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風雪夜來客

白雪 佛教 朋友圈 寧靜 逐浪小說網 2017-05-06

佟柔嘉昨晚上被那不知名的響動嚇得半死,自然睡得不好,總算是聽見了雞叫,心中踏實了幾分,方才恍恍惚惚的睡了過去,這一睡就睡到了天色大亮,外面宮女太監說話幹活的響動方才將她叫醒,怕別人說她痴懶,連忙草草的洗漱一番,出了臥室。

“喲!佟姐姐起來啦!虧了今兒個是陰天,不然太陽都要晒了屁股了!”佟柔嘉一出門,門外掃雪的小丫鬟便撇著嘴,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佟柔嘉沒做聲,低了頭便想去外殿,這個時候想必他們都收拾完了,她只是去查看一番打掃的怎麼樣,沒想到剛邁了幾步,一邊拿著大掃帚掃雪的小太監,朝著自己猛掃過來,揚了她一身的雪。

“你……!”還不等佟柔嘉生氣,那小太監連忙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奴才眼神兒不好,手也沒準頭,還請姐姐大人大量!”

這一早上是擺明了捉弄自己,佟柔嘉身單勢薄,吵嘴、打架都不是她們的對手,吃虧的還是自己,索性就嚥下了這一口氣,自己已經來了半個多月了,也沒見有人對自己冷眼相待,可從昨晚上開始,似乎就開始有人與自己對著幹了,顯示裝神弄鬼的嚇唬自己,然後一早上就欺負自己,看來是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些下人,不然他們不會突然間大膽起來。

佟柔嘉心裡想著這個人是誰,慕容皇后不是在護國寺嗎?難道她已經知道汪太后派自己來的意圖了,所以便傳令回來,告訴鳳臨宮的丫鬟太監們欺負自己?心中越想越是有幾分不想的預感。

外殿的大門並未關嚴,佟柔嘉見了眉頭一皺,還以為是早起灑掃的宮女走之後忘記關了,幾步走過去,一推開門,卻是兜頭一盆冷水澆了下來,裡面還夾雜著冰塊,佟柔嘉被砸的一陣頭暈,渾身也被這冷水澆的狼狽至極,“誰幹的!滾出來!今天早上所有灑掃的人都滾過來!”就算是再好的性子,這回也是生氣了,佟柔嘉厲聲的喊道。

早上灑掃的宮女太監們贊成了一排,佟柔嘉身上的水都應經要凍住了,她指著面前的一排人問道:“是誰放的水盆,誰說出來,就可以避免受罰,否則都脫了棉衣在這雪地裡站上幾個時辰,知道肯說了為止!”

“佟姑娘好大的脾氣!”佟柔嘉話音剛落,馬玉福帶著一個小太監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他瞟了一眼那些低垂著頭的宮女太監們說道:“鳳臨宮的規矩,不得私自體罰下人,更不得動用私刑,這可是皇后娘娘定下的規矩,看來你這一個二等丫鬟比皇后娘娘還要威風!”

“馬公公!你誤會了,這些丫鬟和太監實在是太過分了,您看我這一身的水,是有人故意將水盆至於門上,難道還要縱容這樣的事情嗎?還是這樣的事情是馬公公授意下才做的!”

“放肆!”馬玉福蘭花指一翹的指著佟柔嘉,雙目瞪得像銅鈴一般,“佟柔嘉,別以為你有太后撐腰就可以在鳳臨宮作威作福,不過是一個二等的丫頭,還敢與咱家頂嘴,簡直是目中無人!”

佟柔嘉知道自己的處境是萬夫所指,昨晚和今天的事情一定有人背後指使,也給這些丫鬟太監們撐腰,不然不會連著馬玉福都突然態度大變,深知自己不是敵手,佟柔嘉要儘快的求得太后和桂嬤嬤的幫助才對,不然自己恐怕就要命送鳳臨宮了!

……

佟柔嘉在鳳臨宮裡受到的捉弄,背後指使的人當然不是皇后,慕容霓裳沒有那麼小家子氣,她喜歡分庭抗禮的相互較量,就像除掉秦柳絮、傅雲晚、汪媛那樣,在背後使一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慕容霓裳亦是不屑地,所以這麼佟柔嘉的人是輕雪,是她示意巧萱,帶領著鳳臨宮的宮女太監一起捉弄佟柔嘉,包括裝鬼嚇唬她,門上加冷水,當然慕容霓裳也不知道輕雪私下裡做了這些。

慕容霓裳自從到了護國寺,便一心的安胎,倒是這山寺中的生活讓她心中寧靜多了,憂慮少了,“外面冷嗎?”見小奴搓著手摘了一枝梅花進來,慕容問道。

“還好,今兒個風也停了,雪地裡的梅花開得正好,尤其是南面的梅樹,都開的是紅梅,一樹一樹的可好看了,奴婢便沒忍住摘了幾朵拿回來!”小奴將梅花放在一個陶瓷瓶子裡擺在了窗臺上,慕容霓裳放了手裡的書卷,單手撐著頭看著小奴在擺弄那梅花,心下想著,自己亦是好多日子不曾出門了,前些日子風一直不停,吹起的冰雪都睜不開眼中,這幾日風停了,她也該出去散散步了。

想著想著就起身下了床,“娘娘這是要做什麼?”小奴放了花瓶轉身問道。

“出去轉轉,自從來了護國寺,還不曾出門,今日天氣好得很,正好去看看你說的南面的紅梅!”

“那怎麼行,外面冰天雪地的,這護國寺不必皇宮侍衛多,若是來一個刺客,奴婢可保護不了娘娘,我的好皇后,您就躺在床上安心的養胎吧!”小奴可不敢讓慕容皇后出去,有一點點的意外都是她擔當不起的,所以連忙攔了慕容霓裳。

“沒事的,看你們大驚小怪的,在家裡時,嫂嫂懷著身孕還能上街買菜呢,我不過是去看看梅花,你怕什麼!去把輕雪和瑞嬤嬤一聽叫來吧!”

小奴雖是不願意,可以不敢違背,只得把白色的狐裘斗篷給慕容皇后披上,然後去叫輕雪和瑞嬤嬤了,慕容霓裳知道自己現在懷著身孕不能凍著生病,便又戴了一頂狐皮的帽子,手裡也拿了暖手爐,換上了一雙厚底的棉靴,照著鏡子自己看了一番,倒是有些像那山西的匪盜了,瑞嬤嬤和輕雪再一進來,便看見慕容霓裳全副武裝的照著鏡子,看來今日是必須要出去了。

南面的梅花要比小奴形容的還要美麗,一樹一樹層層疊疊,要比皇宮御花園裡南角的萬梅園來的更加的天然,這一邊開的盡是紅梅花,慕容霓裳平素最喜歡紅梅,不由得想起崔道融的那一首紅梅,“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好一句,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身後忽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慕容霓裳一轉身,竟然是端木玦,一身玄色的衣衫,外罩著黑色的斗篷正看著自己一臉的笑意。

“皇上……你怎麼這個時候……在這裡?”不僅是慕容霓裳吃驚,周遭的眾人亦是驚愕,只見端木玦一身清朗的氣質,走上前來,理了理慕容霓裳兩頰的髮絲,“朕怎麼不能在這裡!倒是你,大冬天的,不再屋子裡,反而到外面來賞梅!該當何罪?”

小兩口久別重逢,旁人自然是有眼色的退的遠遠地,慕容霓裳握了端木玦冰冷的手,放在嘴邊用呵氣暖著,面帶笑意的答道:“臣妾賞梅,何罪之有!倒是陛下惡人先告狀,擅自出宮,該當何罪!”

不知道為何,眼見著端木玦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之時,慕容霓裳心中的冰天雪地,瞬間如同三月春暉一般,雙眸竟不敢迎上端木玦的一雙眼睛,只是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有些圓潤了的下頜上打圈兒。

“你怎麼沒有罪過!”端木玦攬了慕容霓裳在懷中,耳畔輕聲的低語道:“害得朕日思夜想,豈不是大罪!”

慕容霓裳見他說話愈發的沒了分寸,連忙推了端木玦,稍稍冷了臉嗔怪道:“這裡是佛門清靜之地,不許六郎胡言亂語!”

久違的稱呼,讓端木玦心旌搖曳,拉著慕容霓裳的手說道:“那就別在這裡賞梅了,這梅花御花園裡天天看,沒有什麼稀奇的,朕來的時候見護國寺幾裡外的山郊倒是有些景緻,過去看看如何?”

“六郎,你這樣貿然離宮,朝中豈不會亂了起來?”慕容霓裳還是不放心,畢竟皇帝私自出宮,可是違背宮規的,怕是自己這次離不開前朝的輿論了。

“朕只是離開了一日,朝中就會大亂,朕倒是覺得朝廷官員的俸祿都白領了!放心吧,你沒見朕這次出來都沒帶著管密,所以宮裡的人都還不知道朕出宮!”端木玦這樣一提,慕容霓裳才注意到端木玦身邊帶著一個不認識的小太監,看來他是留了管密在宮裡作掩護,自己跑了出來,想著他孟浪的行為像個少年,慕容霓裳便用帕子掩了嘴輕笑了他一番。

……

將管密留在宮裡就會成功的遮掩自己出宮,當然不可能,對於外人或許還可以,可是對於在奉天室和毓慶宮都安插了眼線的汪太后來說就不大可能了,前腳端木玦出了宮,後腳福壽宮就得了消息,恰逢佟柔嘉正跪在地中央哭訴自己遭了鳳臨宮太監宮女的欺辱,汪太后自然是覺得事事不順利,一抬手便將桌案上的茶杯打翻在地,熱燙的茶濺了幾滴在佟柔嘉的手背上,燙了一下,可佟柔嘉卻沒敢作聲。

“好一個慕容氏,倒是給哀家下馬威看,哀家送了人進她的鳳臨宮,她就將皇上勾走,還難為哀家的人,看來她是不再藏著掖著了,要與哀家明目張膽的對著來了!哀家豈能容她”

“太后息怒,可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桂嬤嬤連忙上前撫了撫汪太后的被,添油加醋,順著自己主子的話說道:“那慕容氏定是聽得了風聲,所以有意知會自己宮裡的下人難為柔嘉,而且利用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引得皇上去護國寺看她,當年先帝宮裡的如嬪不就是這樣,仗著自己懷了身孕,三天兩頭的藉著孩子為由頭讓先帝去她的宮裡,老套路了,沒什麼新鮮的,在太后眼裡豈不是別人嚼剩下的,何苦生氣呢!”

“她慕容氏也算是有些手段了!”汪雲理不得不承認的說道:“就算是藉由著肚子裡的孩子,能讓皇兒不顧宮規私自出宮,她也是獨一份兒,若是不除了她去,生了兒子,後宮地位穩固了,哪裡還有哀家站腳說話的地方,所以不能讓她的日子過得舒服了!”

一聽汪太后的話茬,桂嬤嬤連忙勸道:“太后,可不敢做的太明顯了,好歹那慕容氏肚子裡懷的是陛下的骨血,若是動了那孩子,恐怕陛下是要雷霆震怒的,豈不是給了那慕容氏咬人的機會,所以孩子可不能碰!”

汪太后也不傻,龍種她可沒膽子去碰,不然將來歸西了,如何去地下見先帝和列祖列宗,可是孩子不除,慕容氏不能活,“哀家便再容忍她幾個月,眼看著兩三個月過後,她就要生產了,都說‘女人生孩子就是和閻王爺隔了一層簾子’,到時候讓她慕容霓裳上得了床,下不來床!”

汪太后如此的心狠手辣,讓一直跪在地上的佟柔嘉生出了一身的冷汗來,沒想到這人命是如此的不值錢,不過是上下嘴脣相碰間,便可生出最為歹毒的計謀來置人於死地,而自己生存的就是這樣的環境,佟柔嘉不禁悲從中來,感慨自己前途無光,性命堪憂。

宮裡這邊汪太后氣的火冒三丈,可是宮外一對難得相逢的神仙眷侶卻是悠遊自在,馬車上,端木玦抱著慕容霓裳正在看山下的風景,小村落裡炊煙裊裊升騰,遠遠地能聞見幾聲犬吠,白雪的覆蓋下恍如一副陛下的山居行旅圖,端木玦手心神神祕祕的握著一樣東西放在慕容霓裳的掌心,一打開,原來是一顆紅果(紅果即山楂),慕容霓裳看了一眼,問道:“如今的月份噁心勁兒都過去了,六郎還拿紅果來逗臣妾!”

端木玦握著慕容霓裳的手說道:“都說懷孕的女人喜歡吃酸的,朕只能想起這東西最酸,所以特地從宮裡揣出來幾顆,你反倒不喜歡?”

慕容霓裳靠在端木玦的肩窩裡,答道:“都說酸兒辣女,可臣妾自打懷了身孕偏偏就喜歡吃辣的,看來腹中可能是個女兒!”

端木玦撫上慕容霓裳的小腹,掌心輕輕地摩挲著,說道:“那還不好!若是個公主,正好像你,遠山螺黛一般的眉毛,星辰般的眸子,六月櫻桃般的紅脣,肯定是個絕色佳人!”

“哎!”慕容霓裳輕輕地嘆了口氣,“臣妾倒是願意是個男孩兒,若真是個公主,不知道前朝的大臣們要給臣妾施加多少的壓力了,恐怕還會藉此由頭讓臣妾在後宮裡都不得安生!”

慕容霓裳一直都知道自己所處環境的惡劣,甚至最為濃情蜜意的時候,端木玦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畢竟皇后所出沒有皇子的話,立太子就要風波頻起,當初汪皇后沒留下一個皇子,後來的太子之爭鬧的滿朝腥風血雨,而且皇后未生出皇子,前朝的輿論就會直指慕容,甚至還會有重新立後的風險,這些事情都是兩人心中不言自明的。

“怕什麼!”端木玦安慰道:“這一胎是公主,那就生下一胎,下一胎還是就再生一胎,若是實在不行,不還有知安的嗎?他是你的兒子,還有誰敢說閒話!”

慕容霓裳不知道端木玦此時說的是肺腑之言還是花言巧語哄騙自己,他難道忘了皇后所出的嫡子必然要立為太子的嗎?難道他還希望有些慕容家族骨血的人成為皇帝,他不是最恨慕容家的人嗎?他的愛妻寒夢鳶的死與自己的父親脫不了干係,他不是做夢都想除掉慕容家的嗎?

“冬妹,你是冷了嗎?怎麼身體這般的僵硬!”端木玦將自己身上的斗篷完全的包裹住了慕容霓裳,“要不我們回去吧,今日你也散了心了,時間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再不吃東西,他都該餓了!”

慕容霓裳摸著自己的肚子,笑的僵硬的點了點頭,只見端木玦敲了敲車窗,馬車便穩穩地朝著護國寺的方向駛去了。

……

端木玦看來這次來看自己是‘蓄謀已久’的,因為他帶的東西極為的齊全,有慕容霓裳喜歡吃的各色點心,有慕容霓裳嫌繁瑣留在鳳臨宮裡的各色茶葉,還有茶具,還有一些新的書卷,最重要的是,連慕容霓裳最喜歡用的那一套寫字作畫的文房四寶都悉數帶上了山。

小奴和輕雪在擺放碗筷的時候,端木玦站在書架前看著禪房裡原有的經卷,“朕還以為這裡除了佛經沒有其他的,看來枯木大師倒是真的‘慈悲為懷’啊!”

端木玦放下了手裡的書,瞟了一眼桌案,問道:“最近你練字了?”他看見了白色的絹佈下是寫好了的書法。

“……就是隨便的謝謝,沒有什麼!”一提起練字,慕容霓裳倒是顯得緊張起來,端木玦好奇到底寫了什麼讓慕容霓裳突然間兩頰緋紅,難道是思念的情詩,心中好奇的便向著桌案走去,拿開了那白絹,底下是一摞寫好的宣紙,無一例外都是端木玦自己的字跡,顏真卿的風骨,柳公權的架構,韓退之的意韻,學的惟妙惟肖。

端木玦一時間愣住了,他沒想到慕容霓裳會用這樣一種方式來排解思念,不禁抬頭看椅子裡的人,慕容卻是不敢抬頭回望,只是期期艾艾的說道:“該用膳了,都準備好了!”

“你什麼時候學了朕的字?”端木玦夾了一塊挑去了魚刺的魚肉放進慕容霓裳的碟子裡問道。

這個問題,慕容該如何去回答,告訴端木玦是在前世嗎?在他將自己關在冷宮裡的時候?一筆一劃的將他的字體寫的爛熟於胸,每寫下一筆都盼望著他能來看自己一次,可直到最後賜死,他也沒有來。

“怎麼?是很早嗎?”見慕容霓裳愣了好一會兒,端木玦面帶笑意的問道。

“是啊!臣妾自己都記不清了!”慕容霓裳淡淡的一笑,可端木玦卻清晰地感覺到,慕容霓裳好像是不大高興了,那層淡漠和疏離好像一個保護層,不知道何時就會彈跳出來將兩個人隔離開,端木玦便再也無法近身了。

“陛下用過晚膳就早些回宮吧!想必管公公撐得好生的辛苦,早些回去知道的人也就會少一些!”慕容霓裳小心地勸道,其實天色已經黑了,再黑一些山路就不好走了。

“朕知道了!”她的話本是好意,可是忽而間聽在耳中就覺得是在趕自己走,端木玦還從來沒為任何一個女人這般的衝動孟浪過,她就算是不會感激涕零,至少也是開心的,越想心中越是窩氣,索性將筷子‘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起身喚著小太監走了。

他來的突然,走的也是這樣的迅速,慕容霓裳手中握著筷子愣愣的,直到輕雪拍了拍慕容的肩,小聲地問道:“娘娘這是怎麼了,陛下費勁了心思想讓娘娘高興,怎麼卻是不高興了,還讓陛下帶著怒氣雪夜下山!”

“輕雪啊!別再怨我了!”慕容霓裳放下筷子,淡淡的說了一句,“這回,我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

端木玦的馬是馬中的上品,一個人在雪夜裡狂奔,身側是冬日裡強勁的北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端木玦即使正值盛年的身體,在如此的寒風之中亦是覺得寒風刺骨,隨駕的小太監哪裡有高超的騎術,尤其是胯下的馬也是駑鈍,遂只有喊著,“主子,您倒是慢一些,主子……”

可端木玦此刻的心中不必身邊的勁風要安寧,同樣是風起雲湧,一片冰雪料峭,慕容霓裳忽而變得冷漠的音容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地翻湧著,他弄不明白了,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以取悅自己為驕傲,為何只有她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樣,而且自己為了她已經破例了那麼多,私自出宮、不計前嫌,甚至恢復了慕容百里的將位,而她還是那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難道她的一顆心真的是捂不熱,捂不化的寒冰?

“駕!”端木玦一鞭子抽打在馬屁股上,瞬間速度又快了幾分,周遭的景物已經看不清形容的向後閃去,而自己隨從的小太監連聲音都已經聽不到了,端木玦很想用這飛快的速度,將腦子裡有關慕容霓裳一切都甩出去,可是那些回憶好像長了手一般的抓的牢固,端木玦再也忍不住的朝著夜空狠狠地喊了一聲,只是驚了林中休息的飛鳥,撲騰了幾下翅膀。

端木玦這短短几個月的回憶都無法忘卻,那對於慕容霓裳呢?那麼多年,那麼慘痛的回憶怎麼可能忘卻,每一處回憶都如同刀割出來的傷疤,留在原本就不大的心上,如果這回憶能與他人分享該有多好,她就可以讓端木玦也看看,前一世的他對自己到底是有多麼的殘忍、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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