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下的這座古鎮 當年居然建造了五家軍工廠 還配套一家軍醫院

武當山下的這座古鎮 當年居然建造了五家軍工廠 還配套一家軍醫院

楔子

上世紀1960年代,按照中央“三線建設”總體部署,湖北省的“三線建設”主要集中在鄂西和鄂西北地區(宜昌、襄陽和鄖陽地區),鄖陽地區主要集中在十堰(建設二汽)和均縣(今丹江口市,由總後勤部所建5廠1院1庫組成總後均縣生產片區)。

在鄂西北武當山下的浪河區所屬丁家營公社、青莫公社等地方,原總後勤部在這座古鎮範圍內分別建設了五廠一院一庫,這些軍工廠為國防和軍隊建設立下了汗馬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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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隆冬,風雪交加,寒風凌冽。在均縣浪河鎮附近的崇山峻嶺間,行進著一支穿著軍裝或軍便服的神祕小分隊。他們行蹤詭異,不走大路,專挑山路,所到之處指指點點,圈圈劃劃,似乎在籌謀著什麼。當地老百姓對他們的行蹤感到非常好奇,這是一股什麼隊伍?

其實,他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後勤部在鄂西北地區派出的進行“三線建設”選點的人員。為首的是一個40多歲,面容黝黑又略顯清瘦的中年漢子,名叫李文英,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三零三廠(原漢陽兵工廠)副廠長,38年參加革命的紅小鬼,曾為開國上將韓先楚當過警衛員。他們按照上級“靠山、分散、隱蔽”的指示,在原武漢軍區副司令員、湖北三線建設總指揮孔慶德,總後軍需部副部長劉懷遒,總後中南物資局局長李作斌,政委向遠指揮下,這一行人來此選點已有半月有餘了。在此之前,李文英特地到襄陽拜會了軍分區汪立進司令員,請求支持,汪司令員二話沒說,派了一臺蘇聯嘎斯69吉普車跟隨服務。

選點人員經襄陽、谷城、石花等城鎮,一路向西,進入均縣地界。昔日的“老白公路”(老河口市至陝西白河縣)是條很窄有坡又很蜿蜒的碎石路,這些人坐著蘇式吉普,風塵僕僕,又經土關埡,顛到了浪河鎮。認為此地不錯,接著又到丁家營轉了轉,認為這一帶優點有三:一是靠近十堰和丹江口水庫,可解決物質供給和水電問題;二是靠近襄渝鐵路和老白公路,可以設站,能解決交通運輸問題;三是山地,符合上級“靠山、近水、分散、隱蔽”的要求。隨即確定了在這兩地之間20平方公里範圍內為總後均縣“三線建設”片區。

1968年5月在徵得上級批准後,總後派出中南物資局政委向遠組建均縣三線建設指揮部,指揮部設在原3607廠附近的太平大隊,指揮長為李文英。又定浪河鎮為重工業基地,丁家營為輕工業基地。指揮部決定,分別成立2341、2385、2307、2397、2345、2311工程籌建處,並從總後所屬各單位抽調幹部任各籌建處主任。

隨著一紙調令,下列人員背上被包就從全國各地趕來赴任。

2341工程籌建處主任李文英(兼)

2385工程籌建處主任宋志偉(原北京3603廠政委)

2307工程籌建處主任安海道(原武漢3604廠副廠長)

2397工程籌建處主任範永安(原總後衛生部協理員)

2345工程籌建處主任胡正英(原西安3531廠勞資科長)

2311工程籌建處主任趙志善(原湖南總政造紙廠幹部)

各籌建處組建後,開始從各廠抽調人員設置機構、選點廠址,同時開展基建工作,轟轟烈烈的(均縣) “三線建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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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中國人民解放軍第2341工程籌建處選址、建設工作於1967年在湖北均縣武當山東麓的丁家營公社緊鑼密鼓地展開了。

1969年春,各籌建處在指揮部的統一指揮協調下,一聲令下,調集了湖北各地縣的民兵、知青和當地的民工,上千人的建設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到工地,,一批批建設物資和機械源源不斷地調往三線。

三線建設是典型的計劃經濟時期的產物,當時由於戰備形勢緊迫、建設沒有一個完整科學的方案。採取了“三邊”原則,即邊勘探、邊設計、邊施工,沒有搞好總體設計就全面施工,追求速度,忽視施工質量,三天建成一幢房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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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先生產,後生活”的指導原則下,在鐵道兵一師(師部駐丹江口)的大力協助下,建設大軍開展了轟轟烈烈的基建工作,他們逢山修路、遇水架橋、開挖隧洞,用土坯水泥磚、蘆蓆等搭建乾打壘的簡易房。昔日封閉幽深的大山裡,戰旗獵獵,號聲震天,到處是爆破聲和建設者人拉肩扛的號子聲。三線建設者們以“大雨搶著幹、小雨當晴天”的拼命精神,在深山中的溝溝岔岔裡建起來一幢幢車間工房和簡易的家屬宿舍。

1970年初夏,在三線建設者日夜趕工下,各個工廠建設已初具規模。為了讓工廠儘快開工,指揮部開始籌劃由城市中的軍工廠和職工家屬向鄂西北三線基地搬遷轉移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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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把時光穿越至1970年秋天,以原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五零六工廠從武漢市區搬遷到鄂西北大山溝為例,來再現那段艱苦歲月。

三五零六工廠地處武漢市寶丰路(工廠位於漢口從東至西的主幹道——繁華的解放大道上,瀕臨新中國建設初期蘇聯援建的“友好商場”和武漢展覽館附近)。這個廠原有職工4000人,是個老牌的軍需被服廠,武漢解放前為國民黨第5聯勤部所屬。廠裡的絕大多數職工經歷了新舊兩個社會,武漢解放後,作為我軍制式服裝專業生產廠家,參加了抗美援朝、抗美援越等外援和我軍軍服被裝的生產,有著光榮的革命傳統和對黨對毛主席的絕對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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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線指揮部決定該廠兩個縫紉建制車間約400人,以及他們分散在武漢各地其他廠礦的配偶,加起來有七八百人(當年號稱“800老職工”)以及他們的父母子女,總計約2000人,由總後中南物資局政委向逺具體組織指揮搬遷,浩浩蕩蕩的開赴均縣支援“三線建設”。

工廠用一個月的時間動員,沒有太多的說教,中心詞就是毛主席說的“要準備打仗”、“備戰備荒為人民”!全廠職工熱血沸騰顯身手,堅決服從黨的號召。要奔赴三線的職工,又有了一個特殊的名字,叫“三線人”;有了一個特殊的前程,叫“三線建設”,人人感覺到光榮和自豪!

那真叫一個快,在一週的時間內,職工和親屬子女向各自的單位和學校告別,而後各家自行清理傢俱用品,做好善後事宜,由工廠派車在規定的時間運往火車站;派出所也加快遷移戶口的工作進度,一切顯得緊張有序。

1970年12月23日起至28日,那是偉大領袖毛主席77歲壽誕生日的前後,三五零六工廠所有赴三線建設的職工家屬分6批次從礄口“玉帶門”火車站出發。6天的時間,每日上午都是同樣的場景:火車站彩旗飄揚,鑼鼓喧天,高音喇叭中正響著毛主席的語錄歌:“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三線人”與親友、同事、同學等揮淚泣別,汽笛長鳴,車輪緩動,綠皮車廂中的老老少少滿載著對共和國的責任心,對毛主席的深厚情感,對前途的憧憬,離開武漢,向著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駛去。

火車駛離武漢後,從漢丹線經襄樊轉入襄渝線。

這個時期的襄渝鐵路還沒有完全竣工,火車一路向西北方向,走走停停一晝夜,次日傍晚才到了“石花站”。然後老老少少熙熙攘攘轉乘2341籌建處派來的“解放”大貨車,在塵土飛揚的“老白公路”上顛簸兩小時,這才到達了丁家營的爛泥溝——2311軍用倉庫,即後來的總後第六倉庫。

當時的2311倉庫有4棟庫房,水泥磚砌牆,機制瓦蓋頂,高大厚實。庫房內全部用蘆蓆隔成的一間間的“宿舍”,職工就安置在這裡。沒有自來水,喝的是山澗潺流的溪水;挖一個大坑,搭幾塊木板,圍一圈蘆蓆就是男女廁所;馬路泥濘,甚至於鍋灶之類的基本生活物品都沒有。此後半個月裡,吃飯由籌建處逐一按時送餐,饅頭稀飯加鹹菜。職工此時才感覺到有些迷茫:“天蒼蒼,山茫茫,風吹草地見荒涼”,這就是心儀已久的“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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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元旦過後,職工們根據技術和業務專長被分到各車間或輔助崗位,他們的子女只要是年滿15歲,願意進廠上班的,全部登記造冊,作為正式職工進廠,這給當時面對三線艱苦條件倍感沮傷的職工來說有了些許安慰,特別是子女多的人。

職工們在新的環境裡上班了。由於丁家營爛泥溝到橋溝的山洞還未打通,他們每天必須冒著漫天大雪,拄著棍子,徒步翻越一個大山粱子才能到車間上班,開始了他們與茫茫群山、渺渺雲霧結伴的艱苦而壓抑的漫漫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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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4月,總後下令,所屬鄂西北山區的三線建設的“五廠一院一庫”,取消籌建處建制,改為工廠編制,級別為縣團級。

原2341工程籌建處更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五四一工廠,第一任廠長劉兆堃,政委王建發。

原2385工程籌建處一工區更名為三六一一工廠,第一任廠長兼政委宋志偉;二、三工區改為三六零二工廠,第一任廠長彭樹孝,政委鄭康銓。

原2387工程籌建處更名為三六零七工廠,第一任廠長安海道,政委王啟漢。

原2397工程籌建處更名為總後第七職工醫院,俗稱九七醫院,第一任院長範永安,政委王天甲。

原2311工程籌建處更名為總後第六倉庫,第一任主任李東昇政委趙志善。

原2345工程籌建處更名為三五四五工廠,第一任廠長胡正英、政委劉國友。

原2311倉庫後於三五四一工廠合併。

當時推進三線建設的辦法主要是突出“政治建廠”。通過政治動員、階段鬥爭和大會戰等,發動職工參加基本建設,大打人民戰爭,實行的是“邊建設、邊生產,先生產後生活、先廠房後宿舍工作”的工作思路。工廠實行的是準軍事化的管理,廠長稱謂不變,黨委書記改稱政委;車間主任先稱之為連長,後稱之為主任,支部書記先稱之為指導員,後升格稱為教導員,上下班則以軍號為令。每天的早中晚上下班,那架在山上的高音喇叭定時傳遞的軍號聲,在山谷中悠長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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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對三線建設非常關心,說“三線建設搞不好,我睡不著覺”。三五四一工廠的職工們懷著對毛主席熾熱的感情,夜以繼日,加快建設速度,為的是讓毛主席他老人家睡好覺。他們喊出的口號是“天當房地當床,北風當電扇,小雨當流汗”;“不和老廠比條件,要和老廠比貢獻”;“加快三線建設打倒帝修反”。職工白天在車間生產,晚上每人發兩個饅頭參加基建義務勞動。職工清晨上班或晚上收工回居住地,需要爬一段崎嶇的山路,人手一個手電筒照明,每天夜晚,手電筒的亮光象一條條長蛇遊動著,特別是在夏夜裡與星光熠映,原本寂靜的山林不在悄然無聲!

基建工作面臨很多困難,山溝不乏石頭,炸山就有,就地取材壘基礎;建房沒有紅磚,用水泥合沙製成40×20×15CM規格的水泥磚砌牆;水泥則從光化(現老河口市)或河南南陽等地調車皮或用汽車運輸,木材由國家統一從東北、湖南和湖北的神農架等地調撥。

建設過程中,汽車和機械偏少,採取“人海戰術”,以肩扛背馱,接力傳遞的辦法運送建材。通過五個年頭的努力,生活配套設施中的電塔、水塔、水泵房建起來了;菜場、糧店、郵局、商店、銀行建起來了;託兒所、幼兒園、學校、衛生院甚至“太平間”也建起來了。三五四一工廠以3條溝5個洞相聯,一個相對獨立、封閉的小社會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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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逢窪地必建房,職工們除每天生產外,配合專業施工隊,創造出二天一棟樓(兩層)的速度,同時被服生產年產值過千萬,以神聖的熱情創造著神話般的奇蹟,形成了獨特的“三線精神”!

隨著宿舍越修越多,越修越好,職工們陸續從倉庫搬進新居,住房困難得到了解決,居住條件得到了改善。

宿舍多了,沒有地名,職工們自己取名,如黃陂人集中的地方叫“黃陂街”;與車隊相鄰的叫“車庫”;有個窪地原來是個豬圈,於是起名叫“老豬圈”;有一處連排房稱為“七棟樓房”,另有“貓子溝”、“八大司機”、“假三樓”等。體現了“三線人”在閉塞、惡劣的艱苦環境中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鐵道兵部隊也給予了工廠最大的援助,派出車輛或駕駛員幫助工廠基建,或拉物資或培訓駕駛員。為感謝親人解放軍,三五四一工廠團委經常組織團員青年到部隊駐地慰問,為子弟兵表演節目,縫補漿洗充滿著汗漬的破舊軍裝,演繹著一幕幕軍愛民、民擁軍的動人故事!

在“要準備打仗”的大背景下,工廠成立了廠政治部領導下的“基幹民兵”組織。廠政治部下設組織科、宣傳科、工代會、團委、保衛處和武裝部,武裝部分管民兵組織建設和日常訓練。四一廠為民兵團建制,車間一級為民兵連,民兵訓練時,都配槍,定時進行實彈投擲和打靶。保衛處對內為內保,對外為“企業派出所”,對犯罪嫌疑人有“刑拘”的權力。1974年成立了一個叫“民兵小分隊”(脫產)的群眾專政組織,主要職責是對無圍牆設防的工廠荷槍實彈進行巡邏守護,兼顧社會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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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線建設的初期,條件非常艱苦。一是人員不足,各廠在鄖陽地區所轄範圍內招收了部分復轉軍人、大中專畢業生(分配生)和工廠所在地的部分農民子女。二是蔬菜、肉食、副食等奇缺,購物困難。三是文化生活單調。特別是由武漢地區到三線的職工,由於城市與山溝的巨大反差,使他們常常思念家鄉,職工中產生了厭倦情緒,有些人想方設法往城裡調。

針對上述情況,工廠除了加大基建投入,改善職工居住條件外,積極向地方政府反映,得到了當時的鄖陽地委、行署和均縣縣委縣政府以及浪河鎮和鐵道兵一師三團的關心和大力支援。地縣兩級黨委政府在當時物資匱乏、計劃分配的情況下,給總後各廠儘量多批大米白麵,少摻或不摻雜糧。浪河鎮和丁家營鎮組織農民種蔬菜滿足職工生活需要。各廠還派出自己的車隊到河南河北拉豬肉、蔬菜分配給職工;工廠的漁船天天在丹江水庫遊弋,俗稱“艦長”的老餘頭每天吃住在船上,指揮著他的艦員們打漁,並將一簍簍鮮魚直接拉到職工食堂改善職工生活。交通車一週二次開往十堰或丹江,方便職工購物。為美化環境,工廠組織黨團員和青年職工利用業餘時間在山上種桔樹,主幹道和工房宿舍的空地上種上法國梧桐、觀賞樹和花草,使廠區內達到了春有花、夏有陰,秋有果、冬有青的宜人景色。在招待所和幼兒園之間修上涼亭和金魚池、安上雕塑,成為廠內一處“著名”景點,無論是青年職工新婚或是親朋好友探訪,都到此拍照,留一張有著人景和融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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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豐富職工的業餘文化生活,工廠陸續安裝了電視接收塔,修建了燈光球場,工人文化室,各車間還修建了藍球場、配備了乒乓球檯等一批文體場所和文體器材,成立了自己的文藝宣傳隊,電影放映隊以及各種球隊。各廠在自娛自樂的同時,互相比賽交流。當時放電影是職工主要娛樂形式,總後均縣各單位成立了以三五四一工廠為主體的“電影聯誼會”,與地縣兩級文化局以及總後襄樊二基地放映站,八一電影製片廠湖北分廠(駐故城縣茨河鎮)取得聯繫,儘量多聯繫片源。當時放的最多的影片是《沙家濱、》《紅燈記》、《智取威虎山》等8大京劇樣板戲,有時一部新片在總後片停二天,各廠排出放映計劃後,派出部汽車跑片,末場電影放畢可能到了深夜零點之後。如今天有影片到了,工廠高音喇叭就播出“電影消息,電影消息,今晚(須天黑)放映電影《XXX》,歡迎......。”於是,全廠和附近的農民雀躍起來。放映之前,還要播放一段“新聞聯播”或放段反映工廠近期工作的幻燈片,工廠的專職播音員用她哪甜美的聲音讚揚著好人好事,被表揚的人在人群的推攘中顯得一陣陣羞澀。電影已成為群眾文化生活的一個主要形式,得到了廣大職工和工廠附近農民的熱烈歡迎。

鄂西北山區的三線建設也得到了湖北省的高度重視,1972和1973年春節前,省裡曾派出以著名雜技表演藝術家夏菊花帶隊的武漢雜技團以及以陳伯華、李樂克為首的漢劇表演藝術家到廠慰問演出。此後好幾年裡,有時任八一電影製片廠演員劇團團長田華帶隊,著名演員陳佩斯、朱時茂、楊雅琴、劉江等到廠慰問演出,鄖陽地區文工團、均縣豫劇團、谷城縣文工團多次相繼到四一廠慰問演出慰。湖北省歌舞團和地區文工團分別派員到三五四一文藝宣傳隊輔導排練大型歌劇《一塊銀元》以及其他歌舞節目,分別在均縣總後片各廠和鐵道兵部隊慰問演出。1978年5月,三五四一文藝宣傳隊代表鄖陽地區參加湖北省職工文藝調演,《三線組歌》和獨唱《我們的老廠長是塊不鏽鋼》分別獲得二個單項一等獎。


1971年4月7日晨6時,機器轟鳴,此時是三五四一工廠彈花車間早班時間。47歲的保全工邱褔漢在巡視設備時,用右手直接伸到正在運轉的彈花機滾筒裡,欲把裡面的棉花撈出,不慎,右手從手腕處被軋斷。事故發生後,傷員及斷肢被緊急送往12公里處的遇真宮的鐵道兵5751師部醫院救治,工廠隨即動員了上百人到醫院輸血遠渡救治,並報告總後勤部。時任總後勤部部長是會作,他對三線建設也十分關心,聽說此事後即派一架軍用運輸機飛抵光化機場,並與當時著名的上海第六人民醫院取得了聯繫。隨即,工廠派出一臺解放大貨車,考慮到路途顛簸,裝上半車黃沙,將傷員平放上車運往光化機場,飛機直抵上海。在醫療規定的“黃金”時間內,邱褔漢在專家和醫護人員的精心縫合下,斷手再植獲得圓滿成功!經半年治療,邱褔漢可用那隻“新手”提起一小桶水了。當年,中央新聞記錄電影製片廠全程記錄了這一過程,以新聞聯播在各電影場院放映,嘔歌黨中央、總後首長對三線建設的關心,嘔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又豐碩成果!在全國引起極大轟動。

就這樣,三五四一人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在建廠後的20餘年裡,用兩代人艱苦卓越的工作,換來了50多面軍內外領導機關頒發的錦旗和40多塊軍優部優產品獎牌,成為聞名遐邇的“國家二級企業”和“全軍先進企業”。在這些榮譽的後面,還有著一絲絲心酸,據不完全統計,約有200餘人還長眠於工廠“糧店”後面的這片山頭上。墳頭野花搖曳,彷彿在述說著這代三線人為共和國的安危所作出的貢獻和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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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後,伴隨著改革開放與冷戰趨於緩和,三線建設由保密名詞逐漸見於報端。而改革開放後,許多三線建設單位由於地理位置偏僻閉塞,陷入困難重重發展無望的境地。1983年底,國家成立三線辦公室,國務院、中央軍委作出了三線軍工企業調整、遷並、轉產,可以在城市開窗口、建分廠、實現戰略轉移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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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均縣片總後所屬各單位可就近在中小城市設“窗口”。1987年,三五四一工廠在襄樊選點,在現在的“軍紡路”建新廠,兩年後,因總後所屬企業要進行結構調整,這個廠變成了現在的“3542”工廠。1990年,三五四一工廠按照職工想回武漢的意願,先是黃陂、後在蔡甸(原漢陽縣)選點,最終落戶於武漢蔡甸區新天村建新廠,並有了一個對內的名字,叫武漢總廠。1993年夏,原駐均縣的三五四一工廠變成了三五四一丹江分廠,除留下少部分職工繼續生產外,原武漢藉的職工全部搬至武漢,實現了戰略轉移。

三五四一工廠從1968年選點開始,至1993年搬到武漢止,作為三線工廠,整整承續了25年。歲月荏苒,彈指一揮間,在歷史的長河中為之一瞬間。但是,作為服從國家的戰略決策,作為三線建設史上的一段往事,三五四一人和與之共同奮鬥的原總後三線各單位,在這塊熱土地上,曾經濃墨重彩的留下一筆,並將成為永遠的記憶,留在人們的心中!

(撰文:宋成彪 編輯:鄧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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