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曉春:隴上才子董晴野

毛曉春:隴上才子董晴野

隴上才子董晴野

————我和董老師的片斷交往

文/毛曉春

最初見董晴野老師那時他正創辦天水詩書畫院,民間機構,甚是艱難,我當初也是天水第一位把北京畫家請去天水做活動交流的人,這些藝術家請來,總得有地方藝術家出面相陪,這自然覺得就是董晴野先生最合適,一、他是杭州藝專畢業,也就是現在的中國美院,據說林鳳眠是其老師,直接傳道授業解惑;二、他是當地人心中的大藝術家。記得第一次見董老師是在家鄉麥積區一個小賓館也叫金融賓館,當時這座賓館是區街道上比較豪華氣派的賓館,和現在比起來簡直不入流。董老師那個夫人叫元花的當初也在,人背後私下議論只會擀蕎麵飯,他焉然是董老師的“正宮皇后”,見人頤氣指使的,很霸道,聲音很大,每次去,見有數十個人排在哪裡等董老師寫字,晌午過後,董老師手指夾著鳳壺牌香菸踱著方步從臥室出來,畫案上有個痰盂吐痰的很髒擺在哪裡。時不時董老師吐口痰或者把菸灰彈哪裡面,董老師一邊打諢插科開和來人開著玩笑,然後是看著索字的人捧著董老師字跡未乾透的墨寶笑逐顏開的離去,據說董老師賣字的錢都由這位夫人掌管,後來都讓其捲走而去,說這個夫人的離去就頗有意趣,哪時有輛轎車就是稀奇,不像現在汽車像自行車似的遍地都是,董老師為了趕時髦讓他這為臨時夫人去學車,按照董老師自己當時的話就是:“讓我們的元花去學個車子,然後拉我們去兜風……”那時能坐個車去兜風馬路上溜一圈覺得很風光的事,可惜車子學成沒學成,據說這位夫人看上駕校駕駛員捲走董老師多年積攢的寶貝高飛了,真是落了個不羨鴛鴦不羨天。事後我們去看董老師,他捲縮在床角,很是悽慘,他喃喃自語的想不通元花會離他而去,他遺憾得還沒帶元花去西湖坐下船,即使離婚不離家也成,這是董老師當初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但是這位夫人竟然決絕而去,毫無留戀之意,當時我年紀輕,心裡不竟竊想,不就一個徐娘半老老女人嘛,走就走了嗎,何苦呢,哪會想到感情的艱難曲折,纏綿之意呢。事後經過這許多年才知道,有時候財富並不能代替一個人感情的落寞,要不然有些人看起來不愁吃不愁穿,出則寶馬轎車,入則別墅豪宅,還有許多的痛苦。

據說書畫家為了作品賣錢,自己又羞於出口談錢,想了種種辦法,比如門後貼潤格,來人暗示,鋪開紙拖著不寫,或者寫兩個字停下等著表示,第一次聽說自己寫字的印章由老婆收存保管,這還是從董老師身上得到的,我就親歷過,有次北京來了好幾個畫家在天水麥積山後面植物園交流,哪天董老師也許出於對天水人說要爭口氣,意思不要被京城來的藝術家小看,顯得特別興奮,一會兒手握弦管龍飛鳳舞,一會兒雙手下筆左右開弓,直看的我們這些後生覺得如天人下凡,字寫完地上鋪一大片,臨到要蓋章哪個元花竟然躲到屋外院子裡閒溜達,沒人去要章,董老師示意我去,我這也是使出渾身解數,一會阿姨一會姑奶奶的,年輕人就圖個腿勤嘴甜一會要了來。現在回想起來古人所說的大丈夫要能屈能伸真有點道理。不然這位姑姑奶奶強勢,事辦不成。

我的書第一本書出版了,我要搞個首發式,老實說,對一個窮孩子,能出本書,在老家都是奇蹟,對自己也是難得的大事,記得當初我流浪落魄,食不果腹的時候,除了抽屜垃圾似的手稿證明自己還是個擺弄文字的人,在相鄰眼裡就是一個無能吃白相飯的,我父親恰在我最困境時去世了,照例是請了風水先生來,他炕頭一坐,焉然是赤腳大仙下凡,恭敬的讓人莫名所以,也許是我的哥哥們看我落魄扶不起的樣子,竟然讓風水先生看看我將來前途,給我指條明路,風水先生照樣拉著我的手,手心手背翻來翻去仔細看了看,得出的結論我只適合幹個代章或醫生賣布之流,醫生自然懂得,鄉下的赤腳醫生到現在還有,不過現在不用走路,你生病騎著電驢摩托來,可以說是隨叫隨到。賣布的不就擺個布攤,聊以推生活,只要人一生勤快,也許沒問題,這個代章從風水先生口裡說出,卻是不甚懂,問了老年人才知道就是剃頭理髮的,想不到還有這麼個時髦的名字,每次路過北京的公園看到剃頭師傅圍著白圍裙,竟然在給北京遛鳥的大爺剃頭,我的心裡竟不由打個寒噤。

難道我和他們竟是一樣?

真是造化弄人,現在不但出了書,而且一出就是五本,竟然還去北京大學的百年講堂搞首發,還畫畫,寫出個金錯書來,真是造化弄人。那次董老師題詞的展覽是我第一次展覽,想請一位當地的大藝術家聲援一下一個當初名不見經傳的,被風水先生看為只配做代章的後生,心裡忐忑在所難免,他竟然爽快的題了,無私的支持了我,渭水清音,我曾反覆吟誦,據說渭水秋聲曾是秦州八景之一,董老師題渭水清音,自有他的韻味,也是對晚輩的期望,從而領略他的學問高深,如今董老師駕鶴仙歸,睹物思人,使人想起好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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