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說(二)作者 紅網株洲論壇 九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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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公路發展

我們先來了解一下中國的汽車史,1920年才有2輛僅供統治者玩賞的汽車,中國的汽車史某種意義上是從湖南開始的。民國10年10月,中國第一條公路“長潭軍路”竣工,翌年1月,湖南趙恆惕政府批准“龍驤長途汽車公司”專線租營長潭軍路(那時候就叫長潭軍路),8月,10輛小型客車在長灘軍路上每日對駛。

長潭公路的建設離不開曾任南京國民政府主席的譚延闓。辛亥革命湖南光復,譚初做都督,力修長潭路,然風雲變幻,譚官場沉浮,三次下馬,人去政息。四興三輟,歷時九年,到了譚延闓第三次督湘的四個月後,長潭路才竣工通車。

新中國成立前的政府怎麼看待公路的,他們是重視民生的公路還是軍事的公路,我們一起來看看民國時期的情況。民國21年11月,蔣介石先生在武漢主持召開“七省公路會議”,強調“交通發達,不只是客貨的往來運輸,就軍事方面說,交通便利後,一個兵可當十個兵用,甚至可當百個兵用”。湖南省主席何鍵說境內公路“皆以便利軍事、政治、實業、交通為標鑑”。抗戰伊始湖南省政府另設“湖南省公路工程處”專辦築路事宜。戰前湖南公路里程2258公里,戰後長沙和平解放時,全省通車裡程僅1305公里。

那些年的株洲公路

株洲,古稱建寧,南宋紹熙元年(公元1190年)正式定名株洲後,一直沿用至今。“株洲是湖南第一個通火車、最早通輪船、較早通汽車的地區”,老交通局長張偉在市交通志上是這麼寫的。

株洲公路有個出勞模的耕熟嶺工班,省市勞模出了十餘個,最厲害的是工班班長羅王苟1989年獲得全國勞動模範稱號,工班地處炎陵縣海拔1400米的高寒地區,在湖南最高峰酃峰的山腰。1400米是個什麼概念,說說株洲市區的海拔高度就很明白了,株洲市區的海拔高度大約50到100米吧。

從1949年到1969年11月的二十年,歷經“一五”、“二五”、“三五”,社會主義初期建設、三大改造、總路線,每個時期國家建設和管理的側重點都有變化,但公路建設管理和養護始終由省公路局獨家統管。公路的重要性、時代的強烈需求是有很明顯的時代特徵的。

1969年11月,公路養護權力下放到地方,1981年3月,又將地(市)縣公路養護部門收回省管。1984年株洲公路總段正式亮相,1985年1月,總段的人財物又下放到市,這時候管養里程是1414公里。

養路費的徵收似乎與共和國同齡,費改稅是2009年1月1日全國範圍統一實行的,養路費費改稅已經十年了。有養路費一說的年代,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養路的錢天經地義地用著,如今,錢都得到財政的大籃子裡去分,公路人早已今非昔比,一年不如一年,指點公路的已不再是搞路人,不需要多長時間,公路二字就是一個專業名字了,不再是行業或者單位的稱謂了。

上世紀九十年代,春季這個時候,只要連續多下幾天的雨,株洲境內的王牌公路就會承受不起,國道106和國道320也不例外,紛紛告急,輕則坑坑窪窪,重則翻漿,阻斷交通。“春晴三日無坑槽”就是對養護作業的要求,其實諺語說的是春無三日晴。社會對公路的期望值很高,希望道路暢通,乘車舒適,但人們對社會的忍耐力卻同樣是驚人的。株洲到醴陵的客車,五十來公里路,早上八點發車,過了中午才到醴陵,也只會埋怨自己運氣不好,罵幾句了事。那時候的社會也很寬容,罵幾句發發牢騷,警察都不大管的,更不會拘人。若是株洲到酃縣,朝發夕至也好,半夜三更到也罷,均習以為常。三伏天堵幾個小時車往往便宜了沿線賣冰賣小吃的小販,堵車的緣由大多是因為很小的事情,或為車輛反光鏡被掛了一下,或為司機為了該誰讓行在鬥氣,不一而足,社會百態一曲曲在公路上演著,也沒有人大聲嚷嚷趕高鐵趕飛機什麼的,大多汗流浹背地閉目養神,好像是在品味車廂中的人體百味。

黃金時代

人,活著;路,養著。就是這樣的一個年代,公路人從未去思考路是什麼,人生又是什麼,就那麼苟且地活著,從未思考詩和遠方。養路補路是為了工作,工作是為了賺錢,錢的用途是為了能過日子活著。

株洲總段成立的年代就是改革開發的時代,社會和時代對公路的期望比什麼時候都高、都迫切!經濟的飛速發展,在不停地倒逼公路的發展,然而這時候的公路管理,依然是大計劃體制。整個壽命週期都沒有幾天好路的蓮易公路就是這個時期由省裡主持修建的,攸縣境內的106國道的路基就是縣裡面自主拓寬的,株洲的公路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做事,不是在補路,就是在去補路的路上。

這個時期,路人的地位是很低的。油路(瀝青路面)還不多,大多是砂路,養路十分辛苦,“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遠看看不清,近看養路的”,很多職工都是半邊戶,城裡的女人是瞧不上他們的,他們大多去鄉下找長相好一點的女人做老婆。大凡有點出路的,都不屑子承父業,抵職從事養路的職業。這裡面還有地位更低的“輪換工”,說的是農村的勞動者從事養路工作,工作期滿後又回到農村從事各種農業勞動的,一般使用在某些勞動繁重,勞動條件艱苦,有毒有害的工種崗位,一直沒有身份的,類似於舊社會的“短工”。這些人現在大多古稀之年,近幾年還在為了他們的利益討說法。總段機關的工作人員出差自帶鐵桶,內裝毛巾、牙刷、牙膏、香皂和換洗衣服等,晚上住在各縣公路段的公鋪室,從總段長到一線養路工都是無差別地執行這一規矩,直到九十年代中期,這個黃金時代結束。

大凡黃金時代都不是最好的時代,許鞍華的《黃金時代》裡蕭紅命運坎坷、諸事不順;梵高對著金色的太陽,舉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那也被後人稱作黃金時代。但是株洲路人的這個時期,確是公平的、有更多的正義,是讀書人挺直腰桿活著的時期,是幹部不會長期下工班勞動、工人不會從事技術活的時期,是講出身、論文憑、拼能力的時期。

這樣的時期是不會長久的,也就十年,註定要被替換的。

洗腦,洗腦

計劃經濟的烙印越深,對市場經濟的適應能力就越差。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公路的體制還是以計劃為主的時期,但社會卻充填滿了銅錢的味道,路人們也發現生活不只是活著,不只有吃喝,還有玩樂。“工作能力強,抽的芙蓉王”,人們的交流不再躲躲閃閃,賺錢與花錢變成了社會最為稱道的能力!忽如一夜秋風起,株洲公路人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舊的習慣大多被打破,圍住公路人的城牆呼啦啦變得無影無蹤,政府機關的做派與習慣不停地刷新公路人的三觀,總段的名字也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地成了局。每個縣級公路局也在這個時候有了屬於自己的桑塔納,公鋪室也沒有了生意,社會上也有了公路局的簽單。公路人的使命不再只是完成省裡下達的指令性任務,新的時期賦予了新的使命與責任,境內的國道106成了努力戰鬥的方向和地方,地方政府需要,百姓需要,沿線群眾也需要,領導們更需要!國道106醴陵南段拓寬改造就在這個時期實施完成,醴陵人不僅收穫了一條美麗的公路,也迎來了一任修路的行政長官。

技術與政治都是門藝術,沒有對比就不會受到教育。一直很遙遠的東西,忽而成了看得見、摸得著、充盈在前後左右的東西。新奇感還在的時候,就不得不去體味與本色出演。

三年,就三年,不多一個月,不少一個月,主角又登場了。我為方便,私自為這個時期續了三年。路人們繼續刷新三觀。這個時期國道106攸縣段實施完成了30公里的水泥混泥土路面,項目的全過程實施都是公路人完成的,這個工程得到了全省公路系統的高度肯定。這是個技術能得到充分尊重的時期,路人們幸福地生活著,路人把許多的好評與高分都給了這個時期。項目建設、職工對美好生活的嚮往都使得領導捉襟見肘,但一年比一年強的路人很容易滿足,至今無人詬病這個時期就是最好的見證。

風起雲湧

大風起兮雲飛揚,路人都已做好準備,站在風口之上,能否飛起來,就看風力啦!

本世紀的前十年,正是養路費風起雲湧的時期,也是過路費徵收野蠻生長的時期。公路建設的資金從哪裡來,幾乎就是自己說了算,說沒有資金修路,那是因為公路還是一個完全計劃經濟的時期,說有資金,那是政策就掌握在自己手裡——政策的靈活與自由度空前。

106國道株洲段北起於醴陵與瀏陽交界處,南至炎陵與桂東交界的槽裡,全長280餘公里,途徑30餘鄉鎮,彼時的株洲政府對公路的認知也是歷史上最好的,要將106國道打造成株洲的生命線、致富線、風景線和經濟、科技、文明的長廊與大道。對公路的認知確是很地道的,株洲公路幸甚,局長幸甚,路人幸甚。

本世紀的最初五年,株洲公路人利用收費還貸的方式籌資5.4億將全境內的106國道提質改造。公路通,則百業興,公路強,則經濟強。論功行賞的時候也許不再記得公路的貢獻,但是沿線260萬群眾是記得的,省文明委也是記得的,2003年12月, 106國道株洲段獲“湖南省文明路”稱號。

路人們不再只是補補路,開始建設公路,許許多多的道路提質改造了,棲身的工班變成了磚混的樓房,縣一級的公路管理機構的辦公樓也聳立起來了。公路人一邊罵著娘,一邊交過路費,離開自己的縣境,去其它的縣裡修路架橋,賺著比過去更多的錢,與其他公路人聊著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開心並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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