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的老伯
文/山裡紅
上個週末，應同事小芳的邀請，我載著她、珍珍及我們各自的女兒，駕車前往小芳朋友唐糖的山莊遊玩。
平常大家上班忙，碰上這熱情的邀請，我與珍自是非常樂意。女兒軒、珍珍女兒小小亦和小芳女兒丹更似籠中放飛的小鳥。大家一路歡歌笑語，一路迎著耀眼的陽光，在朋友唐糖的指路下，歡欣雀躍地駛向了石塘鎮趙家水庫方向。
當穿過梘塘鎮街上，再向左岔路，車子沿著彎彎曲曲的水泥路，隱沒在一個個綠山與村莊之間，直至水泥路的盡頭。唐糖告訴我們，前方山路太窄，不易開車。此時， 天空的太陽收起了亮堂的光芒。惹人愛的小小亦從擁擠的車上來到空曠幽靜的山林裡，甚是歡喜，朝我狡黠一笑，竟黏上了我！面對如此可愛的小天使，我還能說什麼呢？在很榮幸的大笑聲裡接過小小亦，緊緊抱著。
墨綠的叢林、五色的野花、清脆的鳥鳴、泥濘的小路、暮春的味道，一隊大大小小前行的我們，真有點愜意的感覺。
當繞過幾道彎，眼前猛然一亮，叢林間出現了一戶人家！當然也馬上意識到這應該是唐糖山莊的落腳處。女兒軒與丹緊跟唐糖快速前去，先迎接我們的是一條大黃狗，形體龐大得像凶猛的狼狗，全身褐黃間黑的毛色，發出很帶敵意的＂汪汪”聲向我們撲來，嚇得我們怔住了。唐糖趕緊喚住大黃狗，它便乖順地搖晃著尾巴，親親主人的手，左晃右晃領著我們進屋去。我們還走在屋前空地時，出來了一位老伯，虛胖不高的身材，身著樸素農活服，頭髮泛白，一副憨厚老實的形象，滿臉笑容招呼我們。他是唐糖請來住守山莊的長工，孑然一身，無兒無女。
剛開始我對陌生的老伯有點戒備的心理，不敢多與交談。唐糖安排我們觀賞他的山莊，房子後面有數不清的黑白兩色兔子、遍野是掛滿青色果子的桃樹、李樹、柑橘樹。再回到房子處時，老伯已在麻利地收拾一隻大白兔。
我笑說：“老伯，還殺兔子給我們吃呀？”
“自己養的，留著幹嘛？”老伯邊撥弄著兔毛邊笑著回答。
“你去塘裡把昨天放的漁網收上來，看網有多少魚？”老伯抬頭轉向唐糖。
“嗯嗯！好好！”唐糖似乎忘了放有漁網一事，遲疑兩秒後趕緊朝屋前的魚塘走去。
老伯也放下手中的兔子，進廚房看了看柴火煮著的飯，高壓鍋冒著白氣，發出“嗞嗞嗞”的聲音，他把火勢稍稍減少，又走出廚房蹲在平地細心地拔著兔子毛。旁邊的大黃狗是老伯的朋友“盼盼”，它坐在一邊安靜地看著主人。房前除了兩個永不幹涸的小魚塘外，還有一個微波粼粼且浩渺的水庫，也就是趙家水庫，水庫的路邊有一排鬱䓤蒼翠的楊樹，好似永遠精神飽滿地守衛著大水庫的衛兵。
兩歲的小亦亦見姐姐們在屋前平地上跑著跳著笑著，也嚷嚷著要去走走。這時，唐糖提著漁網回來了，我們靠近圍攏過來。
“今天網到了一條大鯽魚和一條野生鯰魚，可惜鯽魚已死掉了。”唐糖拉扯著漁網說。
“運氣很好啊！我們很少網到野生鯰魚的！這可是美味，等一下怎麼煮呢？清蒸吧。”老伯接過話茬說。
我們為有這樣好的運氣樂開了花。唐糖熱情款待，繼而安排孩子們燒烤活動。燒燃炭、備好燒烤材料後，老伯已在切兔肉了。女兒軒與丹第一次全權負責燒烤，手忙腳亂中，又傳來了老伯溫和的聲音：“你們拿兩個兔腿去烤，一定又香又甜！”我們沒有烤熟的把握，婉拒了。兩個小傢伙的燒烤還算可以，香味飄岀來時，唐糖幫著老伯一一端出煮好了的兔肉、野生鯰魚、還有一鍋土雞肉上了桌。席上，老伯不時挑撿好的肉塊放孩子們碗裡，囑咐孩子們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一點。這時候，我已不再害怕他了，那種和藹、熱情、質樸的感覺拉近了我與他的距離。
飯後，我們大家坐著聊起了天，老伯又忙著開始煮狗食，邊幹活邊說：““盼盼”看著威武，其實它很聽話，旁邊的“大黑”、“小黑”倒是凶猛些。今天“小花”與“小白”躲在屋後山裡了。”
“為什麼躲起來呢？”我好奇地問。
“因為它倆一見陌生人來就害羞，不好意思出來，便躲了。”老伯說。
我的印象中，談及狗時，第一次聽到這麼幽默風趣的解說，我忍不住仰面哈哈大笑了好久，真想會會老伯的朋友“小花”與“小白”。
趁著僅我與他在葡萄架下聊天的兩分鐘，我感嘆著這裡的環境舒適，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很適合他住這兒居家養老。老伯深吸一口煙，慢慢吐出一圈圈煙霧，告訴我工資少了一點，他已在這幹了三年，想離開了。我沉默不再言語，朝著女兒釣魚的方向走去。
時間飛快，臨近下午四點，我們得返程回家了。臨走時，老伯又以半主自居的態度，讓我們帶些他親自烘烤的小乾魚，還沒等我們答應，他已把一大袋小臘魚擺在眼前，見他極度的熱情，我裝走了兩包，一包給珍珍，一包留我。我們一隊人又踏上了來時的小路，身後傳來一個親切熟悉的聲音：“山上的桃梅李果，不出二十天就熟了，你們到時候再來摘果！”
一個憨厚的老伯形象在腦海裡不斷浮現。我把他產生離開的念頭轉告了走在最前面的唐糖，在朦朧不清的聲音中，我大概聽懂了他準備給老伯加工資的話語。瞬間，我感覺薄陰的天空亮爽了許多。慶幸老伯有這樣一種老有所依的歸宿。
【編輯 | 夏巖】
————————End————————
作者
作者簡介：山裡紅，本名蔣紅秀，全州永歲鄉下幼兒園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