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楊大婆是族中長輩,只因她出生時不會哭,便視她為妖物

小說 不完美媽媽 服裝 玄幻小說有意思 2019-05-22

小說:楊大婆是族中長輩,只因她出生時不會哭,便視她為妖物

這周我不值班,第二天,我給老唐請了假,說在家寫策劃,並承諾半個月把策劃書交給他,然後驅車趕回老家。

老家王莊鄉,離省城不到一百五十公里。

原來不是這樣。

原來的老路怎麼說也在三百公里以上,而且路不好走,一個單邊要耗四個小時左右。

自從去年開通貴黔高速之後,就算加上城區擁堵,最多一個半小時我就可以到家。

黃昏的時候,我揹著母親悄悄拐出青龍山的埡口,來到夜郎谷的入口處。放眼望去,夜郎谷一片荒蕪。谷裡的土地本來就不多,加上近年來老家年輕一些的村民大都外出打工去了,所以土地全都荒廢下來,雜草叢生,荊棘遍佈,夜郎谷更是人跡罕至,荒涼不堪,甚至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這個夜郎谷的來由和夜郎古國有沒有關聯?我思考了二十年,也沒有人告訴我答案。當記者的這十多年,有意無意之間我都在收集資料,還是沒有找到一個明確的說法。

反正夜郎谷裡的白霧就這樣寂寞地飄蕩著,閔家寨的人們,就默默地生存繁衍了一千九百多年。

閔家寨和閔家的歷史倒是有證可考的,相傳從公元28年開始,夜郎谷就有一個閔家寨。當時只有一戶姓閔的人家在夜郎谷里居住,後來子又生孫孫又生子,閔家寨就逐漸壯大,就成了真正的閔家寨。

後來慢慢又多了一些外姓人家。

人煙有了,夜郎古國的神祕卻沒有散去,一夜之間銷聲匿跡的詭異氣氛,依然籠罩著夜郎谷,折磨著閔家寨。

從一千多年前開始,閔家寨的人們就被一個“魔咒”困擾著。

每隔一段時間,寨上就會有人跳進出氣洞裡,屍骨無存,而且都是男丁,千百年來如此,除非整個閔氏家族的後代只剩一個男丁,這個“魔咒”才會暫時終止。

更為詭祕的是,有的人是因為家庭糾紛、仕途失意、感情問題才去跳了出氣洞,這也算是可以飲理解的一種理由。但是有的人,明明夫妻恩愛家庭和睦,日子過得順風順水的,卻偏偏也去跳了出氣洞。

夜郎谷裡邪氣太重,出氣洞更是詭異多端。從古至今,閔家寨的人們就崇尚鬼神之說,驅鬼辟邪之風代代盛行。

閔家寨就在詭異和恐怖的氣氛中生存繁衍,並且逐漸壯大。直到清朝末期,閔家連續四代單傳,這才沒有出現有人“墜洞”的悲劇。

悲劇沒有出現,並不意味著就不再發生悲劇。“墜洞”這個魔咒,閔家寨逃不掉,閔家後人也是逃不掉的。

初秋的茅絮迎風飛舞,襯著天邊那一抹血紅的夕陽,一種曠古的悲壯情緒油然而上。

墨農先生的“情懷論”給了我啟發,今天,我專門選在黃昏的時候來到夜郎谷,想在西下的夕陽裡尋找那麼一點靈感,整出一個轟動黔中電視臺的策劃。

我站在埡口的石階上,品味著這蒼涼的場景,輕輕閉上眼睛,夢裡的長歌又悲愴響起:

山風涼,秋草黃,莽莽天際思故鄉。

將軍淚,家國殤,豪情熱血付衷腸。

遺恨長安揮長劍,身陷南蠻舞銀槍。

揮長劍,舞銀槍,長歌一闋淚殘陽。

長歌一闋,拭淚遙望故鄉月,

長歌一闋,夜半馬嘶旌幡獵。

長歌一闋,秋風不拂英雄血,

長歌一闋,壯志未酬身不滅。

長歌一闋,長歌一闋……

一個身穿黑甲的將軍,時而在獵獵秋風中狂舞銀槍,時而在漫漫風雪中昂首吟唱……

從十四歲開始,嚴格說來,就在吃了黃半仙的那枚青果之後,二十一年了,一個神奇而詭異的夢境一直折磨著我。

睜開眼睛,歌聲自然消失,將軍的影子當然也就沒有了。

我使勁地晃了晃腦袋,確認這不是做夢。

我怎麼可能站著就能做夢呢?

就在這個時候,陰風慘慘地飄著茅絮的石階上,隱約傳來了一陣聲響,我當即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從石階上慢慢走上來一個老太婆。

只見她拄著柺棍,搖搖晃晃的沿著雜草叢生的石階走了上來,藏青色的長布衫,撩動著石階兩旁乾枯的茅草悉悉索索作響。

我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楊大婆,一個饕餮著人間煙火,計較著人間世故的神婆。

我定了定神,重新調整了一下情緒,就迎面打了一聲招呼:“大婆,不好好的呆在敬老院裡享福,又去給哪家倒黴鬼下神來了?得了好多利市錢?”

我之所以這般揶揄眼前這個九十多歲的老人,是因為宿仇。

母親說,我生下來的時候不足四斤重,笑了三聲就斷氣了。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我是被羊水卡住了喉嚨,倘若把我倒提起來抖幾下就好了。可是,當時的“接生婆”楊大婆卻說我死了,硬是叫父親把我扔到夜郎谷裡的出氣洞邊喂豺狗。

當天晚上,母親從噩夢中驚醒,獨自跑到夜郎谷裡,發現我居然還有一口微弱而又頑強的氣息,於是趕緊撕開衣服把我捂在胸前抱回了家,我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順便還撿回來一把兩寸半長的金鑰匙。

母親就把這把金鑰匙視為我的救命鑰匙,一直到十八歲,我都把金鑰匙掛在脖子上。

那年我考上大學,父母大宴賓客。前來吃白食的楊大婆,居然趁我洗澡的時候,偷偷盜走了我的金鑰匙。

當然這是母親說的。

我和楊大婆的仇恨,還不止這些。

由於我先天體質極差,父親就一直教我練武。可惜我沒有練武的資質,捱了幾百次狠揍,也只是懂一點花拳繡腿。

但是我卻練就了執拗不羈的壞脾氣。

五歲的時候,我一個不小心掉進了寨子前面的跳蹬河,五分鐘過後,河邊的村民們還在鬼吼辣叫,我又“咕嘟咕嘟”的冒出了水面。父親發現我這個“特異功能”,又強迫我開始練“憋氣功”。

而楊大婆還是滿世界造謠說我是個不祥之物。

話說回來,一個剛剛出生就只會笑不會哭的嬰兒,怎麼不是怪物呢?一個死去了五個小時卻又復活的嬰兒,怎麼又不是怪物呢?一個能在水裡帶上五六分鐘過的頑童,又怎麼不是怪物?

好在我比較爭氣,最終考上大學,徹底攻破了楊大婆的謠言。

其實楊大婆謠言也沒多少人相信,因為她是大部分村民們公認的瘋子。

這次在夜郎谷邊狹路相逢,我萬萬不能放過揚大婆的。

幾十年的仇恨,我總得出一口惡氣才好。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