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一叫(民間故事)

山雀 喜鵲 翠鳥 民俗 情感話嘮 情感話嘮 2017-11-03

這天,口技演員南雲家裡來了一位姓張的先生,說願意出錢買他一聲鳥叫。

這可是新鮮事,南雲當口技演員這麼多年,別說沒碰到,就是連聽也沒聽到過哩!南雲驚奇地問這位張先生:“我會很多種鳥叫哇,請問你要買哪一種?出多少錢?”張先生說:“我想買山雀子的叫聲。至於價錢嘛,好商量。”

山雀子?南雲心想:這也太簡單了,我上下嘴皮一撅,張口就來呀!學了大半輩子口技,想不到今天竟會碰上這麼一個玩主,看來,藝術走向市場是一條活路哇!想到這裡,南雲對張先生說:“好呀,頭回買賣,我便宜一點,一聲山雀子叫,十元錢吧!”南雲他們劇團平時賣的演出票二十元錢一張,南雲的口技表演回回是壓軸戲,南雲心想:我就收個半價吧!

不料張先生卻財大氣粗,一聽南雲說只收十元錢,愣了愣,說:“南老師,您別客氣,如果您能滿足我這個要求,我願意出一百元。”

南雲見張先生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哄自己,覺得十分驚奇:天啊,一聲鳥叫竟然能賣一百元?他簡直不敢相信。

張先生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說:“南老師,我說的是真的。不過,您的這一聲山雀子叫聲,我是要錄下來的。”

錄就錄唄,不就是一聲鳥叫嘛,這還有什麼版權不版權的?南雲一口答應下來。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奇怪,疑惑未解地問:“張先生要聽鳥叫,買一張門票去動物園就可以了呀,何必花高價來買我這一聲口技呢?”

張先生倒也實話實說:“我是去過好幾家公園,找來找去找不到山雀子,沒辦法了才來請南老師幫個忙。”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百元大票,一隻微型錄音機,往桌上一放。

南雲一看,二話沒說,立刻撅嘴運氣,“嘰嘰……”一聲神奇悠長的鳥叫聲,從他嘴巴里飛了出來。南雲有些得意,可是張先生卻搖頭:“這不是山雀子的叫聲。”

南雲一愣神:山雀子本來就是俗名,不過就是山裡常見的那些喜鵲、翠鳥之類。既然你說不是,那我就再試幾個給你聽聽。南雲嘴一撅,又“嘰裡角兒”地學叫起來。可是,他一連試叫了將近十種鳥的叫聲,張先生都搖頭說不對。

南雲心裡就嘀咕起來:會不會是這個人故意忽悠我?他瞥一眼張先生,發現他一臉焦急的樣子,好像又不像,想了想,便問:“你是在哪裡聽到過山雀子的叫聲?你憑什麼就斷定我剛才叫的都不是?”

張先生說:“我老家就在有名的南華山下,我是在那兒長大的,對山裡的鳥再熟悉不過了,山雀子的叫聲我怎麼會聽不出來?”

南雲脫口說:“那你叫給我聽聽!”

張先生笑了:“我會叫的話,幹嗎還花錢來求你?”

這話也在理,南雲一時沒了主意。

張先生見南雲愣在了那裡,覺得很失望,可又不死心,想了想,對南雲說:“南老師,你無論如何要幫幫我的忙。我放一千元在這裡,只要你把事兒辦成了,這錢就歸你!”一千元?一聲山雀子叫聲竟然能值一千元?這不成了“千金一叫”嗎!南雲又驚又喜又怯,這個賺外快的機會他當然不肯輕易放過,腦子一轉,便讓張先生一個星期之後再來。

張先生一走,南雲馬上登門向鳥類學家請教,方才知道張先生老家南華山那裡,真有一種叫山雀子的鳥,而並不是人們通常俗稱的喜鵲、翠鳥之類。熱情的專家還特地放了一盤音帶給南雲聽,說:“這是我五十年前深入南華山腹地考察時,錄下的一段山雀子叫聲,因為這種鳥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發現並命名的,所以儘管相隔時間長了,音帶聲音有點模糊,可我還是捨不得扔了它,你可以把它拿回去學著參考參考。”

南雲接過音帶,喜出望外,回家以後,他反覆聽反覆練,捕捉靈感。苦學苦練了四五天之後,南雲終於模仿出了一種格外清脆明朗的鳥叫聲,那聲音猶如當地的山歌,又如當地的土話,是那麼土色土香而又回味無窮,這就是山雀子的叫聲。

約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張先生興沖沖趕來,聽過之後,果然面露喜色,但他又留下話來:“南老師,我這一關算是過了。不過還不能算數,我得把我錄下的聲音拿回家給我母親聽,她認可了,才行。”說完,他拿起音帶,拔腳就走了。

張先生前腳走,南雲後腳就忐忑不安起來,猜不透張先生母親聽了自己學叫的山雀子叫聲,會是什麼反映。讓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過了半個月,張先生第三次上他家,一臉的喜氣洋洋,對他說:“謝謝你,南老師,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啊!”說著,他把一千元人民幣放在桌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南老師笑納。”

南雲一看,不禁有些駭然:“你不是已經留下過一千元了麼,怎麼今天又……”

張先生緊緊握住南雲的手,激動地說:“南老師,這兩千元您無論如何得收下。”

南雲越聽越糊塗:“張先生,我這一聲鳥叫居然賣了兩千元,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張先生一拍腦袋:“看我,太激動了,太激動了,是該向您說個清楚。”

原來,張先生的母親前不久得了一種怪病,人一天比一天消瘦,張先生心急如焚,請了城裡好些大醫院的醫生為母親做檢查,可是都查不出個結果。一天,張先生在街上偶然碰到一個當心理醫生的老同學,說起自己母親的情況,這位老同學就懷疑老人得的可能是心病。張先生這才想到,母親自前年雙目失明之後,其實就一直沒怎麼開心過,儘管張先生經營的公司生意做得很好,錢用不完,可他母親一點不在乎這個,母親好像越來越思念已經先她而去的老伴……

張先生說:“南老師,說來你別見笑,聽我母親說,當年她和我父親在林中約會的時候,暗號就是我父親學的那一聲聲山雀子叫,我母親可喜歡聽了。那天,當我把從你這裡錄下的山雀子叫聲回去一放,她兩眼就瞪直了,我索性一遍遍地反覆放給她聽,嘿嘿,沒想到奇蹟發生了,她的病竟然很快就好起來,人一天比一天精神哩!南老師,你一聲鳥叫救了我母親一條命,你說,我花這點錢值不值?”

南雲還是有點納悶:“張先生,既然你老家山裡有的是這種鳥叫,為什麼還要找我錄呢?你去那裡按一下機子,不是一分錢都不用花嗎?”

“唉——”張先生長長地嘆了一聲,告訴南雲說,“早年山裡鳥兒是多,可如今濫砍濫伐不說,那裡還辦了大大小小的廠子,汙染一年比一年嚴重,哪裡還有鳥類生存的地方,連鳥窩都難見到了呀!”張先生說得鼻子酸酸的,南雲心裡猛地一震。

張先生如此孝母,南雲無論如何不肯收他的錢。張先生是個豪爽人,哪裡肯依,一來二去的,兩人就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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