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誘惑》:女人誘惑男人,擬像誘惑現實

《零度誘惑》:女人誘惑男人,擬像誘惑現實

攝影:Guy Bourdin

究竟是什麼在誘惑你?

男人?女人?權力?

還是流動不停的絢麗影像?

世界呢喃著魔語,誘引你的進入

可一切被罩進冰冷的玻璃罩中,你只能觀看,卻不能走進!

對於生活在影像時代的尤嘉霓,影像不再讓人想象真實,因為它就是真實。然而令她痛苦的是,她所渴慕的生活方式,豪宅華服名車,卻不能直接下載,在現實中生動再現。

上小學時,尤嘉霓到一個爸爸當局長的同學家裡玩,她站在闊大的客廳,仰望著同學的母親,嗅到了高貴芬芳的香水氣息,她不由想到自己的母親——渾身上下散發著醃酸菜氣息的母親,羞愧地低下頭。

然而,沮喪僅是短暫的,炫耀的衝動如彈簧迅即反彈。尤嘉霓在同學們面前繪聲繪色地描述,從客廳、臥室到餐廳,將那個同學家的所見所聞詳細地描述給她們,只是主人公巧妙地換成了自己。她熱烈地追逐著同學們羨慕的目光,那盞小小的虛榮的縐紙燈籠,瞬間,亮閃閃地點燃。

而當尤嘉霓的同學們從姐姐口中得知家庭的真實境況時,她整整一個月不跟姐姐說話,這虛榮的彩色縐紙燈籠,燒成灰燼,不再亮燃。

她的家在城郊結合處,這真沒什麼可炫耀的,說出來,還有點尷尬。童年時期,郊區的土地荒蕪著,於是,家家戶戶就利用閒置的土地種上蔬菜,甚至還挖了一個池塘,池塘裡有魚,有戲水的鴨子,到了八月,還有菱角。她記得爸爸坐在小木盆裡,一劃一劃,唱著歌,撈菱角。

後來,池塘填平了,田野消失了,他們蓋起樓房,自己住不了,出租給附近做小生意的人。東邊新建飛機場,巨大的轟鳴聲,震得窗玻璃嘩啦啦地響。可他們算是真正的城市人嗎?

廢墟、瓦礫、垃圾場,在她的視線裡,無比遼闊,像沙漠般無限綿延,吞噬了童年時期的全部記憶。

城市、鄉村的分界線如此模糊,又如此清晰。她的身份遊移其間,被放逐的失重的感覺。她討厭這種感覺,乾脆奮力游到水中央,讓一束光把她打個通體透亮!

分界線從來就沒有消失,她不是鄉下人,也不是城裡人,從一開始,她就註定在尷尬的身份邊緣徘徊。我們不在這裡,也不在那裡,我們在哪裡呢?

尤嘉霓究竟在哪裡呢?牆上貼著的金玄雅正對她媚笑,她可以模仿她的一切,她的髮型、妝容,甚而模仿她的眼神——誘引觀者無論在任何一個角度,都能進入她柔情四溢的微妙悸動中。

可是,她越像“她”,她就越痛苦:你刺激我,你挑逗我,可你偏偏什麼都不給我。

她偷獵了“她”的形象,可她卻偷獵不了“她”的生活方式!

——節選自《零度誘惑》

《零度誘惑》:女人誘惑男人,擬像誘惑現實

《零度誘惑》

內容簡介

這部長篇小說,發表於《鐘山》,講述的是一個“媒介眼球效應”導致人性異化的故事。小說女主人公尤嘉霓曾經不諳世事、單純美麗,然而,現代媒介所打造的不容撼動的價值觀,徹底改造了她。她在慾望與誘惑的追逐下,一步步走向墮落,以等價交換的方式出賣肉體和靈魂,將自己轉化成性誘惑的一個具象符碼,最終應驗了讓•鮑德里亞那句名言:如果我們以誘惑為生,我們將因蠱惑而死。

相關評論

這是一部敘事狂歡的作品,努力尋找小說的新狀態。貌似不按規矩“出牌”,但其作品的根系深植在作者的經驗、對生活的判斷,乃至自身本真的生活體認。

——王幹(著名文學評論家,《小說選刊》副主編)

在慾望沉浮的消費社會,當肉體成為可販賣的商品,誘惑之輕註定要在現實之重中歸零。有關靈與肉的哲思,在詩意的敘述中直麵人性,拷問靈魂,鑄就了一部中國版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許鈞(著名翻譯家,浙江大學教授)

這是一部頗有創意的小說。她把哲學思維與自己的感悟融為一體,獲得對社會、人生、歷史的新視點。從情慾哲學探尋現代世界人類情感的新變,猶具獨特敏感。

——駱冬青(著名文學評論家,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院長)

這是一本通曉當代哲學的哲學小說,不敢相信出自中國女作家之手。論對墮落人物的描繪與詮釋,有一份納博科夫的調子;論對小資生活的追蹤與揭祕,則令人想起一份薩岡。

——黃梵(著名作家,長篇小說《第十一誡》作者)

我很喜歡這種寫法,讓我想起讀《了不起的蓋茨比》和黑塞小說時的那種體驗。最重要的是,寫法上的獨特性,有布萊希特戲劇的離間效果。

——劉青文(德國文學研究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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