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VR陀螺 雲吞
VR在去年席捲全中國，不止吸引了人們的目光，也吸引了鉅額的投資。但實際上，真實世界中的VR產業並不像想象中那樣紮實。
在去年的“雙十一”，阿里巴巴首創的購物節上，中國消費者前往世界各地進行血拼。然而這些消費者的“交通工具”並不是飛機或火車，而是VR眼鏡。阿里巴巴出售了15萬臺售價1元人民幣的Cardboard紙盒VR眼鏡，可以讓用戶瞬間被傳送到梅西百貨位於曼哈頓的旗艦店裡。
阿里巴巴主席J. Michael Evans在接受採訪時說，VR能夠重新定義品牌和消費者之間的交流。VR讓“消費者更加深入的瞭解產品“。
阿里巴巴正在進入VR這個稚嫩的行業。根據IT產業調研公司IDC的數據，中國VR設備發貨量在2016年前三季度達到了30萬臺，尤其是在第三季度銷量上升了367%。
根據亞洲遊戲市場調研公司Niki Parters的數據，2016年硬件市場達到了3億美元。根據彭博社的數據，中國的VR市場會在2020年達到85億美元。絕大部分市場將會被遊戲和VR電影等娛樂形式佔據。儘管如此，其他的應用領域如阿里巴巴的VR購物還是會佔有一席之地。
中國VR市場的繁榮得益於對硬件和對基礎設施的的大量投資。與美國和歐洲等地不同，在過去兩年間，中國出現了成千上萬的VR線下體驗店。
“VR設備持續性向公眾開放使用，讓不少人對於VR這一概念不再陌生，”VR市場諮詢公司CreateVR的運營總監Tom Lewis表示。
相比美國和歐洲，中國消費者對於VR也持有更為開放的態度。
“中國人民十分喜愛嘗試新的科技，”IT產業調查機構Gartner的副總裁Brian Blaus說。
所有這些都預示著中國VR市場會在近期繼續成長。“今年對於中國VR產業來說充滿了巨大的機遇和挑戰，”市場調研機構IDC的分析員指出。他特別表示，隨著競爭激烈化，一些在現金流跟不上的初創公司將會倒閉。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市場降溫。IDC預計中國VR市場在2017年單單在硬件發貨量上就會擴大441%。
儘管如此，VR產業一定程度上被言過其實的泡沫包圍著，且商業模式並不明朗。儘管很多人期待VR為多個行業帶來革命，但在此之前還需等待市場基礎更加紮實。
娛樂產業的野心
中國的娛樂產業，包含了世界上最大的數字遊戲市場，將會在近期給VR提供最大的機會。中國遊戲玩家對VR興趣頗高：根據Niko Parters的調查數據顯示，去年中國有超過一半的遊戲玩家對VR感興趣，有大概30%的玩家願意花費200美元，合約1400元人民幣來購買VR設備。
儘管這一價格排除了高端PC端VR頭顯在短時間內流行的可能性，但這部分消費者很有可能會在全中國超過3000家VR體驗店中進行體驗。這類型的體驗店中，半小時的遊戲體驗消費在50-80元人民幣不等。
“中國在把VR推向大眾上做得很好，”美國VR娛樂公司LumiereVR聯合創始人Jenny Guo表示。她指出VR體驗店正在全國範圍內迅速鋪開。（也許鋪開的太快。今年二月的數據顯示，許多小型的VR體驗店已經陷入運營困局，僅有不到30%的店鋪能夠盈利）。
但大型的中國投資者正在緊盯VR的長期潛力。騰訊正在投資VR內容製作。騰訊支持的原力公司（Original Force）正在為騰訊影業打造VR電影，同時也為Oculus Rift製作內容。贊那度，國內知名旅遊網站，去年收到來自騰訊的1200萬美金投資，將用於打造VR工作室和VR旅遊內容。
引擎巨頭百度也有著相當具有規模的VR野心。在2016年5月，公司旗下視頻流媒體平臺愛奇藝宣佈將會打造全球最大的中國VR內容平臺。愛奇藝方面說公司的目標是中國大陸1000萬VR頭顯和移動VR設備，將會有至少10部VR電影和100個遊戲供訂閱者免費觀看和體驗。
臺灣調研機構MIC分析員Steven Hsu說，中國是VR視頻內容的很有保證的市場。“直播行業的爆發，將會使VR直播成為中國的下一個爆款。”
娛樂之外呢？
但娛樂僅僅代表了中國VR冰山很小的一角。由阿里巴巴大量投資主導的電商行業，成為了VR應用一個極具潛力的領域。
在2016年3月，阿里阿巴成立了專門研究VR和AR的實驗室Gnome Magic Lab實驗室。這個實驗室會幫助阿里巴巴平臺上的賣家創建自己的3D產品庫存，長期目標是幫助商家建立VR店鋪。
在去年9月，阿里巴巴旗下螞蟻金服發佈了VR支付服務VR Pay，可以讓戴著VR眼鏡的消費者在無需摘下眼鏡的情況下進行支付。用戶可以通過頭部移動和控制手柄來進行付款。
阿里巴巴的對手京東在去年九月宣佈成立VR/AR聯盟。這個聯盟擁有超過30家企業，包含硬件開發商、內容開發商和程序開發者。
香港調研公司Fung Business Intelligence在今年三月的報告中表示，一些時尚品牌開始聯合電商平臺為消費者提供虛擬試衣的服務。在提供了尺寸之後，消費者可以通過定製的虛擬模特來感受服裝的效果。美國快消服飾品牌GAP已經在阿里巴巴的天貓旗艦店裡提供這樣的服務。
同時，中國的教育產業看到了將VR帶進教室室裡的巨大潛力。在去年11月的報告中，新華網表示中國在線遊戲開發商網龍控股已經開發了一款有關消防知識的VR課程。在課程中，學生們會發現自己身處緊急的火災之中，為了獲救他們必須穿越障礙，在地上匍匐前進。網龍還開發了沉浸式VR課堂，他們自己開發的頭顯甚至能夠檢測到學生是否在課堂上走神。
LumiereVR的Guo表示，在中國VR教育是一個相當理想的產業，因為中國人對自己孩子的教育投入巨大。除此之外，中國的年輕人對VR也很有熱情。下一代中國人將會是VR的採用者。
VR的另一個應用領域在醫療健康。《人民日報》英文版在去年十一月報道，四川大學華西基礎醫學與法醫學院開發了VR解剖課程。學校醫學院目前正在開發虛擬手術教程，可以讓學生在沒有真實屍體的情況下也能練習手術技巧。
VR的泡沫與現實
由於包裹著VR的興奮度太高，我們很難精確評估VR市場的真實情況。
從1988年就開始接觸VR技術的Blau表示，“目前VR有太多水分。將VR和購買行為聯繫起來是很好的想法，但是很多人戴上VR眼鏡之後卻沒有感受到預期中的體驗。”
他補充說：“目前我還沒有見到優秀的VR購物用戶交互界面，這才是真正提升購物體驗的部分。當前我們只能夠看到3D的物品。”
CreativeVR的Lewis認為，這些水分和吹噓產生的原因在於，許多投資者都已經在VR硬件上下注頗多。“硬件的潛力很大。很多投資人都很看好這一領域。”
中國VR市場反覆無常的第一個信號出現在2016年的下半年，當時有一大批本土硬件初創企業折戟。這些企業的生存空間被許多重量級的對手擠壓：來自國外的HTC、三星、索尼和微軟；國內的小米、華為、聯想和樂視。有些公司甚至在沒賣出任何一臺設備的情況下就倒閉了。
“你可以說VR硬件市場遭遇寒冬期，”IDC的Zhang說。“但是總的來說，資本市場還是對投資VR內容企業感到很樂觀。”
目前，由於成本高和製作流程場，高質量VR內容短缺。Verizon Ventures的投資經理Suresh Madhavan去年12月在公司網站上寫到：“製作全捕捉VR相關內容尤其昂貴，比普通的視頻製作成本高了2-3倍。”
還有一些觀察者之一VR的盈利能力。“除了賣遊戲之外，VR目前還沒有其他的變現模式。”CreativeVR的Lewis說。
據外媒報道，美國VR視頻網站Vrideo在去年十一月宣佈倒閉，這間公司本來的目標是成為VR視頻中的YouTube。在成立兩年之後，200萬美元的融資再也無法支撐公司繼續走下去。在缺乏高質量內容的基礎上，Vrideo無法建立強大的用戶基礎，也無法獲得後續發展所需的投資。
VR內容之所以不夠強大的原因之一在於，VR拍攝技術還處於非常早期，開發者還沒能找到VR視頻最適合的方向。在中國，一些房地產公司將VR作為非常有用的售房工具，因為這一技術免除了打造實體樣板房的成本等。同時消費者可以很方便的通過一個VR眼鏡來參觀房間。
但是VR看房有這麼一個問題：VR的模擬技術對於實體的還原度很高。這意味著面積很小的單位在VR中就會是很小，不能夠像拍照片那樣，用廣角鏡頭來讓小空間顯得很大。
擋不住的追捧
儘管VR在未來的意義還值得商榷，但平臺開發者們看起來十分願意為高質量內容買單，來激發用戶對VR產品的興趣。
行業分析員對內容的興起持樂觀態度。“我們預計在VR行業發展速度提升的同時，VR內容的質量也會上升，”MIC的Hsu說，同時指出Oculus和HTC Vive花費重金在標準化VR內容製作和建立生態系統上。IDC的Zhang則認為，娛樂領域的真正能留下印象的VR內容會在今年的上半年誕生。
隨著生產商產能增加，VR硬件的價格也會開始下降。微軟已經發布了299美元起的VR頭顯，這一價格和Niko Partners得出的中國消費者願意給的價格十分接近。Hsu說，硬件生產商除了降低價格之外，還需要做更多來吸引用戶：“與其打價格戰，VR頭顯廠家更應該集中精力開發真正改變格局的VR應用，來幫助行業繁榮發展。”他認為這一點可以通過VR硬件廠家、內容廠家和外設廠家共同合作來做到。
廠家也需要提升VR頭顯的性能。Verizon Ventures的Madhavan指出，很多使用者都覺得VR頭顯佩戴起來並不是很舒服——因此使用時長最多也只有6分鐘左右。這說明，頭顯必須在更好的內容誕生之前就進行升級。“沉浸式體育比賽觀看和高端電影級內容的觀看很難在目前檔次的設備上呈現，因為用戶每隔幾分鐘就要調整自己的頭顯。我們急需的是質量更加好的硬件，而不是更多的種類。” Verizon Ventures的網站上寫到。
Gartner公司的Blau則用回房地產的例子來闡釋VR的侷限性：“如果你計劃買房，一定會在買之前親眼觀察和親身體驗房子，”他說。“VR不會完全取代我們今天的購物體驗。它只會為過程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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