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隊記事:獵人劉三叔

兔子 農村 粉條 樂亭 樂亭故鄉人 2019-04-10

作者:習洪業

來源:樂亭故鄉人網站||今日頭條:樂亭故鄉人

題圖來自網絡,僅為配圖,和本文無關

生產隊記事:獵人劉三叔

生產隊期間,群眾的生活過得十分清苦,雖然是種糧人,多數人家卻都會青黃不接。吃肉更是極奢侈的想法。一般人家一年到頭才能吃上一頓粉條燉肉,而這一次,便會成為人們一年中最美好的的回憶。

劉三叔是村裡最不本分的人,他天生不愛幹活,最愛吃肉,一年只吃到一回肉讓他心有不甘,常常夜不能寐,終日東遊西逛,好不煩惱。

有一次,他他到大集上去轉悠,看到不遠處圍著很多人,他奮力擠進去,見中間一個揹著一杆長筒槍的人,手裡提著兩隻野兔在那招呼著,他湊上去問“這多少錢一隻?”那人打量打量他說“一塊錢1只你買不?”“我的個神,咋要棺材本錢捏?”“看你就不像個買茬,遠遠扇著吧” !背槍人憤憤地說,平時耍橫慣了的劉三叔只是瞪瞪眼,順著牆根蔫溜了。

回到家裡,他滿眼都是兔子,他咋打的兔子?他後悔沒問人家。後來他想明白了,肯定是他身後背的那長鐵筒子,有嘍那個鐵筒了應該就有肉吃了,猛然眼前一亮,對,想法弄只槍來!從此他眼巴巴地盼望著集日的到來。好不容量盼到集日,天矇矇亮就趕到上次賣兔子的地方,巴巴地盼望著那個背長筒槍的人,不想一直等到太陽到了頭頂,也沒見那個人來,眼看著趕集的人都走光了,他只好垂頭喪氣的回了家。以後的幾個集日裡,雖然他總是早早地去等,卻始終沒見到那個人的身影。

這是他連續趕的第5個集日,心想,如果今天還見不到背槍人,我就想別的方法去找,直到找到為止。當他走到大樓飯店門口時,一抬頭見一個背長筒子的人正提著幾隻野兔子往裡走,眼尖的他一眼便認出是集上那個賣兔人,心中一陣狂喜,高喊一聲:“慢著!”遂急奔過去,速度比兔子還快,把背槍人嚇了一跳,“大哥,慢著!”“你想要這兔子?”“不是,我是想問問這兔子是從哪淘換來的?”“我用槍打來的”,“在哪打的?”“野地裡,你這是?”見對方起了疑心他連忙說“我是想跟您學學打兔子”,“你想幹,有槍嗎?”“沒有”,“沒槍你拿啥打呀,拿燒火棍,哈哈……”,見對方嘲笑自己,劉三叔立刻紅了臉,語無倫次地說“得有槍,得有槍,那要是買您這樣的槍要用多少錢哪?”“我這條槍,不買新的也得150塊”,三叔的舌頭伸出了老長,在當時,這可是個天文數字。為了緩解尷尬局面,他故作鎮靜,說:“等我湊湊錢再去找您,大哥貴姓,哪莊的?”“啊,我姓張,是城南張莊的,人們都叫我張一槍,有事找我去好了。”

告別了張一槍,三叔心裡打起了鼓,這150塊錢去哪些弄呢,就是去搶去偷也得有目標啊,哪家能有那麼多錢呢,除非去搶銀行,乖乖,那可死罪呀。

到了中午時分,不免有些飢腸轆轆,摸摸口袋,謝天謝地,還有5角錢的“鉅款”,他來到了村供銷社,打來半斤白酒,從路邊地裡拔了一個大蘿蔔,又用手砍下一棵大白菜心,嘴對嘴,長流水,一口白菜一口酒,一口蘿蔔再來口,沒等到家,半斤灑已下肚。進到屋裡,睏意襲來,便歪在炕上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聽到窗外人聲嘈雜,睜開惺忪的雙眼,見窗外天色已暗,想繼續睡去,外面的聲音震耳,他不耐煩的打開門,見左右鄰居正在同一個外地口音的人交談,鄰居告訴他,這個東北人想到咱村買幢舊房子,他轉來轉去看到你這個房子不錯,我說他肯定不會賣,賣嘍他沒處去住。劉三叔乜斜著醉眼看了那人一會兒說:“給多少錢?”那人左手伸出大拇指,右手伸出全掌,一百五?他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這個數字對他太敏感了,一種慾望之火猛烈撞擊著他的理智,他死死的盯著來人,像鬥牛場上紅了眼睛的困獸,猛然一聲咆哮從喉嚨裡噴出,“給你,要現錢!”兩鄰居立刻驚出一身冷汗;“老三,你喝多了?”“沒有,我就是要賣房。”在當時的農村,房子是家,房子是命,沒有了房子就沒了立腳之地。

東北人衝著三叔說:“大哥,說話算數,我這就給你拿錢去”。“快去,免得我後悔”。當東北人正要抽身走時,兩鄰居攔住了他,兄弟,這樣好不好,你也看得出他是喝多了,醉話都不算話,你要真想要他這房子,你明天來,明天他酒醒後還願意賣給你,那是他的自由,我們絕對不去攔,咱們作鄰居。東北人想了想說:“好吧”。兩鄰居轉身進來,剛想勸勸,三叔大聲吼道:“我賣房子關你們屁事,出去!出去!”隨後把房門從裡面插死,兩人無奈,各自回家。

第二天天剛亮東北人便來敲門,因為昨晚的事堵心,到下半夜才睡著,聽到有人敲門,他強睜睡眼,吼到:“哪呀?”“大哥,我給你送錢來了”,三叔拍拍後腦勺,提起褲子去開門。只見來人並不答話,在他眼前舉起那個鼓鼓的小提包,一會兒才說:“大哥,錢我帶來了,您過目吧。”三叔瞪大雙眼:“你來真的?”“大哥,這事不能開玩笑的。”三叔死死的盯住這個小提包,抬起右手啪啪的使勁敲著腦門,一咬牙一跺腳,發公牛般吼叫:“好,賣給你!”一把奪過提包,狠狠的拉開拉鍊,喘著粗氣數了起來。

兩鄰居早早的就聽到三叔家說房子的事,便急忙跑去找三叔的哥嫂,當哥嫂趕到時,他快數完錢了,大哥急呼一聲:“慢著!”見哥嫂來了,他忙把錢塞包裡,提起包撒丫子就跑,把哥嫂的呼喚甩的老遠。看著老三沒影了,哥嫂把火氣撒到買房人身上,衝著他大聲呼叫:“哪叫你買我弟弟的房子?”買房人也急了,“我又沒買你的房子,我不買也中,你把錢還給我!”一提到錢,夫妻倆像洩了氣的皮球——蔫了,甩袖氣呼呼的離去。

三叔一路小跑來到城南張莊,打聽到了張一槍的家,進門便喊:“大哥,有錢了,有錢了!”張一槍聽到有人喊他,便從屋裡出來,沒等他說話,三叔舉起提包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哥,有錢了,買槍去吧。”張一槍一楞忙問:“你哪來這麼多錢?”“我把房子賣了。”“你可要想好嘍,跟你媳婦商量了沒有?”三叔尷尬的笑笑說:“我光棍一人沒媳婦。大哥,帶我去買槍吧。”張一槍看看天說;“明天吧,今天太晚了。”當晚,三叔就住在了他家。

第二天,他不但順利買回來了一枝八成新的長筒槍,通過討價還價,還少要了10塊錢,三叔掏出來5塊錢說:“大哥,我要向您學習技術,可能要在您家住幾天,這是我交的伙食費。”張一槍極力推辭,三叔說:“要是再推辭,就是不願意留我了。張一槍聽了這話,只好把錢收下了。

三叔在張家住了近一個月,從火藥槍砂的製作到讓他親手打來野兔子。別看三叔在家裡有點好吃懶做,卻對打兔子這一行十分靈通,常常會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地總結出新經驗,張一槍對他刮目相看,以誠相待。

轉眼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天他高興地告別了張一槍,背上自己心愛的獵槍回家了。聽說三叔用房子換了條槍,全村人議論紛紛,尤其是婦女們用惡毒的語言去咒他:“這樣的敗家子有閨女扎進廁所裡也不嫁給他。”哥嫂聞訊過來,剛要發火,三叔一舉手說:“啥也別說了,我的事自作自受,不用你們管,將來我吃不上飯,要飯也要不到你們門上!”臭話氣得哥嫂頓足捶胸:“爹媽死得早,沒人能管你了。”說完要轉身離去。“慢著,哥嫂,我還有一事相求,你們把兩個侄子借我用一天。”哥嫂跺跺腳,轉身離去。

“三叔,叫我倆幹啥?” 兩個侄子過來說。“每人拿一把鐵鍬,來,在場邊上給我挖個地窨子,今天干完”。天黑前終於封上了頂,又吩咐侄子把自己的被褥與鍋碗瓢盆搬過來,打發兩個侄子走後,躺在“新房子”的炕上,喃喃地說“住上新房子嘍”,然後沉沉地睡去。

天漸漸冷了起來,幾場雪後村裡變成了冰雪的世界,這是打野兔子的黃金季節,三叔又在村裡消失了,有好事的人擰開地窨子栓門的鐵條進去看看,滿屋塵土,冰窖般寒冷。

三叔又來到張莊,與張一槍去切磋打兔子的技藝,兩人一同出獵,虛心學習打兔子的技巧,從踩點尋蹤到慧眼識物,從洞窟朝向到開槍時機,一個認真的教,一個虛心的學,半個月,讓三叔漸漸成了行家裡手。

這一天天剛亮,人們驚奇的發現,三叔家的煙囪升起了炊煙並飄出了誘人的肉香,好奇的人們紛紛趕過來,遠遠的就看到三叔的門前掛著幾張野兔子皮,推門進來,見三叔端著一大海碗酒,嘴裡啃著一個碩大的兔子腿,見有人進來,忙招呼大家坐下,海碗立刻在人們的興奮中轉動起來,並讓大家分食兔肉,三輪酒過後,他說:“如果大家能跟我一起去打獵,我讓大家經常能吃上葷腥。”

這天夜裡,一場大雪悄然而至,雖然不是很大,也算是出獵的好時機,一大早,他便挎上兩個鐵葫蘆(一個裝槍砂,一個裝火藥)、背起大槍出發了,前呼後擁,他身邊來了很多夥伴,一是想看看他是否像他吹噓的那樣神,二是想沾點葷腥。三叔打獵有著他獨特的本領,不管多冷的天,他只戴一頂單帽;不管有多大的風,眼睛從不流淚,總是炯炯有神,像一頭獵鷹一樣定定地注視著前方,不放過何獵物。今天,這20多人的隊伍真是氣派,大有蘇東坡當年《密洲出獵》中“千旗卷平岡”之勢。

在離村七八里地的田野裡,他興奮地一擺手,讓大家停下來,告訴大家,前面不遠處臥著一個兔子,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沒一個人辯論出來。他問大家:“是打跑還是打臥?”打跑是把兔子轟跑打,打臥就是兔子臥著把它打死。大家異口同聲地說:“打跑。”“那好,大家 一齊喊把它轟出來。”吶喊中,受驚的兔子跑了出來。大家還沒反映過來,槍響了,人們興奮地向前跑去,那隻血淋淋的兔子被拎了回來,三叔掂掂,“有七八斤嘍!”隨手裝進背袋裡。那天他總共打了4只兔子,回到地窨子,大家一起過了個“年”。從此,他在獵人界里名聲大振,人們送他綽號:“一槍王。”從此,三叔便以此為業,終日奔忙,樂此不疲。

三叔並不吝嗇,哪家老人有病,小孩上火找到他,他都會送些兔肉或者內臟,在村裡贏得了很好的口碑,但他唯一不送人的是兔子皮,他把皮都掛在牆上,顯示他的戰績。

這一天,天還沒亮,人們被一陣噼裡叭啦的鞭炮聲驚醒,起來看看見三叔家的牆上貼滿了紅紙,大家忙問三叔:“打著大兔子了?”正在一旁忙活的張一槍說:“對,打了個大母兔子。”原來,在長時間交往中,張一槍覺著三叔的人品挺好,便把村裡的寡婦大鳳介紹給了他。

第二年,大鳳生了個大胖小子,奔四十的三叔老來得子,喜不自禁,終日為兒子在田野裡奔波。吃兔子肉長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樣,白白胖胖結結實實,人見人愛。

三叔是個好面子的人,自從有人叫他一槍王的綽號以後,他的工作更是精益求精,來不得半點馬虎,常有十里八村的獵友來與他攀道,向他學習。

誰也不曾想到,他也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這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狂風裹挾著大雪肆虐了一夜,田間的雪形成了的雪壠溝,有的地方雪壠高達幾尺,有的地方還露著土地,三叔暗自欣喜,算計著今天要有大收穫。十幾個粉絲簇擁著他出發了,直奔皚皚的雪野,不久三叔的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靨,他舉起槍,喊一聲:“看好吧!”誰知幾乎在槍響的同時,兔子一個跳動,隱藏在雪壠後面。受驚的兔子順著裸露的土地向遠奔去。三叔連忙再次裝藥,順著腳印向前追去,等再發現它時,它正在雪壠上掙扎,三叔又興起槍,槍響後人們呼喊著向前跑去,眾人刨開了雪窩,也沒找到兔子。三叔看到了一串清晰的腳印從雪壠下隱藏的地土地上逃走。兩槍沒打著兔子,這是三叔自出道以來第一次失手,這對今後自己在獵界裡的聲望有著極大的影響,對一槍王的地位也會有著嚴峻的挑戰。惱羞成怒的三叔背起槍,作了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決定:“我就不信今天得不到你,走,大家跟我去追。”原來,兔子有個習性,不管跑多遠,它總會轉一個圈子,來回總是一條道。 一行人順著兔子的腳印尋跡,因為它跑的圈有雪壠,有土地,雪壠需奮力跳躍,土地可盡情奔跑。兔子看到人追趕,便奮力奔跑,三叔他們便抄近道去包抄,迫使兔子沒有了停歇的機會,直到太陽偏西,人們終於看到了累得奄奄一息的這個倒黴兔子,它癱倒在地,用驚恐的目光著這群人,三叔飛起一腳把它踢起老高,口中憤憤地地說著:“看你還往哪些跑。”這事以後,來向他學習、跟他攀道的人就逐漸少了起來。

又是一個金秋季節,天氣漸漸涼爽,一行行大雁鳴叫著向南方飛去,孩子們奔跑著,高聲喊叫著:“大雁大雁排成一個人字,大雁大雁排成一個一字。”三叔看著滿目秋色,心中不免惆悵。太陽快落山時,一行大雁迎著夕陽,翩翩落在田野,準備在這裡過夜,三叔心中一陣狂喜,貓著腰端起槍悄悄摸過去,不想還離得老遠,一聲驚恐的哀鳴,眾雁急忙起飛,消失在暮色中,如此幾次嘗試都沒成功。原來,大雁是一種極有靈性的動物,休息時總有一個哨兵在警惕的值班,一有異常動靜,便會發出警報。

這一天,他發現一行大雁的落腳點後,打算天黑後悄悄接近,正當他慢慢靠近時,發現從大雁跟前站起來一個拾柴人,見他用柴耙揹著一個柴筐,悠悠地從它們身邊走過,哨兵卻沒有任何時候反應。他心中暗暗竊喜:“今天這個哨兵是個稀拉兵,準是偷懶睡覺去了。”於是他加大了前進的步伐,誰知,剛走了沒多遠,一聲驚恐的鳴叫掀起了一陣旋渦,眾大雁迅速飛離住地,三叔氣急敗壞地向空中放了一槍。

回到家後,他仔細琢磨今天發生的事,猛然眼前一亮,啊!原來如此。他自信,他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並連夜製作了道具。第二天,他學著拾柴人的樣子,背起一個柴草筐,把揹帶放的老長,用獵槍筒挑起揹帶,在夕陽西下時他佯裝低頭悄悄靠近,近點,哨兵沒反應,再近點哨兵沒反應,當進入有效射程時,他突然立直身子,順過獵槍擊發開火,警惕的哨兵在一聲悲鳴中被擊中,撲騰著想起飛,三叔急奔過去,雙手死死按住它,捆綁後放入筐裡。

三叔打了個大雁的消息立刻傳遍了十里八村,看新鮮的人排成了長隊,只見這隻灰褐色在大雁一個翅膀被打斷,無力氣耷拉下來,兩隻驚恐的眼睛透出哀傷的光芒。這一下,著實讓他風光了一次,找回了那次兩槍沒打著兔崽子的面子。

三叔打了一生的獵,不知有多少生靈命喪在他的槍下。進入暮年的三叔,照樣常常外出打獵,卻再也沒有了前呼後擁的風光了。兒子不放心,總想讓他洗手,他不肯,後來給規定,活動範圍不能超過5公里,他也只好照辦。

這年冬天下了史上最大的雪,三叔興奮極了,這樣大的雪,出來覓食的兔子雪地裡再也跑不動嘍,他又是早早的出發了,把大槍背上肩頭,手裡提著一根木棒——只要看到兔子就用不著槍了,用木棒就能解決問題了。

他慢慢的走著,認真的搜索著,大概走了不到5公里時,興奮地看到一條不長的活動痕跡。近些時,看到了那個兔子在那蠕動,他興奮至極,奮力跋涉過去,雙手高高的舉起木棍,攢足力氣,連身子一起撲了過去!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與兔子之間隔著一眼大口井,只因為大雪封住了井口,再加上他過於急切,他一下就跌進了井裡。萬幸的是,長長的獵槍橫搭在了井口上,他被揹帶掛在了井口。

三叔的兒子見太陽落山了他還沒回來,著急壞了,發動全村民的人去找,到後半夜,人們才把奄奄一息的三叔救回來。經過近半年的休養,三叔才能慢慢的下炕走動,他吩咐家人,把他那杆心愛的獵槍用紅布包裹起來,掛在牆上。

由於受了這次驚嚇,三叔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又過了一個冬天,已是命在旦夕。彌留之際,他告訴家人:“再也別去殺生害命了,靠勤勞的雙手,過樸實的日子吧!”

獵人的時代過去了,人們不再隨意傷害野生動物了,村裡也成立了野生動物志願保護小組。三叔的兒子自告奮勇當了組長,終日奔波在父親打獵奔波的田野上。去年,他因救助了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丹頂鶴而受到了縣裡的獎勵。

太陽每一天都是新的,當第一縷曙光普照大地時,照亮的是一個美好的家園,照亮的是一個繽紛的天地,照亮的是一個祥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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