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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認識的技術方面的人才中,我發現普遍都有一種特點,那就是固執,小張也不例外。在確定無法復原之後,小張又對數據進行了修復,說是沒準用對方法就可以恢復。
結果一用就是一個下午,弄得我們幾個把煙都抽完了。
“我去買包煙吧。”來的時候我看到不遠處有個小賣鋪,沒有煙等時間,簡直就是要我們三個人的命。
我到小賣部剛買了煙,電話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起電話,竟然聽到了安歌的聲音。
她告訴我,她在海鹽市第四大道,在那裡遇到了一點情況。
“嘉樹,你是不是和秦旺在一起?”她問我。
“對,還有小邊也在。”
“你就一個人來吧,別麻煩他們了,畢竟他們都是忙人。”
想來也是,這畢竟是我的私事,麻煩他們也不好意思,更何況還有正事要辦,於是我打了個車就前往海鹽市第四大道。
不過剛下車,安歌就打來電話告訴我說事情已經辦完了。
“嘉樹,真不好意思啊,你已經到了嗎?”
“剛下車。”
“對不起啊。”聽著安歌委屈的聲音,我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沒事的,小傻瓜,說什麼對不起啊,你沒事了最好,那我先回去了,還有正事要辦。”
“行的,那你路上安全。”
我打了車回去,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坐上車沒多久,我就睡著了,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司機把我喊醒。
來到案發現場已經快六點了,秦旺見我去了這麼久,連忙調侃道:“怎麼去了那麼久?你這煙去美國買了啊。”
“去外面辦了點私事。”安歌的事情我也不好說,要是被秦旺知道,肯定得追問到底,我看小張還在搞問道:“小張什麼情況了?”
秦旺搖搖頭:“用盡渾身解數,畢生所學,視頻依然恢復不了,甚至比前幾次更加糟糕。”我們一支菸下肚,進去的時候,小張徹底絕望了,他無奈的搖搖頭表示這回真的沒戲了。
“真是對不住了秦隊,沒能幫上什麼忙,還浪費了你們的時間。”小張眼神空洞的道歉。
秦旺笑道:“幹嘛呢,好像弄得全是你不對一樣,你已經乾的很好了,恢復不了也在意料之中,不過還有個小忙讓你幫下。”
“秦隊,你就直說,只要我能幫得到的,我一定給你搞定。”
我和秦旺一個對視,他猥瑣一笑,指著屏幕上的‘暢聊’app說:“幫我們盜個號唄。”
“啊?”小張挪了挪眼鏡說:“秦隊,盜號在意義上來說是犯法的行為。”
我說道:“不是盜別人的號,是死者的賬號,我們要在賬號上查找點東西。”
小張一聽,打開‘暢聊’軟件,上面只有一個賬號,不過周斌很小心,就算是自家的電腦,也沒有記住密碼。
“小張,這容易嗎?”秦旺伸著脖子問。
“簡單,等我三分鐘。”
小張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來回敲打,只見電腦上出現了很多代碼,三分鐘不到,‘暢聊’的輸入密碼窗口居然自己冒出了幾個小黑點,一眨眼的功夫,已經進到賬號內部了。
我欣喜若狂,進到賬號內,肯定能把聊天記錄給翻出來,通過這個就能找到‘石頭’本人,不管他是不是凶手,都是多了一種獲得線索的途徑。
“找一個叫石頭網名的人。”秦旺命令道。
通過好友列表與最近常聊的好友進行查找,並未發現一名叫‘石頭’的人。
我對秦旺說:“凶手能夠破壞視頻的程序,自然也能進到周斌的‘暢聊’賬號內。”
“沒事,就算刪除好友,我還是可以恢復的。”這回小張信心十足,畢竟上一次的失敗害他丟了面子,這回肯定得好好表現。
經過一番操作,這位名叫‘石頭’的好友順利恢復,重新出現在了好友列表裡,同時小張還為我們查到了刪除好友的時間,正是十月五日的十點二十三分,也就是在殺死死者後的幾分鐘。
這樣的做法無疑就是讓我們確定了凶手就是這位名叫‘石頭’網名的人。
“聊天記錄呢?”秦旺迫不及待的追問。
小張點開了聊天記錄,發現裡面空白一片:“恐怕被刪除了。”
“能恢復嗎?”
小張搖搖頭:“這種‘暢聊’app我曾經研究過,聊天記錄刪除之後就等同於數據銷燬,意味著這個數據進入了網絡黑洞,想要恢復,幾乎等於零。”
秦旺微微皺緊眉頭,又被凶手提前了一步。
這時小邊伸著脖子說道:“既然聊天記錄沒了,那我們就想辦法引蛇出洞,反正‘石頭’的賬號我們有了,這個時候約他出來不就能夠一網打盡了。”
小邊這句話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於是我問秦旺:“要不我們弄個賬號去加‘石頭’,再把他約出來?”
秦旺搖頭道:“不行,現在正處於危險時期,這個時候去加‘石頭’,肯定會被懷疑,特別是我們這種新賬號。凶手的心思十分縝密,我們必須制定一套毫無破綻的計劃,或者找一個毫無破綻的賬號。”
我摩挲下巴,去哪找一個毫無破綻的賬號?想要毫無破綻,意味著‘石頭’肯定要認識這個賬號,並且會對他有一定的價值或者威脅,只有這樣才有可能讓‘石頭’露面。
想著想著,我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地中海模樣的男人,我與秦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想到了他。
“方建軍!”我倆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一旁的小邊和小張被我們嚇了一條,瞪著兩隻眼睛看著興奮不已的我們。
小邊忍不住好奇問道:“秦隊,這地主家的傻兒子怎麼了?”
秦旺解釋道:“你想,方建軍既然知道視頻原本是周斌賣給‘石頭’的,那‘石頭’是否也知道,最後周斌要把視頻賣給方建軍?”
小邊茅塞頓開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利用方建軍將‘石頭’引出來,如果這個視頻是不利於凶手的內容,那他勢必會冒險找方建軍。”
秦旺點點頭道:“小邊,你聯繫下局裡,叫他們先把方建軍扣住,等我們回去。”
小邊聯繫了局裡,不過早在一小時前他們就已經把方建軍放走了。
“怎麼這麼快就放走了?”秦旺那雙鷹眼一瞪,嚇得小邊一個哆嗦。
他說道:“老地主親自上門要人了,好像有點關係,杜局親自放的人。”
“他大爺!”秦旺擺手道:“小邊這裡交給你了,我去趟方建軍的家裡,一會把他家的地址發給我,嘉樹你跟我一起去。”
離開案發現場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真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剛出了公寓,秦旺的手機就收到了小邊發來的地址,秦旺讓我導航,在車上坐了一會,我們兩人的肚子忽然咕嚕嚕叫了起來,這才記起我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在一家便利店停下,秦旺下車買了點麵包和飲料,我倆狼吞虎嚥一會,秦旺說道:“真沒想到,案件居然會這麼複雜。”
“不是案件複雜,而是凶手是個高智商犯罪。”在海鹽市,高智商犯罪的存在的確很稀少,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凶手總是領先我們一步,他想到了我們所有想到的東西。
一陣微風吹過,四周的空氣彷彿凝滯一般,我忽然冷的哆嗦一下,若是凶手能夠想到我們所有能夠想到的東西,那他若是知道方建軍的存在,難道會想不到斬草除根?
我扔掉手裡的麵包,嚇得秦旺噎住了,咕嘟一口飲料下去,秦旺臉都憋紅了。
“你幹嘛呢?差點噎死我。”秦旺一頓牢騷。
我惶恐的喊道:“凶手能夠想到我們所想象到的一切,那他肯定也想到了方建軍看過視頻的可能性,假如視頻真的對凶手是一種威脅,他肯定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無論方建軍是否看過視頻,凶手都會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