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心一軟,做出讓步。難捨難分。他說他幫我,是老天的旨意'

小說 銀行 夢野豔齊 2019-07-26
"

"

小說:我心一軟,做出讓步。難捨難分。他說他幫我,是老天的旨意

最終,我向這個女人讓步了。我當天帶她去銀行把那筆錢打到了她的戶頭上。

我之所以這麼做,還就是因為我想到了劉廠長本人,想到我沒有能力去解救他於囹圄,只能聽信他這個女人的話了。我當時是這樣想的:她既然有能力去打通上下關節,我為什麼不給人家提供必需的支持呢?假若我死把著這筆錢,硬要等著劉廠長出來後再給他,他有可能很快就可以得到釋放或該判的刑期有望減少,卻因我的死板而變得不再可能,將來有一日,劉廠長見到我,恐怕還會埋怨我能救他時不救他,恐怕還會罵我是塊木頭罵我讓他丟掉了機會!真到了那一步,我豈不會成了他劉廠長永世的罪人?我不能走到那一步啊!我不能讓劉廠長在這本當感激我的事上卻最終怨恨上了我!既然她和劉廠長是夫妻,我也還真得承認他們的財產雙方共同擁有,這也確實是國家法律早就有明文規定的,我死扛著,就攥著那錢不撒手,鬧到最後,恐怕執法機關都得判我不是。我就是這樣說服了自己。

這中間還有一個重要因素起了作用。那就是,我這會兒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應對她的糾纏,也不願徐海忠為了我搭上時間和精力。衝她這勁頭看,她是不達目的,絕不會有罷休之時的。她纏在這裡,何時是個頭呢?我就是一時躲了藏了,她就不會再找尋上來嗎?我馬上就要去城裡做編輯了,她若這次不得手,再找到那報社去鬧,被動的恐怕就是我這兒了。我弄不好會讓不知根底的人認為我要藉著其男人進了牢獄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想私吞了人家的這筆錢!到了那一步,我恐怕還得背上一個說不清道不明洗不淨的汙名!何必呢?何必呢?何必呢?我實在是無法再固守我一直固守的東西了。在吳秀文強橫地率人威逼索要的情況下,都一絲不肯妥協的我,在她的哭求之下,最終,心一軟,滿足了她的要求。

轉賬手續辦完之後,她高高興興地走了。她是褲腿底下還滴噠著水地走了。她好像還怕我突然反悔再收回那筆錢,一分鐘沒耽擱地走了。她是怎麼回的城裡,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沒張羅讓我送她。她和我過來時,是我出錢讓那摩的司機又往這兒跑了一趟。這兒與那度假村相距有10餘公里。這銀行是在一個小鎮上。她離開銀行的那一刻,倒是沒忘了對我再次表示悔意,她再次說:你別再記恨我了,我那次不該那麼對你。她還再次告訴我,那都是那個辛梅挑唆的。她的意思是我應該去找辛梅算賬。

我當時什麼話也沒說。那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我還去計較,又有什麼意思?我只是默然地目送她出了那銀行的大門,然後,自己也離開了那裡。

當然,在這過程中,我沒有把袁斌付給我的全款都給了她。我按照劉廠長當初對我的承諾,把該是我的那部分留了下來。

讓人挺奇怪的是,那天那雨在她離去之後,很快就停了,天,也很快透亮,濃重的鉛雲四下散開,像接受了什麼人的指令。這種天象,讓我不能不想到,這天的整個過程,冥冥中好像早有人提前做了安排。

不管怎麼說,在那一刻,我倒也是感到了一種解脫。儘管內心裡還存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那麼舒服的滋味,但總歸有了些可以放鬆的感覺。我反覆地勸說自己:既然走了這步,就不要再去想它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正午了,我沒心氣立刻返回度假村請徐海忠吃飯或讓徐海忠請我吃飯。我在那銀行附近找了個小店,吃了點東西之後,又打了輛車返了回去。

我要辦我從城裡過來要辦的事了。我得取走我為周紅寫了些內容的那篇稿子。我又回到了劉海忠給我提供的那個房間。

到了這會兒,劉海忠還在度假村。他本來是要出去辦事的,但由於那女人的糾纏,由於我的迴歸,而放棄了原先的計劃。在我帶那女人去銀行的時候,他沒有同去,但也沒有遠走。

當我決定向那個女人讓步之時,他曾把我拉到一邊,說:你可得想好嘍。他怕我是一時衝動。在我進入到我前天待的那個房間之後,他聞訊從辦公區那頭過來了。

他一見到我,便向我回顧起那女人纏他的過程。他說:那女人一大早就把我堵在了辦公室,說她聽吳秀文說了,是我調車幫你拉走的那些頁子。她說我拉走了那些頁子,就得給她那些頁子的錢。她說那已是半成品了,光紙錢老劉就投進去了20多萬,還有製版上版費印刷費呢!你想白拉走,沒門!你不給錢,那你就把那個叫你拉的女人交出來,交不出來,我還就不走人了,除非你殺了我!那勁頭,真是我若殺不了她,她都要跟我動刀子了。我想甩開她,開車走人,她堵著我的車,說:你撞死我吧!你撞不死我,你就甭想出這個門!我真是遇上了滾刀肉!

他說:那女人也著實是怪可憐的。她向你下跪的時候,甭說你心軟了,我看著,心裡也挺不是個滋味。儘管劉廠長那次拿刀要砍我,但我對他還真沒什麼太大的仇恨。他就是那種渾人,你拿他有什麼辦法呢?他進去了,他這老婆若能把他撈出來,也算他還有點福分。

我說:我們不提她了。

他看出來了,在這事上,我這心裡多少還不是那麼痛快。他轉移了話題。他問:你考的怎麼樣了?

我告訴他,我已經被那家報社錄取了。

他沒有對此表示祝賀,也沒有絲毫表現出驚喜或意外。他只是淡淡地說:考上了,你就得離開這兒了。你什麼時候去上班,我什麼時候送你過去。

我說:你是不是不太高興?

他說:沒有啊。

我說:你放心,我走出多遠,也不會忘了你對我的好。在北京,我沒有親人。我現在已經把你視為我最親的人。你只比我父親小4歲,我得關你叫叔叔。叔叔,我去那裡上班的目的,不是為了離開你。我是想獲取一個身份,我是想更穩地在這個城市站住腳。我也還想著你想讓我宣傳這兒的事呢。說不好,我到了那兒,正好可以獲得宣傳這兒的一個理想的渠道。還有,丁總要搞的那個電視劇,我也很願意參與。我去當編輯,不會影響我寫作。什麼時候,那個丁總籌劃好了,你就通知我,到時候,哪怕我是天天夜裡加班呢,我也會把這件事做得讓他滿意。說句心裡話,我也有心搞個劇本,也有心在電視上露一手。那對我來講,也是件大好事啊!

他說:你什麼話也不用再說了。你只要不忘了我,我就心滿意足了。說句實話,我為什麼那麼幫你?是老天的旨意。我在見到你的第一天,好像老天就在對我說,這個女孩兒是隻身來闖天下的,你能幫幫她就幫幫她。真的,就是這麼回事。

他這麼說著,眼圈突然紅了。而我聽到他這麼說,竟也鼻子一酸,眼裡湧出淚水。

我擁抱了他。我對他說:我知道了。

在那一天,我把我該拿的東西拿齊之後,便坐進了他的車。

我曾問他: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急需去做?

他說:就是有事,也不去做了。我一定要陪你這一路。

我不知道在這裡,我是不是可以用戀戀不捨這個詞形容他當時對我的心態。

當時,說實在的,我也忽然間有了一種難捨難分的感覺。我儘管一直把他視為長輩,視他為叔叔,但他為我做出的事,讓我又覺得親叔叔不一定能做得出來。可我選擇的人生之路又讓我不能沉陷於這種感情之內,我只能人為地與他保持著距離。這種距離又很自然地讓我對他產生一種虧欠感,讓我感到了一種痛苦,讓我落淚。

就在他啟動了車子,就要帶我離開這個度假村時,一個保安從那主樓的大門裡跑了出來,他邊跑邊喊道:徐總!等等!

(待續)

我是夢野豔齊,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這是我寫的小說,現在已完成一百多個章節。您若感興趣,可在手機上點開今日頭條小說頻道,搜索《獨麗京都 一個女作家的親歷自述》,從第一章讀起。它會告訴您一些確曾發生的故事。

"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