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青銅器銘文,頻繁提到一位軍事統帥,被誤作姜子牙

文物 姜子牙 西周 考古 劉秉光 劉秉光 2017-09-24

在西周早期的青銅器銘文中,頻繁提到一個重要人物——伯懋父。

《師旗鼎》銘文:“唯二月丁卯,師旗眾僕不從王徵於方雷使氒友弘以吿於伯懋父。……懋父令曰:義(宜)播厥不從厥右徵……”。

《呂行壺》銘文:“隹三月,伯懋父北征……”。

《御正衛簋》銘文:“五月初吉甲申,懋父賞御正衛馬匹自王,用作父戊寶尊彝”。

《小臣宅簋》“惟五月壬辰,同公在豐,令宅事伯懋父。伯錫小臣……”。

《召尊》銘文:“隹九月,在炎,甲午,伯懋父錫召白馬每發微……”。

《小臣簋》銘文:“東夷大反,伯懋父以殷八師徵東夷。唯十又一月,(遣)自(師),述東伐海眉。雩厥復歸,在牧,伯懋父承王令錫徵自五貝……”。

伯懋父又作懋父,伯當為其爵位。從銘文記載看,伯懋父不僅“北征”“以殷八師徵東夷”“東伐海眉”,而且還有賞賜下屬馬匹、金屬的權力和資格,說明他權力很大,地位尊崇,在西周早期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因為史料中未有伯懋父的記載,關於他的身世,引起眾多猜想,其中最雷人的觀點是伯懋父即“師尚父”,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姜子牙。

眾所周知,武王伐紂後,鑑於東方不安定,首封姜子牙到齊國。西周爵位有五等,公、侯、伯、子、男,齊國為侯爵,姜子牙是第一任齊侯。伯懋父的爵位為伯,比侯爵低一等,但從這一點,就可辨伯懋父非姜子牙。

那麼,這位神祕的伯懋父究竟是誰呢?他和“師尚父”姜子牙到底有沒有瓜葛和交集?我們來看銘文。凡涉及伯懋父的青銅器銘文中,其歷日以月份、日干支較多,唯有《御正衛簋》銘文所載“五月初吉甲申”中有月份、月相、日干支三個要素。儘管《御正衛簋》沒有載明王年,但仍可以據此探究一番。

從《御正衛簋》銘文的書體特徵看,其為西周早期之物無疑。西周青銅器曆法採用周正,以夏曆十一月為歲首,五月對應夏曆三月。初吉為西周月相詞,即月牙剛顯露的日子,通常為初二、初三。周人肉眼觀測月相,加之一旦遇到陰雨天,初吉的日子只能推測,難免有誤差,但誤差前後不超過一天。

查遍從西周建立(前1040年)至穆王元年(前957年),歷日與“五月初吉甲申”相合的日期有五個,依次為公元前1022年夏曆閏二月初四甲申,公元前1012年夏曆三月初二甲申,公元前991年夏曆三月初三甲申,公元前976年夏曆三月初一甲申,公元前965年夏曆閏二月初四甲申。

古本《竹書紀年》和《史記·周本紀》均記載,“成康之際,天下安寧,刑錯四十餘年不用”,則公元前1022年、公元前1012年、公元前991年可排除。剩下的兩個歷日,均在康王之子昭王時代。其中,公元前976年為昭王六年,公元前965年為昭王十七年。顯然,伯懋父作為軍事統帥主要活躍於昭王時代。

此外,另一件昭王器《令簋》銘文“隹王於伐楚,伯在炎,隹九月既死霸丁丑,乍(作)冊夨令(尊宜)於王姜,姜賞令貝十朋、臣十家、鬲百人”中的“伯在炎”,與《召尊》銘文“隹九月,在炎,甲午,伯懋父錫召白馬每發微”中的“在炎”為同一地點。筆者分析,“伯在炎”中的伯,當為伯懋父。

筆者考證,《令簋》鑄於昭王二十一年(前961年)。查看歷日,昭王二十二年(前960年)夏曆七月十六日甲申,與《召尊》銘文“隹九月,在炎,甲午,伯懋父錫召白馬每發微”相合。炎,一說南方熱地,一說炎山,當為伯懋父南征時前沿陣地。從銘文歷日看,伯懋父在炎的時間至少有兩個年頭。

古本《竹書紀年》記載,姜子牙薨於康王六年,筆者通過《小盂鼎》銘文考證康王元年為公元前1007年,則康王六年為公元前1002年。姜子牙仙逝之年,與伯懋父活躍年代相差數十年,顯然,伯懋父並非姜子牙。作為昭王時代的軍事統帥,伯懋父本應名垂青史,但因昭王受到儒家低評,伯懋父也湮沒於史。(劉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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