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彥為什麼被稱為詞中老杜?

周邦彥為什麼被稱為詞中老杜?
2 個回答
半卷
2017-08-30

說到周邦彥,大家恐怕不熟悉,但是說起一個故事,很多人一定是聽過。

風流倜儻的周邦彥和李師師你儂我儂,這時候,宋徽宗也從密道來到了李師師的住處,周邦彥急中生智藏到了床底下去,宋徽宗帶著新鮮的水果來到了李師師身旁,幷州如水般明亮鋒利的刀子,吳地的白鹽勝似雪,李師師那一雙如玉般的纖纖玉指切開了江南進獻的橙子,錦繡的帷帳剛剛被獸形制的香爐裡冒出的煙靄所溫暖,男女二人對坐著調著笙簫。男女之間歡愉的時間總是很短(底下藏著的周邦彥時間一定不短,笑。)宋徽宗還要上朝,便準備離開師師。李師師問道:“你現在哪裡入宿呢?現在已經是三更時分了,外面寒風凜冽,馬容易打滑,寒霜逼人,很少有人行走,不如就別走了吧。”周邦彥記錄下這一切,然後填了一首詞,後來宋徽宗聽到這首詞,明白了床下藏有人,敢跟老子搶女人!於是周邦彥一生經常在各地奔波,遠離朝廷。(在山西長治,浙江寧波,安徽阜陽等地都當過官)

這首詞如下:

北宋周邦彥的《少年遊》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周邦彥為什麼被稱為詞中老杜?

當然這個故事多半是編造的,但是這首詞和故事給人一種印象深刻的感覺。話歸正題,而題目裡這個“詞中老杜”一個稱號,這是海寧王靜安先生(王國維)的話“以宋詞比唐詩,則東坡似太白,歐、秦似摩詰,耆卿似樂天,方回、叔原則大曆十子之流,南宋惟一稼軒可比昌黎, 而詞中老杜,非先生不可。讀先生之詞,於文字之外,須更味其音律。今其聲雖亡,讀其詞者,猶覺拗怒之中,自饒和婉,曼聲促節,繁會相宣,清濁抑揚,轆轤交往,兩宋之間,一人而已。”

對於這個說法,周邦彥在詞方面跟詩方面的杜甫是否可以對等呢?個人見解就是文科就是開放性的,只要言之成理就行,那麼我們先說,周邦彥和杜甫的相似之處。

周邦彥創作講求詞作藝術規範,正如沈義父所說“下字運意,皆有法度”。比如這首詞

西河·金陵懷古

周邦彥

  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鬟對起。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  斷崖樹、猶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空餘舊跡鬱蒼蒼,霧沉半壘。 夜深月過女牆來,傷心東望淮水。  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說興亡,斜陽裡。

這首詞化用劉禹錫的《石頭城》和《烏衣巷》以及樂府《莫愁樂》(這三首詩放在文章最後,方面理解又不妨礙大家閱讀文本),不知道這三首詩,你覺得周邦彥寫得好,寫的自然,知道他是化用前人的詩句,你更要佩服他的不露痕跡。這種不露痕跡,就是建立於詩人對於字句的錘鍊的基礎上,同樣的杜甫也是一個錘鍊字句比較厲害的詩人比如“香稻啄餘鸚鵡粒,碧梧棲老鳳凰枝”,這兩句歷來各家解讀頗多,我理解是明明是鸚鵡啄香稻,鳳凰棲碧梧,卻要把重點的兩個字放在句首,看似是語病,其實,也是錘鍊字句給讀者新奇獨特的藝術感受。

關於杜甫的詩歌藝術特點,《浮生六記》裡倒是有一段對話,頗有意思:“餘曰:“唐以詩取士,而詩之宗匠必推李、杜,卿愛宗何人?”芸發議曰:“杜詩錘鍊精純,李詩激灑落拓.與其學杜之森嚴,不如學李之活潑。”餘曰:“工部為詩家之大成,學者多宗之,卿獨取李,何也?”芸曰:“格律謹嚴,詞旨老當,誠杜所獨擅。但李詩宛如姑射仙子,有一種落花流水之趣,令人可愛。非杜亞於李,不過妾之私心宗杜心淺,愛李心深。”杜甫的格律嚴謹(杜甫寫的最好的就是律詩)和周邦彥格律嚴謹這點頗為相似,周邦彥當年提舉大晟府(相當於漢代樂府,官方音樂機構),對於音律及其注意,而我們知道詞配上曲調是可以唱的,所以,詞類似於流行音樂很多都是男女“離別之情”的基調。蘇軾和辛棄疾把詞當作案頭文學,這些人在宋代畢竟是少數,而周邦彥代表的是另一類嚴守曲調格律的詞人。(再比如柳永,姜夔)還有就是,兩個人都喜歡拗句,通過聲音抑揚頓挫表達情感(朗誦,唱歌您能感覺到的)

杜甫在唐詩史的地位是無人撼動,而且很多人學習律詩都喜歡模仿杜甫(比如錢謙益等),周邦彥在詞學方面也是有一定影響的,清代常州詞派比較崇尚清真。(不是你想的那個清真。周邦彥號清真居士)但是,周邦彥論其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影響力也還是比不上杜甫。

要說還有一點點不同就是杜甫詩歌憂國憂民,這種情懷後來理學家朱熹比較推崇,拿得上臺面。周邦彥寫男女之情,這在古代也還是不為人稱道的。

這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一切言之成理就好,只要論證嚴密,觀點充分,事實清楚,同意“詞中老杜”或者不同意,都是可以的。以上就是我的回答。

註釋:樂府《莫愁樂》雲:“莫愁在何處,莫愁石城西;艇子打兩槳,催送莫愁來。

劉禹錫《烏衣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劉禹錫《金陵五題·石頭城》: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牆來。

暴走的阿斯普洛斯
2017-08-30

周邦彥(1057[1]—1121),北宋著名詞人。字美成,號清真居士,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少年時期個性比較疏散,但相當喜歡讀書。神宗趙頊元豐初,在汴京作太學生,寫了一篇《汴都賦》,描述當時汴京盛況,歌頌了新法,受到趙頊的賞識,被提拔為太學正。以後十餘年間,在外飄流,作過廬州(今安徽合肥市)教授、溧水(在今江蘇省)縣令等。哲宗趙煦紹聖三年(1096)以後,又回到汴京,作過國子監主簿、校書郎等官。徽宗趙佶時,提舉大晟府(最高音樂機關),負責譜制詞曲,供奉朝廷。又外調順昌府、處州等地。後死於南京(今河南商丘市南)。[1]

周邦彥精通音律,曾創作不少新詞調。作品多寫閨情、羈旅,也有詠物之作。格律謹嚴,語言曲麗精雅,長調尤善鋪敘。為後來格律詞派詞人所宗。作品在婉約詞人中長期被尊為“正宗”。舊時詞論稱他為“詞家之冠”或“詞中老杜,是公認“負一代詞名”的詞人,在宋代影響甚大。有《清真居士集》,已佚,今存《片玉集》。

周邦彥在兩宋詞壇上起到承北啟南的作用。“詞中老杜”一說出自王國維《人間詞話》。他精通音樂,執掌北宋的最高音樂機構大晟府,格律派詞人視為開山祖師,對南宋姜夔,張炎,吳文英等詞人影響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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