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鳳凰男回村尋前妻在池塘撈出她屍骨,妻子吵架說漏前妻死亡實情

小說 跳槽那些事兒 法國 魷魚 每天讀點故事 2019-05-23
小說:鳳凰男回村尋前妻在池塘撈出她屍骨,妻子吵架說漏前妻死亡實情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奚無聲

1

胡寐吃完晚餐後的一刻鐘,盧生就打來了電話。

這只是一個約定,無需接聽。她輕輕地按下掛機鍵,架上墨鏡,沿原路返回公司的寫字樓。

此地無銀三百兩,和門口的保安照面時,胡寐再一次假模假式地拿出加班趕工的理由。這真是一個極其無力的藉口。她和盧生的那點爛事,整個公司上上下下都心照不宣,甚至是茶餘飯後經久不衰的一大談資。

但是場面上總要過得去。

在空蕩蕩的電梯裡,胡寐總是習慣性地偷瞄監視器一兩眼。這也是做賊心虛的應激反應。可是監控室的工作人員早就對她失去了好奇。

大墨鏡,一張年輕得可以讓粉底均勻鋪展的慘白尖臉,與年紀不相稱的暗紅脣膏,還有手腕上搭著的法國名包。盧生的司機無異於電臺廣播,盧生從法國回來的第二天,這原本暗豔的祕聞就在口耳相傳之間變得人盡皆知了。

好在盧生雖已人到中年,在醇酒與美人的芬芳中忘記了流轉的歲月,他年輕時的睿智和機敏卻並沒有耗盡。此後,他們的私密時間裡就完全沒有了外人的介入。

盧生自己不會開車,胡寐就充當了司機保駕護航的工作。用盧生的話說,在車上,他們必須顛倒性別角色。他要一嘗小鳥依人的滋味。他說這話時,胡寐的脣印就響亮明豔地扣在了他的腦門上。

進入高層辦公區後,胡寐細長的鞋跟叩擊地磚的清響就成了盧生心裡唯一的旋律。他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已為她遙遙打開。

2

先前,盧生因為一個重要的應酬取消了他和胡寐之間的約會,這使得胡寐異常不快。她和盧生在短信裡爭執了很久,最後撒嬌撒痴,換得了他出門前的一小段香豔時光。

胡寐趴在椅背上,把頭架到盧生的頸窩裡。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肌膚。她猶如一尾錦鯉嫋嫋地游過來,告誡他以後約定好的事情不許突然變卦。

盧生說:“好。”然後低下頭來親吻她,細細吮吸她的嘴脣。其實他覺得表面那一層化學制品並不討喜。

盧生有時會停下來,深深揣摩眼前的這個女子。他閱人無數,到底是何故使得自己願意傾盡所有,為她停留。

那時的胡寐慵懶地凹陷在鬆綠布藝沙發裡,一雙潔白長腿平行地斜向一側。落地燈的暖光像駘蕩的春風一樣溫柔華美地籠罩著她。在她五官中,有四官都十分尋常,不算出眾。唯有那一雙眼睛,纏綿洶湧。眼梢纖細矜貴,但又裹挾著倨傲。

事實上,直到他遇見胡寐為止,他才真正地領略了丹鳳眼那一種隱私的美態。然而,與此同時,這也帶給他似曾相識燕歸來的無限悵惘。

直至東道主打來催請的電話,盧生才重新獲得了時間意識。不然,胡寐可以這樣魚戲蓮葉風情萬種地陪她耗一個晚上。他說:“時間不早了。”

胡寐仍是意猶未盡。但倏忽之間,窗外的某個撞擊聲已然冰封了室內的情趣。

盧生警覺地跑到門外。是拖把手柄砸到了地面上。

回到辦公室時,胡寐見他身後跟著那個叫陳酣的清潔工。

這個素日低眉順眼,小心翼翼的清潔工此時油膩斑駁的臉上竟然浮著一股森然的微笑,類似於西方故事裡的女巫。“盧總,忙了一天了,我來向你討一杯水喝。”

盧生沉默了一會,向胡寐遞了一個眼色。她給陳酣端過去一杯水。

清潔工一口氣喝完,然後毫不客氣地在他的真皮沙發上落座。似乎,老總和僱員的身份在瞬間被置換了。

盧生沉默了片刻,問她為什麼要偷拍他們。

清潔工詭異而放肆地大笑起來,“啊哈哈哈哈,盧總,沒什麼,我只是提醒你,不要總是把我們這些底層一線的勞苦大眾置之腦後。我希望……給你一些存在感。”

盧生也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冷下臉。胡寐順勢幫腔:“這麼好的口才在清潔工的崗位上簡直是屈尊了。”陳酣也收斂了表情和語氣:“所以,如果不想事情鬧大,盧總答應我兩個條件就行。”

雖然這個威脅的作用力並不大,盧生還是耐著性子聽她說完了。

陳酣正襟危坐,說:“第一,下週公司不是組織去白螺旅遊嗎,我也要參加。第二,我想調到客服部去工作。”

盧生說:“我可以給你錢,你單獨去白螺。帶上你,我對其他員工沒法交代。至於第二點,從白螺回來之後再說吧。”

“知道盧總業務繁忙還有應酬。那就等忙完了這一陣再說。好了,二位起行吧。我得把這裡好好打掃一下。”說著又看了胡寐一眼,朝玻璃臺板努努嘴,“喏,這上面好多手指印。”

3

陳酣和她約見的時間是七點半。她已經早到了。

她梳著精緻的低矮髮髻,妝容優雅得體。肩上披著的一條暗藍色針織提花披肩,正適合初春乍暖還寒的天氣。桌上的咖啡杯白霧嫋嫋,她端坐於前,眼簾低垂。本應閒適的茶話氛圍顯得莊重而冷漠。

這位是盧生太太黃粱女士。

大約在外人眼裡,是不會把這樣一個持家有道系出名門的淑媛貴婦同私家偵探之類的伎倆聯繫在一起的。但是她的板斧顯然比其她胸大無腦歇斯底里的女人要高段很多。因為她僱傭的對象是整個公司上上下下都會忽視的角色。正因為職業特殊,取證才能精準無誤。

黃粱微微啜了一口咖啡,說:“要是再沒什麼動靜,我就準備炒你的魷魚了。”

陳酣打開相機的回放鍵,遞到她手裡。“我一字不落,原封不動地按你的話說的。”

黃粱一張一張細細觀看著他和別的女人曖昧的場景,顯得無動於衷,“他怎麼說?”

“他說給我一筆錢,讓我自己出發。”

黃粱把相機遞迴到陳酣手裡:“到了白螺,仔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雍容華貴的盧太太仔細地整理了鬢角,弧度優美地轉身離開。走過落地窗時,陳酣還向她招招手。但她兀自走遠,彷彿根本不認識陳酣。

盧生在晚上十一點到家。黃粱還沒有睡,看到他回來,語調關切地說:“水已經燒熱了。你洗澡之前把電源關掉。浴衣在洗手間的架子上。我才換了一種香波,不是很濃,你試試看。”

她不是突然之間才對盧生如此悉心,藉以在同床共枕的波譎雲詭裡粉飾虛無太平。她一向如此,堪稱賢良。反倒是這一夜,她如果突然冷落了,盧生才會覺出端倪。

這樣很好,花自飄零水自流,一切依舊。

出行的前一天晚上,黃粱在房間裡為盧生收拾衣服行李。

白螺是盧生的故鄉,對他來說,這並非旅行,只是回老家小住。盧生吩咐多帶一些衣服,打算去了之後就丟在那裡,以後隔三岔五也好回去看看。

黃粱面上歡顏承應,內心卻如同被若干細小蚊蚋齧咬。她知道,白螺是他的一個情結。這個情結的地位要比他身邊那些來來往往的女人穩固得多,可算豐碑,可算巋然不動。

後來,在駛往白螺的大巴上,盧生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胡寐惺惺作態,為了避嫌坐在最後一排,有一搭沒一茬地和身邊的同事說笑。後來,有幾個年輕的員工起鬨,讓盧生唱一首歌。他搪塞說,你們年輕人愛唱的我都不會。我會唱的你們又不愛聽。

大家只說愛聽。

盧生推脫不過,唱了一小段崑曲——“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

盧生音色渾厚,抑揚慢轉。車內,這水磨之腔迂迴良久。車窗外,恰又是曉色裡的桃花傍水而開。於是,在清晨的幽涼空氣中,這聲音聽來就分外感人。以至於在司機的提醒下,大家才記起來鼓掌。

盧生也陶醉在這難得的動情時刻。沉落的往事一幕一幕地在心脾間縈繞盤旋,帶著結痂的痛癢之感。

胡寐遠遠看到他出神,就發過去一條短信——你要是想見那個死鬼女人,你就去死。

盧生回覆她——你再放肆也要注意一點分寸。

胡寐知道他動氣了,緘口不語。

後來又有很多人唱歌說笑話調節旅途中的沉悶氣氛。但盧生在漸近故鄉的過程中卻慢慢深悒鬱沉。猶如少年時代坐烏篷船,頭頂明月高懸,隔岸看了河巷草臺上的一出悲戲,就寡歡失落,再無法言笑。

4

日光下的謝家老宅彷彿一塊龐大的玉石。年深日久,一帶粉垣已經風化成青灰色。但是這種灰卻異常通透,散發著柔和的微光。盧生推開重門,止步在中庭的木樨花蔭下。細碎日光在生著薄薄青苔的地面上化成毛茸茸的亮斑。

公司的員工落腳在小鎮的旅館,而盧生獨自一人偏居於此。下午,大家都出去遊玩。他安頓好之後,開始擦拭傢什,收拾房間。

外面是棲息在高樹上的布穀不時發出拖腔拖調的圓厚鳴叫。而南方民居高牆小窗的建築結構使得這春日下的內室也無比幽深暗沉。波浪形的吊燈在微風裡輕微搖晃,他的影子便隨之一道如同機械鐘擺。几案上的香塵被吹彈的時候,彷彿降了一場薄霧。

他無意瞥了一眼大衣鏡,那上面斑駁陳舊的鏽跡像密集的雨點一樣。雨點砸在他的頭頂,他感到無比眩暈。鏡像之中,他看到身後流入的一地日光,以及門外那個清虛明媚的世界。他又遙遙聽到飛行的聲音,那種大風之中,衣帶招招,翩然而至的聲音。

然後就是輕敲檀板款按銀箏的昇平雅樂。南柯終究來了,霞帔水袖,花額青衣,蹀躞著吟唱她最鍾愛的詞牌——人去難逢,須不是神挑鬼弄。在眉峰,心坎裡別是一般疼痛。

盧生情不自禁地撲向光源,卻只抱住一懷虛空。

他一霎驚覺,南柯消失了,不會再回來。

十多年前的謝南柯常常坐在黃昏的妝臺前,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勻面,拍底,定妝,勾脣。荷花胭脂與二柳貼片在她的素手柔荑間閃動著瑩光。白螺大大小小的戲臺上,各路名伶的衣香鬢影裡,謝南柯豔壓群芳,傾國傾城。

盧生那時想,他夙願得償,娶她為妻,是因為三生三世之前他們曾經相遇。謝家祖上留下的老宅,就是專供他們耳鬢廝磨的驚夢花園。

他那時和南柯一樣,在白螺的劇團工作,有固定收入,也足夠開銷。

但是上世紀最後的一個十年裡,無數同行紛紛跳槽,下海經商,轉眼之間就紅樓香車,不勝其歡。他面上雖然一副抱殘守缺的模樣,說什麼敝帚自珍,知足常樂,但是心中已然神往那個花團錦簇的大千世界。

那段時間,盧生每每入夜便不得安睡,自覺不能在白螺小鎮做一世井底之蛙。

他對南柯說:“守著一個白螺實在不能有所作為,戲曲又這麼不景氣,不如出去走一走。外面是處處可以掘金的。”

南柯對這個問題看得很嚴肅。她的意見相反,說無論如何她都是不會離開這裡的。“世人都是在外漂泊流浪一番,才能體會什麼叫月是故鄉明。”

盧生面上並沒有和她爭執,但是總不願屈於現狀。半月之後,私自的規劃就已瞭然於心。

5

傍晚,盧生依著廊杆看著暮色中的後院。

斜陽掠過山水草木,迢迢遞至,照著後院的一池春水。薰風南來,就細細生了波光水皺,粼粼盪漾。寂靜之中,手機的一串震動嚇了他一跳。

是胡寐的短信。讓他晚上等她。

盧生沒回。他很清楚自己為什麼對這個風姿流瀉的女子漸漸失去了激情。

拉來的一層脆薄的皮相,總不能與質地無瑕的豔骨抗衡。

“你怎麼了。”

他不說話,穿好衣服到露臺上抽菸。

那年秋天,心意已決的盧生收拾好了行李向南柯告別。

她坐在西窗下。簾櫳寂寂,雕花窗闥在長風裡咯咯作響。深夜的大雨在池塘裡泛出陣陣喧譁。別離前的吊燈繾綣地扭動著腰肢,光影明滅,參參差差。南柯吊嗓時的戲衣還未脫,三尺水袖像兩條垂死的白蛇,交纏著躺在地面上苟延殘喘。

她看著漲滿秋池的浮萍說:“你走了之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盧生低聲喚她:“南柯。”

“你別叫我。”她厲聲制止,“你不是要走麼,走吧。快走啊。”

盧生在那個風雨飄搖的秋夜離開了謝家老宅。這也是他與南柯最後的交面。他一直記得臨行前她的樣子,長髮翻飛,神態悲漠,和戲裡每一個被辜負的女子都如出一轍。

6

每日過了晚飯時間,她必然出現在謝家老宅,竭盡所能分泌出通身的膠液來吸附盧生,狠狠地死纏爛打一陣。

春夜喜雨,綽約紅燈照著內室。五斗櫥裡溢出樟腦丸殘留的辛辣芳香。盧生和胡寐在床頭你儂我儂,也不過身在曹營心在漢。一個貪戀權貴,一個汲取青春,這樣的各懷鬼胎,其實盧生很清楚。

他對胡寐上下其手的時候微微扭過頭,卻隱約看到窗下浮著一張模糊的臉,於是驚叫出南柯的名字。胡寐卻重重地俯下臉來吻他,含混說道:“別跟撞鬼一樣。”

外面的陳酣此時輕輕地收攏相機鏡頭,一階一階地趟著木梯下了樓去。但樓道深深,她還是失足了,併發出淒厲慘叫。

盧生聞聲跌跌撞撞地跳躍下樓。他看著跌坐在地上的一團剪影,像掬住一朵蒲公英一樣輕輕地說:“南柯,你回來了。”

胡寐在樓上啪地拽亮電燈。她在樓上看著樓下面面相覷的兩個人,咯咯笑出了聲。胡寐以為盧生會憤怒到極點。但他只是搖搖頭,無限失望地轉過身來,拾級而上,回房休息。

盧生離開南柯來到蘇城闖蕩的初期,其實很不得志。沒有人願意花時間領著一個只會花前月下的戲子一步一步地上路。

他多次碰壁之後其實有回白螺的打算,只是覺得無顏面對南柯。唯有死撐。最後天不斷路,絕處逢生,他遇到黃粱。

那時,黃家是初興的房地產業的翹楚。成為他家的東床快婿是很多青年夢寐以求的事。但盧生卻對黃粱說了實話,說在老家還有守望著他的妻子。

黃粱並沒有因為他對糟糠之妻的不離不棄而終止對他的輔助。後來盧生憑藉著黃家的優勢,在蘇城漸漸嶄露頭角。

小有成就之後,他回到白螺,想帶著南柯到蘇城享福。但那時的謝家老宅早就人去樓空。昔日的劇團已經解散,盧生找到老團長。他說:“梨園衰敗,凡是嗓子沒倒的都改唱港臺流行歌了。南柯去了哪個歌舞團走穴去了也說不定。”

盧生走了二十多個繁華的大都會,都沒有她的下落。

他再次回到謝家老宅。春降白螺,仍有燕子在微雨中銜泥壘巢,於畫樑間低低飛行。盧生在煙雨桃花裡看著漣漪陣陣的池塘。他想,南柯終究沒有原諒他當年的離開。

確認南柯失蹤後,盧生接受了黃粱。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多年後他回老家竟會在池塘意外發現前妻的屍骨,而跟妻子吵架情急之下妻子竟說漏前妻死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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