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和大明星的女兒,連趙丹也喜愛的小童星,卻為何命比紙還薄?

才子和大明星的女兒,連趙丹也喜愛的小童星,卻為何命比紙還薄?

她的父親,是位大才子,出身名門世家,有良好的教育背景,才華橫溢。早在上個世紀30年代,就已成為著名翻譯家和劇作家,還是魯迅先生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她的母親,名氣更大。雖出身一般,卻懂得努力,並善於藉助一切力量改變命運。早在上個世紀40年代,就已是名震上海灘的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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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自己,作為不折不扣的星二代,剛出生時也是含了金湯匙的。雖談不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物質條件也及其豐厚。況且父母人脈又廣,所以把她打造成未來之星,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而且早在她四五歲的時候,就已被她美麗的母親帶上了大銀幕。還作為小童星,在電影中表演了彈鋼琴,連趙丹、黃宗英、孫道臨、吳茵、中叔皇等眾多大明星都非常喜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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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她的人生在最初的時候,是多麼令人羨慕啊。

可是到最後,她為何像孤兒般隨風飄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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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5月,來自浙江餘杭的翻譯家和劇作家姚克,與來自江蘇江陰的電影明星上官雲珠,在北京舉辦了婚禮。

1944年8月10日,他們的女兒在上海出生。這個人見人愛的孩子,大名叫姚姚,小名叫貝貝。但幾乎所有人,都“寶貝、寶貝”地叫她。

那時,嬌小可愛的她,可不就是大家眼中的寶貝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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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好景不長。

在姚姚一歲多的時候,上官雲珠帶著她到北方去演出。回來時,便聽到姚克移情別戀的消息。

上官雲珠幾乎馬上就向姚克提出了離婚。1946年初秋,姚克去了香港,而上官雲珠繼續留在上海發展。

姚姚被留在了上官雲珠身邊,她成了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那時的她,剛滿兩歲,已經會叫爸爸,可卻無人可叫。

上官雲珠這個明星雖然個頭不高,但性格卻要強,對姚姚的期望值也大。那時,她發誓要將姚姚培養成大家閨秀,所以逼著她去學鋼琴、去學跳舞。如果姚姚稍有不好的表現,上官雲珠就會打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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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從小就很怕母親。因此她是個很內向的話不多的孩子,總是將眼簾低垂,這樣別人就無法通過她的眼神,看到她的內心。

但她小小年紀,又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姚姚也知道母親是為了自己好——她一個單身女人,無依無靠,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的女兒,能夠出人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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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趙明、嚴恭籌拍《三毛流浪記》,請了上海灘的幾十位大明星如趙丹、黃宗英、孫道臨、吳茵等出鏡捧場,上官雲珠也在其中。而影片中有一個小女孩的角色,名叫瑪麗,上官雲珠就推薦了自己的女兒姚姚。

於是,我們在電影中,就看到了天真可愛的姚姚,穿著美麗的紗裙,頭上繫著蝴蝶結,像極了一個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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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就有很多人預測,這個名叫姚姚的女孩,或許有一天會像她的母親一樣成為電影明星。

但很快她母親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作為從舊社會走過來的藝人,上官雲珠在建國初期,因為身上缺乏“工農兵氣質”而無戲可演,並且成為被改造對象。

上官雲珠整天忙活,拼命參加各種演出活動,以證明自己是可以“脫胎換骨”的新社會文藝工作者。

她忙得根本顧不上姚姚,姚姚的眼簾垂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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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姚姚的童年,也曾有過很溫暖的色彩。

那是1951年,上官雲珠與蘭心戲院的經理程述堯舉辦了婚禮。

姚姚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臉狹長又極溫和的程叔叔。她很喜歡聽他那一口清脆儒雅的北京話,很喜歡他溫暖慈愛的笑容,很喜歡他每次下班回家,總會一邊叫著“寶貝”一邊伸出雙臂將她抱進懷裡的樣子。

每當這個時候,姚姚就會發出“咯咯”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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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喚他為“爸爸”。這個在自己的心中醞釀了許久的稱呼,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有了“程爸爸”之後,姚姚的心中,就踏實了。為了進一步穩固這種踏實,她決定將自己的姓也改掉,將過去的姚,改為現在的程,她給自己取名叫程姚姚。

其實在一個孩子的心裡,她要得並不太多,她要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完整的家庭。

而那個姓程的爸爸對她也的確好,視如己出。就算後來程述堯和上官雲珠有了他們自己的孩子燈燈,他還是特別叮囑保姆和傭人:不光要寶貝燈燈,也要寶貝姚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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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也知道程爸爸對自己好。所以一旦自己有什麼小要求,都會找程爸爸撒嬌,而不會找媽媽。自始至終,她都很怕她的媽媽。

可是呢,這樣安穩快樂的日子,也並不長久。1952年,“三反五反”,程述堯被誣陷成“貪汙犯”,而他自己又稀裡糊塗地承認了,這下不但他自己的前途盡毀,連帶著上官雲珠的命運也受到牽連。上官雲珠向程述堯提出離婚。姚姚就告別了和程爸爸同在一個屋簷下的日子。

這一年,姚姚9歲,她剛剛獲得一個可以叫爸爸的人,卻又很快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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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雲珠與程述堯離婚後,對姚姚的要求就更加嚴格。

我想,她一定不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在姚姚身上重現,所以她一心想把姚姚培養成淑女。

她給姚姚找最好的老師,上最好的學校,並立下很重的規矩。

就像現在的孩子一樣,那時的姚姚也是沒有星期天的,每到節假日,就由保姆陪著,去老師家學鋼琴。

上官雲珠偶爾有空,就會抽查姚姚的學習情況,一旦她認為姚姚沒彈好,就會拿尺子打姚姚手心。

據姚姚小時候的玩伴說:姚姚如果不小心摔一跤,馬上會央求大家不要告訴她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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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從那時起,姚姚就很想離開家。

小學畢業以後,姚姚考進上海音樂學院附中的鋼琴專業學習鋼琴。她長得和她媽媽很像,也是個子很嬌小,皮膚白皙,身上的衣服也好看。總之一看就是個嬌小姐的模樣。

嬌小姐早在讀中學的時候就已經有過早戀的情況發生。記得那次她給一位男生寫信,字裡行間充滿著對那個男生的欣賞,甚至想約那個男生一起去看電影《紅帆》。

而《紅帆》是一部愛情電影,十分浪漫。這封信的用意,實在再明顯不過了。

結果這事兒被上官雲珠知道了,她就罵她,還打了她。可姚姚就跟沒聽見似的面無表情。

只是後來她就斷了跟那個男生的聯繫。

1963年,姚姚考上上海音樂學院,改學聲樂,並拜周小燕為師。這時她名字也改了,叫韋耀(因為上官雲珠原本姓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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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身為上官雲珠的女兒,姚姚自然成為黑五類子女。但黑五類子女如果能夠跟家庭劃清界限就仍是“可教育好的對象”。於是姚姚就去上影廠貼了一張大字報,然後,就不再回家。

那個時候,上官雲珠已經被打倒,而且因為生病腦部做了大手術,反應遲鈍,連路也走不穩。被人打了耳光,要連退好幾步,才倒下去。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仍然被迫出院,回上影廠接受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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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全國的學生,好像都加入到了奔向北京的隊伍,姚姚也不例外。她要以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與過去的舊家庭,是可以完全決裂的。

在上海音樂學院,她認識了一位在校的風雲人物,一位長得又高大又帥氣的幹部子弟,民樂系的學生燕凱。

他們相愛了。

這是姚姚這一生中最轟轟烈烈的一場愛情,他們愛得炙熱又忘我。在那樣一個視愛情為毒蛇猛獸的年代,燕凱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姚姚抱起來,並高高舉起。

那時的姚姚,她的臉上展露出了泛著紅暈的笑容,並再次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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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厄運很快接踵而至。

先是1968年11月23日,姚姚被通知:家裡出事了,快回去一次。

燕凱陪著姚姚回去了,得到的消息是上官雲珠跳樓自殺,而且已經火化,連骨灰也沒留下。

姚姚當時沒有哭,可是後來她見到自己的弟弟燈燈,卻哭得稀里嘩啦。她對燈燈說:從此,就只有我們相依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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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姚姚被下放到江蘇溧陽的一所農場進行勞動。突然有一天,她被隔離起來,然後不斷有人問起她與燕凱是什麼關係,她回答:你和你妻子是什麼關係,我和燕凱就是什麼關係。

後來,兩個月之後,她才知道,在她被隔離的前一天,燕凱這個驕傲的人,因為受不了被人誣陷而選擇了自殺。

身邊兩位至親,接連非正常死亡,這讓她如何能承受呢?一夜之間,她頭上的一縷頭髮,就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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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她就特別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想回到姚克的身邊。可是姚克那時遠在美國,杳無音信,要尋找姚克的下落,在當時,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時她依然去找程述堯,這位程爸爸似乎一直都是她的心靈港灣。而也正是在程爸爸這裡,她認識了一個叫小開(化名)的男孩子,比她小10歲,但眉眼卻長得像極了燕凱。

他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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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一向很嬌縱她的程述堯,卻堅決反對他們的交往,並特別表明:如果姚姚一意孤行,他將不再管她的任何事兒。

可是姚姚依然我行我素。

原來,小開的媽媽也在美國,所以姚姚就想通過這個途徑打聽姚克的消息。

1972年,姚姚被查出未婚先孕。這在當時無疑是一件爆炸性的事情。而恰在此時,姚克從美國來信了,說如果姚姚可以去香港,那麼他就可以到香港與她見面。

為此小開和姚姚專門去了廣州,並想經過深圳偷渡到香港。但他們很快就被抓了,小開被判刑,姚姚因為懷有身孕和沒有實施偷渡而被學院領回。

1973年1月17日,姚姚生下一個男孩,這個孩子很快被這個醫院的醫生夫婦領養了。

當時,上海音樂學院原本已經準備將姚姚分配到上海樂團合唱團,但出了這件事情之後,學校決定將她分去黃山農場,但姚姚拒絕前往,後來又被分去湖南,她又再次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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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她的處境,就跟深秋樹上的葉子般搖搖欲墜。她沒有工作沒有錢,甚至連個安穩的住處也沒有。學校已經不允許她住校,而她和母親之前的房子已經被別人佔用,程述堯程爸爸那裡,她又不好意思去。

後來,還是一位好心的阿姨收留了她。她隨身帶了幾件換洗的衣裳,就成了全部的家當。再後來,還是在這位商姓阿姨的幫助下,才終於說動浙江歌舞團願意收留她。

當姚姚聽說這個消息,心裡甭提多高興了。她那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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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9月23日,姚姚已經決定在第二天坐車去杭州。所以這一天她想好好地跟自己的幾個好朋友們告個別。那天下著雨,當她騎著車經過南京西路的時候,起風了,她的雨衣被風吹起來,掛在了一輛載重卡車的鉤子上,結果將她連人帶車全拉到了卡車的後輪之下……

那天,風好大啊,路邊,有一片被雨水淋溼的落葉,在雨中掙扎著,又被風吹起來,漸漸地,就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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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這個著名的星二代,5歲就登上過大銀幕的小童星,她的眉眼像極了她的母親上官雲珠。而她的命運似乎與她的母親,也有諸多相似。她一直,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家吧?可是,直到她去世,這個心願都並未實現。那年,她不過才31歲而已。卻為何命比紙還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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