婦坐在窗口看斜陽。
家裡已經好幾天沒有正經做飯了。
媽說,女兒不在家還有必要做飯嗎?給你下碗麵條得了。
連家裡的垃圾桶都是空的,以前家裡每天都要倒垃圾。
媽說,一個孩子能製造出這麼多垃圾?
爸說,你不做飯哪來的垃圾。
終於熬到了週五,孩子要回家了。
媽立刻煥發了活力,跑去菜市場。
出門前,她叮囑老公一定要去接孩子,不能讓孩子自己坐公交回家。
老公說沒必要吧,於是她又搬出了一條新聞,說有個女孩自己回家,半路遇到了壞人……
媽媽張羅了一桌好飯。
女兒一到家,她又是激動擁抱,又是遞擦手巾,還給女兒扇扇子。
爸說開空調不就得了,媽說空調的風硬,鵝毛扇的風更舒服。
女兒吃飯的時候,媽發現女兒臉上被蚊子咬了個包,立刻給擦藥。
從進門開始算,多說也就四分鐘,娘倆就從“喜相逢”切換到了“兩生厭”。
你上廣播站為什麼事先不跟我商量?
你現在還小,什麼事不要輕易做決定,要多跟大人商量。
你以後每天給媽打一個電話,最少兩天打一個。
這麼多吃的怎麼堵不住你的嘴?
你吃飯前洗手了嗎?那公交車上多少病菌啊。
才住校一個星期規矩全都忘啦?洗手的步驟你知道嗎?
這麼快就洗完了?你甩什麼甩?
把腳放下去!咋啦還說不得你了?
最後這頓飯鬧了個不歡而散,但媽的嘮叨並沒有完。
吃完飯你刷牙了嗎?一天刷三次你堅持了嗎?我告訴你先把作業寫完啊,你別在屋裡上網啊!
這媽有比較明顯的潔癖,從剛才那頓嘮叨裡就能看出來。
後來她還要求女兒,不要把剛買的雜誌拿到床上看,帶塑封的也不行。
第二天早上,她又要求女兒務必定時如廁,“宿便有毒,一會你刷完牙先蹲會兒”。
但後來她又問女兒,你怎麼總大便,你這一天都拉幾次了?你不要一上廁所就玩手機……
週末時光轉瞬即逝,週日下午女兒就要返校了。
媽又切換到了“惜離別”的模式。
下次回家又要等到撕下五篇兒日曆了。
媽做的菜你多吃點兒。
懟老公:孩子要走了你還笑得出來啊。
然後就趴在椅子靠背上嘆氣。
最後,她給女兒帶了一大堆吃的喝的,還把當天的晚飯裝在保溫桶裡。
但女兒想要零花錢,抱歉沒有。我什麼都給你準備好了,你要錢幹什麼?
媽不給,爸偷著給。
這就是父母。
他們一邊嫌棄孩子,“我把牢底坐穿了”。
一邊又心甘情願地為孩子忙前忙後,“為我女兒跑腿我樂意”。
他們一邊嫌棄別人家的父母事兒多。
一邊又讓自己成了事兒多的父母,“開家長會我要跟老師提建議……”
《少年派》裡不只有張嘉譯和閆妮這一個家庭,也並不是所有家長都和他們一樣。
有的家長生意做得很大,孩子報到是司機送去的,當媽的甚至連日子都給記錯了。
有的家長自來熟,讓素不相識的家長幫忙拿行李一點都不見外。
還有的家長為了陪讀,不惜跟配偶分居……
他們都是有故事的人,他們的故事或許也代表著你們。
《少年派》的前兩集,在輕鬆的氛圍裡傳遞出真情實感。主角演技穩定,青年演員也不尷尬。
這為後來者豎起了比較高的門檻。
幾天後就要開播的,與之題材相近的《小歡喜》,壓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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