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打算這樣在山裡待上一輩子，他回答說：“待在山裡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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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今天是己亥年五月初五，我國民間四大傳統節日之端午節。同時，也是2019年全國高考首日，超千萬考生奔赴考場。但在今天參考高考的學生中，大約是不會有從這裡出發的。因為20年前，秦嶺柞水楊四廟村已經開始荒蕪。

2/11 楊四廟村大概得名於此廟，不過這個小廟早已破敗不堪。大門口的對聯已經殘缺，隱隱只可識得“名揚四海……四郎名……威震……”字樣。楊泗將軍，最初是湖南民間道教水神，明清“湖廣填四川”時，因人口遷徙該信仰向外傳播，到達陝西秦嶺地區。

3/11 關於楊四廟村的故事，網上有一篇近4000字的新聞報道，道盡了這個秦嶺村莊的辛酸！報道里說：全村共轄2個村民小組，93戶270人，其中到了結婚年齡卻找不到對象或喪偶、媳婦與他人私奔的單身漢就有38人，接近全村成年男性人數的四成。

4/11 路邊地裡還種了些小麥，但山腳的那幾棟房子，早已經無人居住，初步判斷起碼有十多年時間。所以，今天高考考場裡的學生，自然不會是從這裡走出的。實際上，上面那篇報道里還說：全村初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僅27人，讀大學走出去的只有4人。

5/11 這些老房子裡，曾有過什麼樣的故事，曾寫滿了怎樣的人間百味？這篇報道里還描寫了一個細節：“柞水縣城裡組織免費技能培訓，村幹部通知他去學習，他說‘懶得學’。村幹部問他是不是就打算這樣在山裡待上一輩子，他回答說：‘待在山裡挺好啊！’”

6/11 這一大堆豆角架子，大約有300來根。它們底部尖尖的頭，大約需要2-3刀砍成。每砍好一根豆角架子，大約需要30秒鐘。也就是說，一個成年男子，需要一上午的時間，才能做好眼前這個工作。而且，還不要算進山砍伐這些樹的時間。

7/11 這篇報道很有意思，幾個小標題摘錄如下：“別的事都好辦，就娶媳婦這事最難”；因為沒有老婆，貸款都被拒絕；“父輩還有我們照顧，我們老了就沒人照顧了”；“更重要的是改變村容村貌，解決村民收入問題”。

8/11 但楊四廟村這樣的村莊還有未來麼？凝視著眼前這個畫面，我始終說服不了自己去相信這個未來。也許只有這棟堅強挺立在山間的老屋，還相信主人會在某一天能回到這裡來。這種借山而居的生活方式，其實已經成為歷史和記憶，成為無法返回的過往。

9/11 第一次參加我們徒步活動的“友人W”，遊覽過英格蘭的鄉村。他說英格蘭鄉下，農舍門前都綻放著薔薇，山坡上野花迎風搖曳，草地裡松鼠和野兔撒歡，這眼前的秦嶺老村雖然也鬱鬱蔥蔥，但為啥留不住人呢？為啥沒有人到此旅遊呢？

10/11 也許只有這些樹木的年輪可以告訴我們答案。年輪，是歲月的痕跡，更是一種無聲的語言。秦嶺是中國人的父親山，地理上南北方的分界線，阻隔著南方文明和北方文明的交往，這裡歷來就是兵燹、匪患的重災區。人於此地，多是偷生！

11/11 關於楊四廟村，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搜索《陝西光棍村：4成男子單身村裡好幾年沒女子嫁入》這篇報道細讀。本組圖片拍攝於2019年6月2日，地址陝西省商洛市柞水縣營盤鎮龍潭鄉楊四廟村。喜歡秦嶺的圖文，請轉發、收藏、評論，歡迎關注“專業行走”。

2019-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