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指著患有軟骨病的女人說:就是她,你娶了她

竹子 故事 妖精的小葫蘆 2018-11-27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我叫曹樹才,1954年十一月出生在重慶江津區石門鎮永安九組。十一月已經是深秋了,屋門前的懸鈴木早已開始大片大片的往下落,地上鋪滿了厚厚一層的黃葉。

奶奶和爸爸在產房外焦急的踱步。“你說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啊?會不會有事啊?”爸爸拉著奶奶的手焦急的問。奶奶故作鎮定的拍拍他的手背算是安慰。

“用力,用力,快了。頭出來了,再用力。對,用全力。”一聲響聲的啼哭聲打破外面的焦急。

穩婆慌忙洗乾淨我的時候,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母親有氣無力的問:怎麼了?是個女孩嗎?

這時奶奶和爸爸也進來了,抓著穩婆的手問:“男孩?女孩?”穩婆遲疑了下,顫抖的說著是個男孩。父親高興的想去看看孩子,穩婆拉住他:你可要做好準備。


媒婆指著患有軟骨病的女人說:就是她,你娶了她


後來父親看了我後,才知道穩婆說的做好準備是什麼意思,因為我患有先天性眼疾,僅僅左眼能見到一點微弱的光。

在那個溫飽都困難的年代,我的出生顯然沒有給家裡帶來太多的歡聲笑語,

好在家人和我自己都沒有放棄過,因為先天的眼疾,我練就了極其好敏銳的方向感和聲音辨識。用村裡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們的話說:這小夥子雖然個子不高但是力氣大,挑磚、蓋房、割稻、插秧、種菜、刨地樣樣不輸人。

有次隔壁奶奶看我幹活回來,就誇我幾句:樹才,你雖然眼睛看不仔細了,但是精工出細活,奶奶就瞧著你乾的活又快又好。要是樹才你的眼睛好使的話,奶奶這竹籃子就不用總是修修補補了,你那麼能幹,一定可以編織出又漂亮又結實的竹籃子出來。


媒婆指著患有軟骨病的女人說:就是她,你娶了她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空了的時候,我不僅僅聽收音機學習一些文化知識,知曉外面的世界,還跟著收音機學會了幾首笛子,也偷摸琢磨著編織手藝,雖然苦但是一直告誡自己,笨鳥要先飛,技能不壓身。

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因為自身身體缺陷,也就慢慢給耽擱了,有天媒人進屋就討要著糖水:樹才啊,這回我真給你尋了個好人家的姑娘,長得是那個眉清目秀,嘴巴也甜,人也機靈。

聽完媒婆的話,我摸索出一些南瓜子遞了過去 “媒姨,那姑娘知道我的情況嗎?”對於婚事我向來很有自知之明的。

媒婆頓了一會才支支吾吾的說:那姑娘啥啥都好,就是打小得了軟骨病。雙腳無法正常走路,要靠竹仗支撐著,就是隔壁村的許厚碧,你興許之前還見過,不知道有沒有留心過。

“許厚碧”,這個名字從此就在我心裡紮了根,有天干農活的時候,我忽然心血來潮想去看看她。我摸索著到了隔壁村,打聽到她家,我躲在她家籬笆牆外,眯著眼睛怔怔的望著院子裡那個模糊的身影。

我以為我藏的挺隱祕的,不久就聽到她說:你進來吧,我都看到你了。 我聽完紅著臉循著她的聲音摸索著走過去:你是曹樹才吧,媒人提起過你。


媒婆指著患有軟骨病的女人說:就是她,你娶了她


我不知怎麼接話,只是站那裡看著大根大辮子的她傻傻的笑。“你本來就自己眼睛也不方便,討了我後生活會更加艱難,所以你也不願意娶我吧?”

“不是,不是,不是” 我慌忙擺擺手。

那天回去後我就去山上砍竹子, 摸索著用刀削成一條條的竹篾,因為看不見,我只能手試探著削竹篾的寬度和厚度,每削一個根竹篾,手上都有鑽心的痛,聞著血腥味,我想我的手肯定又流血了,我顧不了那麼多,往身上的衣服一擦,又繼續削著竹篾。

終於在我的堅持不懈、日以繼夜的努力,我做成了一個口徑1.2米的背篼,完工的那天我興高采烈的揹著竹篼去了許厚碧家。

到她家院子,我放下背篼:我今天娶你,我就揹你一輩子,我在我就是你的腳。

徐厚碧拉著我的手摸著滿是血泡和劃痕心疼的說:那以後我就是你的眼。


媒婆指著患有軟骨病的女人說:就是她,你娶了她


1987年,我娶回了她,沒有金銀首飾,甚至沒有新衣服和擺酒席,只是兩家人坐一起簡單的吃了個飯。爾後我每天出門第一件事就是,拿過給妻子做的“座椅”,在妻子的指揮下,一手抱著妻子的腰,一手抱著腿,穩穩地一個公主抱將她放在背篼裡。接著,蹲下身子,單腿跪地,一手扶著背篼,一手按著地,顫顫巍巍地將120多斤的妻子背起來。這一背就是三十多年。不曾間斷過。如果一天有一次的公主抱,我也許妻子也有一萬多個公主抱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29歲那年,在田裡勞作,不小心摔了一跤,導致左眼球破裂,僅有的一點視力也消失了。


媒婆指著患有軟骨病的女人說:就是她,你娶了她


早些年村裡有人建議我,你們一家都殘疾不如出去討錢吧,這樣你們也不要那麼辛苦,但是年幼的女兒義正言辭的和我們說:再窮也不能出去要錢。妻子也說,我們要聽女兒的。

這些年我們種過芋艿、土豆、紅薯、養過雞養過兔子,雖然收入微薄,但是用著自己辛苦掙的錢,心裡踏實。

有次揹著妻子走田埂的時候,腳底一打滑,摔得底朝天,背篼裡的妻子也摔得不輕,我慌忙循著聲音抱著她,心疼的問:你沒事吧?沒摔著你吧?

從那以後我就沒穿過鞋子了,因為光腳更能感知地面的變化,我摔倒不要緊,可是我摔倒了妻子也跟著摔倒,我心疼啊。


媒婆指著患有軟骨病的女人說:就是她,你娶了她


鞋子只是我每天洗腳後,短暫的穿個幾分鐘,它更多時候對我而言只是一個代名詞了。

現在我年紀大了,六十多了,不像年輕那會,身強體壯,我揹著妻子趕集,只要她想去的地方,我就揹著她去。但是就算以後背不動了,我也牽著她,到哪都牽著她!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算我以後背不動來了,我還牽著她,到哪都牽著她。

這應該是最動聽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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